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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陸知道他守了自己兩天,肯定積壓了不少事情等著處理,聞言也不鬧他了,乖乖自己玩自己的。
中間張秘進來過一次,似乎是匯報上次開會的後續。
沈烽談公事從來不會避諱他,裴陸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原來是上次會議上離開的人,不僅僅離開鹿鳴自己搞起了海運,還暗地裡跟盧家搭上了線,把手裡的股份轉讓給了盧家老大。
他們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沈烽早就安排人盯著他們了,盧家人剛跟他們搭上線,沈烽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沈烽並不在意,盧家的小動作越多越好,越是著急,越容易露出馬腳。
鹿鳴的股份他一個人占了百分之五十八,剩下股份零零散散的分給了當初一起創立鹿鳴的元老們,叛變的這一小部分人手裡所持有的股份,根本撼動不了他半分。
況且……這是他早就布下餌,只等著那隻躲在水底深處的千年王八來咬餌鉤了。
盧孜勤也是越老越糊塗,以為自己不出面,讓兒子出頭,就能掩飾的了什麼?不過掩耳盜鈴。
“姚市/長那邊怎麼說?”
張秘恭聲道:“送過去東西還是沒收,倒是他身邊的人透了口風出來,說說最近就會有行動,讓咱們緊著點。
沈烽敲擊著桌面,腦中飛快想著接下來的計劃,“確定盧家老大已經上了船了嗎?”
“確定,傳來的消息是,他跟那些人合夥開的海運公司,投了將近五千萬進去。”
五千萬不算大數目,但是這些人里他出資最多,足以將盧家老大綁死在上面。
“讓他們按原來的計劃行動。”
張秘應了一聲,很快便匆匆離開去安排接下來事情,裴陸走到沈烽身後,輕輕的給他按摩太陽穴,“你為什麼一直針對盧家?沈叔叔不是跟盧家老爺子是至交嗎?”
沈烽半閉著眼睛,聞言嗤笑一聲,“見鬼的至交。”
“老爺子怕是恨不得在地下跟盧家一家子敘敘舊情呢。”
裴陸不解,卻忽然想起沈烽之前說的事情,“難道是……”
沈烽握住他手,眼神中透著冷意,“十有八九就是他,他是父親的好友,當年事情,除了父親跟……那位,就數他最清楚。”
裴陸不明白,“可是為什麼沈叔叔當初不動手?”
“一開始父親也不知道,是後來才開始懷疑的……”沈烽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白色的煙霧散開,“只是當時沒有證據,而且……”
”而且,父親估計也承受不了愛人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害死的事實。“
沈鐸懷疑到盧孜勤的時候,沈父已經去世,偌大的沈家就剩下沈鐸一個人,最後陪著沈鐸的,竟然是盧孜勤,他最信任兄弟,也是害死愛人的仇人。
盧孜勤很聰明,沒有留下把柄,沈鐸找不到證據,便一直自欺欺人裝做什麼也不知道,這一裝就是幾十年,只是臨了到底平不了這口氣,交代沈烽務必不能放過盧家。
也算是老人家唯一的遺願。
裴陸有些愣愣的,良久嘆了一口氣道:“沈叔叔也不容易。”
沈烽把煙拿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好,“好在現在他們在地下已經團圓了,等把盧孜勤送下去賠罪,就圓滿了。”
裴陸點點頭,笑的很開心,“等報了仇,你就金盆洗手,然後我們去週遊世界。”
沈烽跟他蹭了蹭鼻子,“好,到時候你去哪我都陪著你去。”
裴陸眯著眼笑起來,獎勵給他一個濕漉漉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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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市長那邊透露出來的消息果然沒有錯。
不過一個月時間 ,S市的風聲明顯緊張了起來,各種小動作頻頻,其他人只以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燒過了就沒了,只有沈烽知道,這只是個開始,上面打定主意要拿S市開刀了。
盧家老大投資的海運生意已經做了起來,仗著出走的人手裡攥著的老路子,海運公司一開業就紅紅火火,大賺了幾筆。
沒有沈烽的約束,這夥人什麼都敢幹,盯著的人傳來消息,說他們一開始只是夾帶一些小東西,後來開始干走私,甚至還有DU品。
S市這時候海/關查的並不嚴,憑著盧家關係他們一路順暢,沒有遇到一點為難。
短短的時間裡,不僅撈回了本錢,利潤更是翻了好幾番。
盧孜勤得意的很,逢人問起,就一臉謙虛的說老大只是做點小生意,賺不了幾個錢,對方於是再順勢吹捧一番,一派其樂融融。
