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頁
等赫侖真以為自己可以換個身份重新來過了,那個賞識他的貴人卻不見了蹤影。
赫侖:“......”
不是,給了希望就走嗎?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情的事!
無情的寇老幹部默默又給他加了一把火。
第二天,赫侖打開門,又瞧見了交易所那個熟悉的婦人身影。
他眼前頓時一黑。
......兩個。
完蛋了。
這跟直接送他去地獄有什麼區別?
過了幾天,第三個也到了。伯爵小姐施施然來了,顧盼神飛、氣質超群,赫侖望見她時,心頭一下子又生出了點希望。
他用盡了渾身解數,試圖再次往住佳人的芳心。無數甜言蜜語都被從口中傾倒而出,他表達了自己這麼些日子始終縈繞於心的愧疚,並誠懇地請求了伯爵小姐再給他一次機會。
伯爵小姐一直耐心地從頭聽到尾,最後詫異地自言自語:“我當時怎麼會看上一個這麼油滑的人?”
赫侖:“......”
不是,說這句話時,能不假裝我不存在嗎?
“我已有未婚夫了,”伯爵小姐站起了身,勾了勾唇角,“赫侖子爵,看見您如今過的這樣不好,我便放心了。”
“也沒什麼能贈給您的......”她在手袋中翻了翻,最終翻出一條半新不舊的手帕,扔至對方懷中,“這個,就當是您幫著我擦亮眼睛的謝禮吧。”
赫侖所有的技巧全都成了無用之物,只怔怔地望著她。
伯爵小姐輕巧地出了門,馬車上有另一個俊朗的身影在等她。瞧見她出來,那人立刻下了馬車,滿懷愛慕地牽起了她的手。
馬車聲轆轆地響起,他們越走越遠了。
伯爵小姐沒有再回頭。
她只伸手拉了拉帽檐,將那個自卑而寡淡的自己也一同遠遠扔在了馬後。
日子過得極快,在寇秋應邀去參加愛倫的婚禮時,意外地發現愛倫為澤維爾也下了請帖。他望著這位女孩披著雪白的頭紗從眾人的注視中緩緩走過,慢慢把手交到另一個人的手中,這一幕是神聖的、觸動人心的。
直到婚禮結束,新娘才走了過來,瞧著寇秋。
她只說:“從狩獵時,我便知道了。”
澤維爾一下子將自家主人的手捏得更緊,寇秋察覺到他微微出了汗,像是生怕損害到尤里西斯的聲譽。
澤維爾聲音乾澀:“您......”
“祝福您,”愛倫截斷了他的話,眼睛仍舊望著寇秋,“您——您是我所見過的,最溫柔的人了。”
她笑了笑,那一笑,便像是春花初綻,一下子將陽光都帶了進來,“所以,您所擁有的,都是您值得的。”
她拿出了自己手中一直藏著的白玫瑰,插到了寇秋的扣眼裡。
寇秋也望著對方,只說:“您會幸福的。”
他們都沒有再多說。
結束之後,寇秋不免可惜:【多麼好的一個革命戰友!】
【別想了,】系統幽幽說,嗤之以鼻,【你還真想廢除封建帝制創立民主國家呢?——開玩笑,你又不是顧將軍!】
寇老幹部:【......】
他正欲再說些什麼,卻感覺到身旁人的呼吸一下子緊促起來。抬起頭時,澤維爾雖然面上仍舊掛著微笑,可卻執著他的手,直直地望著他。
“您在想什麼?”青年低聲問。
寇老幹部一眼便看出了大型犬的醋意,立刻安撫:“想你。”
大型犬仍舊幽幽地望著他,只是聽見這話,還是忍不住高興地甩了甩尾巴。
“可我就在您身邊。”
寇秋只好哄:“那我也想你。”
“那馬克思?”
“......”怎麼還記得這茬,“不想他。”
“為什麼?”
“他沒嫁妝。”
澤維爾的唇角繃直了,像是在思索自己有什麼嫁妝。寇秋瞧著他的模樣,不由得笑出了聲,認命地把大型犬的爪子握得更緊。
“別想了,”他說,“沒有別人,只有你。”
——從頭到尾,都一直是你啊。
寇秋醒來時,香風極重。那種香氣,像是抹得太多的脂粉,一個勁兒地往鼻中鑽,如同一條滑溜溜的蛇。他顯然受不了這種紙醉金迷的味道,猛地打了個噴嚏,坐起了身。
“呀!”他聽到了道軟膩膩的聲音,似男又似女,“爹,您醒啦?”
寇秋頭暈目漲,還在想,我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崽。
還沒等他想完,他就聽見了更多的聲音混著香風撲面而來。
“爹!爹,您這麼多日子都沒醒,可是擔心死人家了!”
“......”
寇秋遲疑地想,人家?
“白老闆來找了人家伺候好幾回,爹,我給你賺了好多的銀子——”
“......”
寇秋想,伺候?
與此同時,外頭的聲音也終於一點點傳入了他的耳朵。他能聽到細細的呻吟,扯著嗓子,混著歡愉,跟承受不住了似的,提高了音量喊:“公子,奴家、奴家——”
寇老幹部方才那一點迷濛徹底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