第518頁
他倒也不怎麼會修,也不是相關專業出身,因此手上什麼器具都沒有拿,就靠著光禿禿一雙手掌,強行在那兒試圖擰開籠頭。好在這麼長時間過去,雖然技巧沒學會多少,力道倒是大概有了感覺,來回擰上幾圈,倒也讓那水龍頭慢慢通暢起來。
底部的開關被打開了,球狀的管子連接處被確保了暢通無阻,再碰觸到水龍頭時,就有細小的水流開始逐漸溢出。
慢慢的,變成了驚濤駭浪。
寇秋擦著手,心裡很滿意,“行了。”
他這個修理工當得不錯,這時候還沒到燃氣接上水管的年代呢,可被他這麼一弄,水管里出來的水都是溫熱的,帶著一點溫度。
闞峻在拖地。
他很少幹這種活,可姿勢卻也像模像樣。地上散落的水漬都被拖乾淨,他望了眼少年,眼眸沉了沉,伸手把少年拉過來。
“眼睛邊上,”他說,“沾上了。”
寇秋伸手就要去擦,手腕卻被他牢牢握住。
“——叔給你舔舔。”
舌尖沉重而緩慢地繞著,把那一塊兒都徹底給弄乾淨。寇秋被弄得微微哆嗦,說不出是疼還是癢,“叔,你鬍子都冒出頭了。”
闞峻嗯了聲,“揚揚沒長鬍子。”
寇秋也摸自己的下巴,這時候還很光滑。方揚也有點像女孩子,喉結和鬍鬚都不太明顯,尤其是鬍鬚,直到晚上才會冒出來一點。如果被他刮掉了,那一夜也長不出來幾根。
不像男人,這才一晚上沒刮,胡茬子都有點扎人。
寇秋摸摸嘴角,感覺自己被扎紅了。
男人靠在沙發上,雖然身形仍然挺直,但眉宇間透露出的,都是心滿意足的味道,像慵懶地舔弄自己身上毛的雄獅。他看了寇秋一會兒,手下意識就去摸煙。
“啪,”寇秋把他手打掉了,警告,“闞叔!”
闞峻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腿。
這是在索要戒菸糖。
寇秋唇角抽抽,還是認命地過去,給對方當了一回糖。吃了好久,這才罷休。
這一天的生日,闞峻給他下了長壽麵,上頭還躺了兩個胖乎乎的荷包蛋。
麵條很長,真的是一碗裡只有一根。寇秋挑了半天,瞧見這麵條的粗細並不能說特別均勻,心裡就有了譜。回頭看男人時,男人卻絕口不提自己親自學著做的辛苦,只說:“快吃。”
寇秋於是扭過頭,把那一長根麵條小心翼翼地吸溜進了嘴裡,沒讓它斷。
闞峻還準備了生日蛋糕,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但蛋糕相當大,足足有三層。裡頭的夾心是水果,吹了蠟燭後,寇秋對著這偌大的蛋糕,開始犯難,“闞叔怎麼買了這麼大的?”
闞峻嗯了聲,相當理直氣壯。
“別人有的,”他淡淡說,“我的小朋友自然也該有。”
“.....”
這話說的,真的甜極了。
於是戒菸糖主動說:“叔,你現在想抽菸嗎?”
闞峻唇角噙著笑,作勢要去摸煙。
“這怎麼能抽呢?”寇老幹部責怪他,順便特別有理由地親上了,一面親,一面還要在心裡和系統崽子說,【我這是沒辦法,要怪你爸夫這一輩子太愛抽菸,簡直是個老煙槍!】
系統:【......】
呵呵。
它就聽聽,它不當真。
它體貼地假裝沒聽出來這是這倆人扯的一面大旗。
寇秋當晚就在屋子裡睡了,半夜水管又壞了一回,兩人不得不起來修了一次。寇修理工這回速度比上回慢的多,整整修了一個小時,這才徹底修好。
只是等修完了,他的手也要宣布報廢了。
闞峻抓著他,給他的手上抹香膏,厚厚地抹了一層,奶香味兒的。寇秋給他展示自己紅通通的掌心,可委屈,“都快被磨破了!”
男人眉目柔和,唇碰了碰。
寇老幹部癟嘴,“它欺負我。”
闞峻說:“我怪它了。”
寇秋揉著手,“那你打它。這會兒它又要壞。”
闞峻:“......”
半晌後,他當真揚起手掌,啪地打了一下。被打的地方瞬間蔫蔫垂下了頭,男人重新幫寇秋抹手,哄著,“打好了。”
也是相當任性了,仗著天資獨厚,完全不怕被打壞。
生日過後沒幾天,寇秋就從寢室里搬了出去。
他並沒說別的,只說是叔叔正好在附近租了套房,喊他一塊兒去住。室友們都見過闞峻,一看就知道氣宇不凡,不是普通小老百姓,因此聽了這話,也沒怎麼驚訝,只是唏噓,“那挺好,要是我們能出去,也想搬出去住。”
畢竟宿舍都是老校區,條件並沒那麼好,食堂吃多了也讓人覺得膩煩。寇秋現在搬出去,自由自在,也不需要熄燈,的確是舒服。
離得也近,每天有司機送他過來上學,寇秋一次也沒遲到過。他成績好,人乖巧,長得也好,很快就在各教授面前混了個眼熟。哲學系裡的同學說到寇秋,往往就會說:“那個長得特別秀氣的方同學.......”
也有女生猜測寇秋家境。
畢竟平常寇秋穿出來的衣服大多是名牌,凡是稍微對這些有點了解的人都知道。不僅是名牌,而且全是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