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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還沒落,郭麗也一下子回過了頭,像是氣急了,手都在顫抖,上來就真的給了他一巴掌。
郗鵬雲平常挺受她喜歡,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是郭麗給買,還真沒受過這份委屈,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半天后,他才喃喃道:“郭總,您......”
“看你辦的這是什麼事!”
郭麗壓低了聲音說,裡頭仍帶著消退不去的狠意,“你不是和我保證,他們絕對是被騙了嗎?我本來還打算和秦家做生意的,這下倒好,哪兒還有生意可做?”
人都得罪了個遍,秦島那又是出了名的護短,平常手下的員工都從來不允許別人說,更何況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弟弟。郭麗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想的合作肯定是糊了。
不僅糊了,只怕兩家的交情也徹底被毀了。
她越想越氣,不由得懊惱當時為什麼要被豬油蒙了心,帶著郗鵬雲一起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給她添了多少麻煩!
郭泰剛剛一直站在車那邊,瞧見這情景,這才慢悠悠地過來了。他挽住郭麗的胳膊,笑眯眯,“媽,你別生氣。”
到底是親兒子,郭麗望望他,不說話。
郭泰這會兒也不痛打落水狗,反而替郗鵬雲說好話,“鵬雲叔那不也是為了你著想,想給你出主意嗎?雖然能力不夠,可心是好的啊。”
他這話一出,郭麗心中便更不是滋味兒了。
當初,就是為了郗鵬雲,她還和兒子大吵了一架。那時的郭泰就說了,郗鵬雲這個人空有志氣,半點實際能力都沒,根本就是個想要他們家錢的小白臉——當時郭麗當個笑話聽,如今親眼望著他把事情搞砸,卻沒辦法再把這事兒當成個笑話了。
結婚,還是得再考慮考慮。
畢竟,生意做的大了,之後來來往往要打交道的人都多;如果帶著這麼個總是能惹出麻煩的人在身邊,對她,對公司,都沒好處。
想到這兒,她喊住司機,又扭頭看著郗鵬雲,聲音便不像之前那樣溫存,“我們走了。”
郗鵬雲一愣,小心翼翼硬著頭皮問:“郭總,那我......”
“你自己打車回去吧,”郭麗冷淡道,讓郭泰上了車,“這兩天,你先回你自己家住,之後我再去找你。”
“哎......哎!”
郗鵬雲試圖喊住她,但人走的頭也不回,車門也甩的相當乾脆利落,沒有了半分,只能真的扭過頭,開始試圖叫車。
一面叫,一面不由得心中挫敗。
不僅沒能把那人怎麼樣,反而幾乎要把自己好不容易哄來的金大腿給弄丟了。
這叫什麼?
這就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秦家的車上很寂靜。
寇秋的左邊坐著秦父,右邊坐著秦二少,兩個人生的都是一副冷淡臉。他夾在中間,緊緊地並著腿,感覺自己像是突兀地闖進了別的種群。
半晌後,秦父幽幽說話了。
“向陽,是吧?”
寇老幹部趕忙坐直了,應了聲。
“哎。”
秦父眼睛瞥了瞥他,隨即發自肺腑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這張臉......是整的嗎?”
“......不是,”寇秋憋屈道,“是天生的。”
秦父的眼神中滿是懷疑,又看了他好幾眼。
寇老幹部只好沉默地任他看。
真是天生的,沒有人工組成部分!
哪怕你待會兒上手摸也是一樣,別說摸了,拽都行!
坐在車裡的秦二少也自豪地說:“爸,陽陽是天生的。”
生來就盛世美顏,就是沒辦法。
秦父又聽見了他說話,忍不住又稀奇了會兒,“小嶼今天說的話真多。”
話語中充滿一個老父親的驕傲。
寇秋回想了下,沒覺得多啊。
“你不懂,”秦哥哥用手遮著唇,靠近了寇秋的耳廓,和他低聲嘟囔,“之前和他說話,他基本上都只說一個字......”
或則乾脆一個字也不說,全靠手機進行強制交流。在前二十幾年裡,秦二少的字典里就像是只有“嗯”“啊”“好”這三個字,翻來覆去地用,聽的秦大少都覺得自己的耳朵里像是長出了繭子。
如今在郗鵬雲面前說他那一段,已經長的可以載入史冊了。等秦嶼再得個什麼獎,那這段話妥妥可以做成箴言可以掛在牆上,時刻被人記著。
寇秋:“......”
這家人的畫風,好像有點清奇。
車最終停在了一棟獨院別墅前,秦父下了車,還沒等來得及立個威風,秦嶼已經飛快地從車裡出來,拉著寇秋的手蹬蹬蹬進了房間。本來準備和兒媳婦聊聊人生的秦父只好孤零零坐在沙發上看著,神情相當淒涼。
過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悄悄去小兒子門口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個挺好看。”
“剛買的!”
“指甲油......”
秦父一驚,透過沒關嚴的門往裡頭一看,就看見了鋪了滿滿一床的小裙子——而他的小兒子正舉起來一件,站在寇秋面前,放在身前比劃著名。那尺碼,那裙長,一看就不是他兒媳婦能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