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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冬:“......”
他就想不通了,郁見是什麼脆弱名貴的瓷器嗎?碰都不能碰,一碰就碎的那種?
從教學樓奔去食堂的打飯隊伍總能讓寇秋想起殭屍。無數藍白校服的學生蜂擁而出,有的甚至邁開了步伐開始奔跑,是運動會上也難得一見的競技場面。這日也是,寇秋被燕卓拉著校服袖子,與他一同跑了兩步,忽然便感覺到前面的人猛地停下了腳步,詫異地望著。
“囡囡......”
寇秋還沒來得及收腳,一下子撞了上去,撞得他鼻子酸澀,“嗯?”
燕卓給他把衣裳整好,說:“姨和叔來了。”
寇秋一怔。
他扭頭向著路邊望去,果然看見了郁父和郁母提著幾個盒子站在路邊,就隔著亂鬨鬨的人群笑吟吟望著他。
這樣的情景,還是第一次。
寇秋腳步頓了頓,隨即又跑起來,向著他們靠近,直到離得近了,才換成走。他說:“爸,媽,你們怎麼——”
“你生日呢!”郁母嗔怪道,“你都不回去,我們哪兒能不來看你?”
她把手裡頭提著的蛋糕盒向前送了送,給寇秋理了理頭髮,絮絮叨叨。
“我和你爸給你定了個最大的,你到時候和同學一起分著吃。這個袋子裡是一雙新的運動鞋,試試合不合腳,合的話就穿,不合的話,到時候咱們回來再換;哦,還有這個......”
她從裡頭掏出一個透明的塑膠袋,裡面裝滿了白鼓鼓的包子,一個個挨挨擠擠,親熱地湊在一處。
郁父說:“你媽今天起早,剛包的。”
高中離家遠,坐車過來大概也需要快兩個小時。寇秋的喉頭猛地梗了梗,說:“媽......”
“肉的也有,豆沙的也有,裡頭還有幾個有蝦仁的,”郁母說,瞧著這人流都走的差不多了,忙最後看了眼小兒子,心疼道:“瘦——算了,累了吧?”
寇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不怨郁母硬生生又把嘴邊的話咽下去了,他實在是沒瘦。不僅沒瘦,臉興許還被燕卓養的圓了那麼一丁點,燕卓倒是很滿意,那一天晚上洗完澡出來時,忽然就掐了掐他的臉,心滿意足道:“囡囡像棉花糖。”
又軟又白又甜。
軟白甜的寇秋手裡頭空空如也,燕卓把那幾個盒子都提了過去,提的滿滿當當。郁母看不過,說:“燕小子,你也讓囡囡拿點。”
燕卓笑了笑。
“姨,他那哪兒是該拿東西的手?我來就好。”
接的相當順手。
郁母說:“你慣的他!”
聲音到底還是開心的,這畢竟,是她現在唯一的一個兒子了。有人願意照顧,這是好事,更何況燕卓這樣細心負責的人,那更是幾十年都難得見一個。
有燕卓在,郁母多少要放心一些。
他們告別了郁父郁母,回去後便拆了蛋糕,和班中要好的同學約在了寢室里見,一同將大蛋糕切了。女生的那份託了個女孩子帶過去,剩餘的都鬧嚷嚷擠進了狹小的寢室,王冬和李鶴嚷嚷著晚飯不該吃這麼多,卻還是分了一大塊兒,沒怎麼吃,就舉在手上,瞧著寇秋嘿嘿地笑。
“過生日鬧壽星,”李鶴提高了聲音說,“算不算傳統?”
眾男生頓時都心知肚明,起鬨道:“算!”
這樣的同學情對於寇秋而言,也是極陌生的。可這種陌生卻又是灼熱滾燙的,他的心裡都被燙的熨帖一片,因此笑道:“你們想怎麼鬧?”
幾個人交換了個眼神,頓時嗷嗷叫著就沖人撲過來了。燕卓笑著把他護在身後,說:“小心桌子,別碰傷了。”
這幾個人哪還聽得見他的話?手裡頭的奶油不要錢似的往露出來的頭上、臉上抹,瞧見燕卓還嚴嚴實實護著,乾脆連燕卓也一塊兒抹,“燕爸爸,你這麼保護,孩子怎麼能長大?”
燕卓也被這個稱呼逗笑了,可手卻沒有松,反而趁著不備,從寇秋面前的盤子裡也抓了滿手的奶油,回抹回去。宿舍內全是又求饒又笑的聲音,空間不大,沒過多久,每個人都沾了滿頭滿身的奶油,狼狽的很。
尤其是燕卓,因為一個人承擔了兩個人的量,頭髮幾乎都變成了雪白的,倒像是聖誕夜來送禮物的聖誕老公公。
系統迷弟說:【這肯定是爸夫。】
寇秋:【為什麼?】
系統羞答答說:【因為白了頭髮也好看......】
寇秋:【......】
他懷疑,崽子的土味兒情話是被馬賽克傳染了。
他拿著紙巾幫燕卓面頰上的奶油擦掉,卻忽然感覺臉頰上一熱,燕卓也把手覆上來了。
“囡囡,”他低聲說,“嘴邊有。”
那溫熱的指腹輕巧地一轉,就從他唇邊把那點潔白的奶油帶走了。燕卓幫他擦乾淨,這才說:“小花貓。”
寇秋:“......”
這位同志,那你一定沒看過你自己現在的樣子。
我這要是小花貓,你那能是北極熊。
北極熊拉著他去洗澡,“快點,要熄燈了。”
宿舍的洗手間裡沒有花灑,兩個人只能將就著在盆里調好了水溫,整盆往身上沖。燕卓的手上拿著沐浴乳,打出了潔白豐盈的泡泡,幫他塗抹在了後背寇秋夠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