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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詢便不擾她,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熄了燈。
這是該相安無事的日子,是以,夫妻兩個各蓋一床被。
室內陷入昏黑,怡君翻了個身。
程詢留意到了。隨後,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片刻之後,她魚兒一般滑進他這邊的錦被,摟住他。
程詢側轉身,摟住她。不出意料,她此時也似魚兒一般,不著寸縷,滑溜溜的,“有話跟我說?”他問。
“嗯。”
程詢的手撫著她的背,手勢溫緩,不含一絲情/欲。
“唐家又有喜事,唐夫人又有喜脈了。”她慢悠悠地說,“娘說,只盼著這回能給修衡添個妹妹。”
那是不能夠的。程詢心裡想著,唇角上揚。修衡會有三個弟弟,這才第二個而已。
怡君不再言語,左臂環住他頸子,右手靈巧地解開了他的衣襟,繼而,吻上他的唇,香軟的舌順著他齒縫溜了進去,撩著他的舌尖。
他呼吸一滯,心裡卻是什麼都明白了:她在跟他較勁、置氣。
白日裡,碧君來找過她。姐妹兩個說過什麼,他不得而知。但是,引得她心緒惡劣或低落是必然。
她有火氣,是對他,也是對碧君。雖然,後者是她不想承認的。
除了天賜,他不想再要孩子了,不想讓她再經歷那般的磨折。
因為他怕,怕她在經歷煎熬的過程中出閃失。
她的態度卻從初時的認同逐步轉為反對,說沒事的,第一胎都安穩無虞,何況第二胎。
可是,就算拋開對她的擔心,他現在都覺得沒必要再添兒女。
對她,他貪心,對與她相關的別的事,從來不敢貪心。
只是,眼前這香香軟軟的小身子、香香軟軟的吻,亦是他不能拒絕的。
也不需要拒絕。
他回應著她的親吻,亦回應著她的撩/撥,欺身將她壓在身下,肆意索要。直到她如花盛放,直到她攀著他周身顫慄。
“好了麼?”他貼著她耳畔,柔聲言語。
讓她經歷了一番要死要活,他卻並未釋/放。本就一直壓在心頭的無名火,此刻全然燃燒起來。
她執拗地摟著他,吻著他,氣喘吁吁地說:“沒有……你還沒有。”
這會兒,他其實也有點兒火氣了:他喜歡跟她凡事放到明面上說清楚,不喜歡這樣不清不楚讓他就範的方式。
“我是還沒有。”他說著,蠻橫地吻住她,更為強硬肆意地要她。
他好似剛開始,她所承受的歡愉卻已疊加至讓意識昏聵的邊緣,難耐至極,卻也平生怒意:什麼都要聽他的,什麼都要在他掌控之中……
再一次將要攀升至頂峰時,她死死地纏緊他,不給他抽身退離的機會。
他並沒有退離的意思,合著她的頻率急速進退,近乎兇狠地吻著她,直到她更緊地纏住他,輕輕抽搐著。
等懷裡的人略略平靜之後,他點一點她的唇,再次問:“好了麼?”
“……”他仍舊不肯給她。這讓她在瞬間的泄氣之後,陡然生恨。她做了一件自己從沒想過能做得出的事:右手用力地抓撓在他背部,一下,又一下,繼而顫巍巍地道,“沒有。”
程詢無聲地笑了,低下頭去,一下又一下地親著她,“這可怎麼辦?”
她的手到了他肩頭,毫不留情地、用力地扣住,以指甲著力,狠狠地向下划去。“就是沒有。”
“那好說。”程詢似是對她的無理取鬧渾然不覺,甚而調侃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家怡君是個慾壑難填的。”
“……”怡君要出口的反駁,被他用力的撞入堵了回去。
之後,他慢慢變得溫溫柔柔的,動作如此,親吻亦如此。
恰如春/潮,一浪接一浪,把她推到浪尖,再推升至雲端。
而他,仍是沒讓她如願,沒有她希望的噴/薄而出。
“好了麼?”他再一次問她,似之前那一場溫溫柔柔卻暗潮洶湧的□□一般。
“……”怡君把所有的力氣用上,推開他,面頰燒得前所未有的厲害。
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順勢抽身而退,躺在她身側,緩了一陣子,默默地起身穿上寢衣,去了淨房。
怡君掙扎著揚聲喚吳媽媽叫水,心裡也明白,他生氣了,不然的話,怎麼都會替她喚人進來服侍的。
是該生氣,她把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放到一起計較了。或許是在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改變這個男人的一些堅持。
很幼稚。
幼稚死了。
但在今日,在這樣受打擊的一日,她不想控制自己,就是想刁難他一下。
壞脾氣是給誰的?對她而言,真正沒來由的壞脾氣,都會宣洩給至親至近的人。她最親的人,如今是他。
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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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君回到寢室的時候,室內已掌了燈,程詢意態閒散地倚著床頭,目光溫和地望著她。
她只覺得臉頰燒得厲害,低眉斂目地上了床。
程詢原樣不動,若有所思。
怡君滑進錦被,裹住身形,閉上眼睛。
程詢伸手撫著她的額頭,俯身湊近她,“這就消氣了?”
“……”什麼事都能用歡/愛解決的話就好了。怡君睜開眼睛,斜睇著他,“沒有。”
“那就繼續撒氣。”程序溫溫柔柔地笑著。
“……”怡君沉了片刻,卻撫上他的肩、背,“疼麼?”
他搖頭。
“不管,我得給你上點兒藥。”怡君推開他,起身下地,找出一個小藥箱,回到床上。
程詢無奈地看著她。憑她那兩下子,就跟小貓似的撓了幾下,哪兒就至於上藥了?
怡君無視他的不以為然,拉他起身,動手除去他的上衣。
程詢唇角上揚。
他的後背,有一道道猙獰的血痕。怡君看著,耳根都燒起來,抿緊了唇,把藥膏一點一點抹上。
藥膏清涼,她空閒的扶著他肩頭的一手卻是溫熱,塗藥的動作,則是至為清淺溫柔。
程詢闔了眼瞼,享受著這般少見的好光景。
怡君轉到他身前,指尖蘸了清涼的藥膏,給他塗在肩頭、胸膛。
程詢睜開眼睛,看著她。
“疼麼?”她底氣不足地看著他,眼中有虧欠。
他搖頭。
“對不起。”她訥訥地說。隨即,吻了吻他肩頭的抓痕,臉頰是完全燒了起來:她居然用這種方式對待他,真是不可想像,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要了命了……
程詢眸子眯起,托起她的臉,看著她出浴後面若桃花的面容、燦若星辰的眼、艷若玫瑰的唇瓣,情不自禁地去索吻。
吻著吻著,便又痴纏到了一處。
他呼吸炙熱,無奈地咕噥著:“小兔崽子,真是要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