或許這些年被對比慣了,這次老大終於給盧家長了一回臉面,盧孜勤甚至笑呵呵的跑到沈烽面前謙虛了一番。
沈烽渾不在意,敷衍的應和著,盧孜勤卻硬像是沒看出來,死乞白賴的明貶暗褒好半天卻沒有人接茬,連裴陸都替他尷尬。
甚至於還有點同情,聽說這位年輕的時候很有手段,卻沒想到年紀大了,連腦子也跟著萎縮了。
沈烽沒有等待多久,月底的時候,張秘那邊傳來消息,上面開始行動了。
沈烽看了看碼頭剛剛傳來的消息,笑了,人倒霉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fèng,盧家老大被眼前的利益熏紅了眼睛,剛剛來了一筆大的,正巧趕上上面的行動。
得,撞槍口上了。
他敲敲桌子,聲音帶著笑意,“盧家老大怕是回不來了。”
第97章 霸道大佬愛上我
S市的這次突擊行動前後持續了一個多月, 弄得S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所有人都縮緊了脖子,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來。
盧家老大不出意外頭一批被抓, 被逮住的時候他正抱著個女人在船上快活,一溜兒的警察衝進去用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的時候,他還光著屁股,隨手披了件衣服就想上去套近乎,以為能跟以前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舉著槍的武警一腳把他踹趴下,然後給他戴上了鐐銬。
盧家老大待著的這艘船船底板夾層里, 搜出來將近一公斤的海洛因,就這重量,夠他吃好幾回槍子兒了。
盧家老大被關進去了三天, 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可能搞大了, 他嚷嚷要求見盧孜勤、見律師,但是這次行動是突擊行動,盧老大一行人是秘密抓捕的,對外並沒有放出風聲,他的要求, 一直到半個月後,突擊行動開始收尾工作, 消息向大眾公開的時候,才被允許。
也就是這個時候 ,盧家人才知道,半個月不著家的大少爺, 犯了大事,進去了,而且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盧孜勤得到消息,連續打了兩通電話後,就被送到了醫院急救。
這些事情都是沈烽路上當做笑話講給裴陸聽的,他們正準備去醫院看望住院的盧孜勤,盧、沈兩家面子上還是世交,沒撕破臉之前,沈烽並不打算落人口舌。
他的心情相當的好,裴陸在他旁邊就感受到了,兩人今天都沒有開車,司機在前面,裴陸跟沈烽坐在后座,沈烽嘴角翹起,眉目間都透著痛快,玩裴陸手指玩的興致勃勃。
在醫院外面買了個果籃,兩人這才進去。
盧孜勤住的高級病房,除了照顧的護工,病房裡還擠著三個年齡各異、打扮卻富貴的女人,三個女人圍在病床邊,有錘胳膊的、捏腿的,還有嚎啕大哭的。
三個女人一台戲,病房裡吵吵嚷嚷,不得安生。
裴陸猜,這個時候在哭的,估計就是盧孜勤的正室,盧家大太太。
另外兩個則是盧孜勤的情婦。
盧孜勤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 ,蒼老的臉上爬滿了皺紋,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暗黃,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圍坐在病床邊上的三個女人,卻沒有一個真正的關心他的身體。
兩個年輕一些的女人,聲音嬌嬌柔柔的,說話的內容卻都圍繞著自己聽話懂事又上進的兒子,偶爾瞥一眼邊上哭哭啼啼的大房太太,女人們艷麗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老大被槍決,老二這輩子估計都出不來了,剩下的就是兩個情婦生的老三跟老四,至於大房的盧婉婉,一個被寵廢了的女兒,她們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挨著床頭坐的盧夫人雙眼紅腫,還在低聲哀求盧孜勤一定要救救他們的兒子……
這一切荒誕怪異,令人啼笑皆非,病房裡的人甚至沒有人發現有兩個客人已經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她們都沉浸在各自的表演之中。
裴陸輕咳了一聲,然後敲門。
屋裡的人轉頭來看,年輕些的女人看了一眼,便很快便轉回了臉,漠不關心的樣子,倒是盧夫人認識沈烽,趕緊擦了擦紅腫的雙眼,上前把他們迎了進來。
裴陸把水果籃子放在桌子上,然後便跟在沈烽身後。
盧孜勤聽到動靜,緩慢的撐開眼皮,渾濁的雙眼遲緩的轉動,看到沈烽,才一愣,“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