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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被他一噎,想起自己如今沒了頭銜的確大不如前,頓時氣從中來:“......你!”
“我怎麼了?”
“你——”男人的臉漲的通紅,“到底是那地方出來的,一點沒教養!”
夏佐絲毫不客氣,冷笑了聲,“我從小在七區長大,可沒接受過多少禮儀教育。”
他碧色的瞳孔慢慢眯了起來,貓一樣亮出自己尖銳的爪子。
“但我就學了一件事。”
“——那就是殺人。”
方才拿來修剪指甲的小刀薄而鋒利,他卻若無其事在指間盤旋把玩著,刀片像是長了眼睛,絲毫傷不著他半點。他轉著刀,笑吟吟看著這些貴族的臉色,“要不要試試?”
提起七區,原本還面露不滿的幾個人頓時收斂了神色,不再作聲。已經站起來的中年男人也悻悻又坐了回去,不敢再問,只是嘴上免不了低聲嘟囔了幾句。
瑟爾坐的端端正正極其乖巧,一抬眼,恰巧看見寇秋扶著扶手下來,瞬間眉開眼笑,細聲細氣道:“小歌,你醒了?”
那一瞬間,眾人的目光皆不由得順著他的方向望了去,一時間都被驚了驚——
那是怎樣的皮膚。
比他們這些嬌貴的養出來的還要細嫩光滑,泛著月光似的崇崇光彩。
那是怎樣的美人。
腰肢身段都像是含了鉤子,明明媚的不行,偏偏眼神又是清朗正直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交織纏繞在一起,把他周身的空氣都染成了芬芳的、怡然的。他們情不自禁翕動著鼻子,想將這美人的味道再吸進去一些。
夏佐看見了他們的目光,冷哼一聲,勉強壓抑住自己想挖出這些人眼珠子的手,轉而衝著寇秋綻開笑顏,“小歌,想吃什麼嗎?”
然而,有另一道聲音喃喃和他交織在了一起,滿含著不可置信:“......小歌?”
說話的是個鉑金色頭髮的青年,眼睛湛藍的如同蔚海。他從椅子上站立起來,望著寇秋,又重複了一遍,“小歌?”
兩人的目光對上,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認出了彼此。
“安德烈。”
“朝歌。”
安德烈的表情並不好看,他的臉色猛地變了變,卻又強行轉變了回來,噙著笑上下打量了一圈寇秋,目光里也有毫不掩飾的驚艷。
“當初走時,你還沒有這樣攝人心魄的美貌,”他輕輕笑了聲,久久地將眼神落在寇秋烏黑的眼睛上,意味深長,“這幾個月來,你變了很多。”
中年男人有點詫異,轉過頭問:“安德烈,你認識他?”
安德烈點了點頭,仍舊望著寇秋。
“認識,”他輕飄飄地說,“當年,他便是在我家裡做工呢。”
雙生子的眼眸猛地一縮。
聽了這話,貴族們的興味卻更濃了。這樣一個漂亮的小美人,原來還是和他們中的某個人有瓜葛的,他們打量著那張又小又白的臉,語氣也變了,“原來不過是個下人......”
“做什麼工?床上的麼?”
中年男人更仔細地看寇秋的腰,這才又轉過頭去,看著安德烈,“若是你不想要了,不如轉給我。”
“轉給你?”安德烈撫著下巴,“我怎麼捨得?”
瑟爾臉上乖巧的笑慢慢撤去,手伸入了衣袖,露出一抹寒光。
誰知道在他之前,寇老幹部一下子怒了:“都給我站好了!”
他的氣勢太盛,幾個人被他這麼一吼,竟然下意識地都站起了身。只有鉑金色頭髮的安德烈仍舊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露出了幾抹興味。
“看看你們的思想!”寇秋怒道,“誠實而合理的勞動不可以嗎,一定要將所有人都按著你們的齷齪思想去想嗎?”
他在七區里見的大小變態太多了,如今不過是幾個沒經過大事的貴族,訓他們簡直就跟訓小學生似的,“勞動!下人怎麼了,我是掃過地、洗過床單、清理過地板,這又怎麼了?沒有人類的勞動,要怎麼生存?怎麼創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怎麼推進人類文明進步發展???”
安德烈抬起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他。
“反而你們,”寇秋輕蔑地發出了來自於無產階級的嘲笑,“一群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丟掉了貴族封號就只能來搖尾乞憐的資本主義蛀蟲!你們有什麼資格鄙視偉大的勞動人民?”
眾貴族面面相覷,一時間頭都有點發懵。
不是......等等......
寇老幹部教育完,很有氣勢地扭身去了餐廳。剩下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都從對方眼裡頭看見了茫然。
半晌,才有人說:“他剛剛......是在對我們念咒嗎?”
“資本主義蛀蟲......是什麼?”
沒有人回答。
雖然聽不懂,但是不明覺厲是怎麼回事!
系統誇獎道:【不錯不錯,越來越有氣勢了。】
寇老幹部很謙遜:【都是來自於我們人民和馬克思給我的動力啊!】
系統把話補充完:【我是說,你越來越有高中政治老師的氣勢了。】
寇秋:【......】
【不過話說回來,你剛剛有一瞬間,真的像極了你家將軍,】系統摸著並不存在的下巴想了半天,驚悚道,【夫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