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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的能力之後,她特地找了相關的資料來看,知道鑑定翡翠的時候手電筒是最廉價好用又便捷的工具。
“有有有。”他連忙找來一個手電筒。
關了燈,拉上窗簾,屋子裡立刻陷入黑暗,她還不知道那些紊亂的氣流代表著什麼意思,但下意識的覺得不會是好事。
打開手電筒,燈光一照,綠色的牌子更加通透,綠得盈盈發光,像是一個小燈泡,看著格外喜人,可惜仔細一看,在這一片綠色中,有一根細小的線貫穿整個牌子,像是美人臉上的一道傷疤,破壞了玉石的完美。
“這裡,有一道綹。”賀允語氣低沉。
張愷英眯著眼睛使勁兒看,在她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條白色的裂紋,臉色剎那間陰沉了下去。這條裂雖然很隱蔽,但仔細看並非發現不了,梁愛華雖然也給他手電筒照了,但當時屋子裡燈光很亮,這條幾不可見的裂縫就被他忽略了過去,再加上對朋友的信任,事後他沒有再仔細檢查。
他這是被熟人坑了。
賀允沒出聲,讓對方慢慢消化這個噩耗。
翡翠屬於天然寶石,天然的東西難免有裂,有紋,有綿,有雜質,這些瑕疵直接影響翡翠的價值,尤其是高檔和收藏級翡翠,哪怕有一丁點瑕疵,對其價值的影響都是巨大的。
眼前這塊無事牌有了這道綹,市價至少要降低五成,未來的升值空間也極有限,這還是因為這道裂在牌子內部,且不明顯的緣故。
她對翡翠的市價不是很了解,但這種成色的東西少說也得上百萬。也就是說,張先生至少至少虧了五十萬。
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即使心裡充滿了被“殺熟”的憤怒,張愷英也僅失態了半分鐘,自嘲道:“多謝賀小姐,我本來還準備拿這東西向幾個朋友炫耀,幸好被你看出來了,否則錢沒了,面子也沒了。”
賀允笑了,露出一對小虎牙,清冷立刻變成了可愛。
張愷英見了哈哈大笑,“這才像你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嘛,哈哈。”
賀允抿了抿唇,糾正道:“我馬上就十九歲了。”已經成年了。
張愷英愣了一下,繼續大笑,邊笑邊拿出錢,數了數遞給賀允。
賀允點了一下,一共一萬二,“張先生,多了五千塊。”這個屏風擺件的價格總共一萬塊,之前他已經付過三千的定金,再給七千就夠了。
“另外五千是給你的謝禮。”張愷英說。
賀允搖頭,抽出五千要還給他,被對方按住。
張愷英道:“實話跟你說,賀小姐,我以後肯定要繼續入翡翠,不過我眼神不好,得找個懂行的人掌眼,以後可能還要辛苦你,這算是一點辛苦費,你一定要收下。而且你雕的這件東西,我覺得給你的價格實在太少了。”
張愷英甚至懷疑,這件作品擱市面上至少要十萬。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哪門哪派,沒人教她喊價嗎?唉,以後多給些好了,他不是那種貪便宜的人。
賀允想了一下,她現在正缺錢,“好,不過我只能幫你看東西有沒有問題,至於市價我也不是很清楚。”
“價格方面不用你操心。”張愷英大笑,“那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賀允離開張愷英的家,摸著口袋裡的錢出神。
她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知道錢的重要性,屏風擺件辛苦了五天才賺一萬塊,還要刨除原料錢,而幫張先生看了一眼翡翠就賺了五千塊,這個對比太可怕了。
賀允去銀行把錢存起來,留一張買了一個雜糧煎餅邊走邊吃。
她有一個快速賺錢的路子,但必須保證她能看到翡翠內部氣流的事情真實可靠,否則只會血本無歸。
她想到了一個驗證她想法的好地方,也是她賺錢的主戰場——翡翠城。
翡翠城是當地一條有名的商業街,裡面全都是玉石相關產業,知道這一點還是拜梁若冰所賜。梁家是做珠寶生意的,主營就是翡翠,賀允曾跟著梁若冰梁若珺一起進來見識過。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難看起來。
她沒有母親,據說母親年輕時跟人跑了,父親瘋了一樣到處找母親,每個月回家一次給她生活費,她從小就性格孤僻,幾乎不和人交流,只在高中時交過一個朋友,就是梁若冰。
在她認識梁若冰以後不久,父親就染上毒癮,花光了家裡的錢,連母親存在銀行里的一支帝王綠鐲子都被他取了出來換了大量的毒|品,然後就死於毒|品攝入過量。
如果不是無意間聽到梁若冰和兄長梁若珺的對話,或許她一輩子都會抱著這個“真相”活下去。然而事實是,梁家兄妹用計讓父親染上毒癮,藉此拿到家裡的鐲子,然後殺人滅口,當時她慌不擇路的跑出去報警,卻在路上死於車禍……
現在想想,當時自己腦子裡只有報警,應該是被梁家兄妹發現了,所以才讓他們直接下了殺手。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死,反而回到了父親剛過世的時候,眼睛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但這次她不會再魯莽衝動。
她要錢,要名氣,至少確定了梁家不敢輕易動自己,然後再找機會。
翡翠城年代久遠,是幾十年前的老建築,不知為何政府的拆遷計劃從未考慮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