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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允正準備伸手進去,目光無意間落到女人身上,那種強烈的違和感突然沖了出來,這個女人的身形瘦得太可怕了。
她慢慢把手靠近xiāng zǐ,目光悄悄打量她,頭髮有些發黃,皮膚是再厚的粉底都掩蓋不住的乾枯,手背上血管凸起,像一條條蚯蚓……
突然,她看到手腕內側有一個小小的黑點。
這種黑點她再熟悉不過,她在爸爸的手臂上看過無數次,她永遠也忘不了。
這是注射器扎過的痕跡!
而這時,張岩也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剛才非要問賀允吃不吃水果的那個,常年和各種敵對勢力打交道的她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叫道:“賀允,小心!”
就在她出聲的瞬間,女人手中的注射器狠狠朝賀允刺了過去。
賀允連忙往旁一躲,帶著梁若冰一起撲到地上。投票箱跌到地上,那支注射器險險擦過賀允的背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女人臉色猙獰,手腕一轉,針頭朝下衝著賀允繼續刺去。
賀允剛落地就連忙往旁邊滾,被她壓在身下的梁若冰卻避無可避,眼看著那支帶著hiv病毒的針頭就要刺到自己身上,她嚇得臉色青白,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梁愛國見狀,臉色一變,什麼都顧不得,衝過去就要救自己女兒。
閃著寒光的針頭狠狠刺入男人手臂,由於慣性,女人收勢不住,管內血液猛地灌注進去。
這時,張岩一個箭步躍上主席台,一腳將女人踢倒在地。注射器中的血往外噴濺,劃出一道纖細的圓弧。
女人還待再爬起來,被張岩一腳踩到胸口,女人攥著針頭要刺她的腿,張岩又一腳踩上她拿著注射器的手,用力。
女人終於顫抖著手鬆開了手裡的wǔ qì。
“誰他媽指示你做的!”張岩彎腰冷聲問。
女人大聲尖叫,精緻的妝容再也無法掩飾可怕的臉,她另一隻手狠狠攥著張岩的褲子,歇斯底里的尖叫:“賀玉昭,你害我染上愛滋,你害我一輩子,我他媽要弄死你女兒!”
梁愛國手臂上一疼,腦子瞬間懵了,他當然清楚這代表著什麼,梁家人全都圍了過來,叫爸的,叫兒子的,叫哥的,亂成一團。
梁若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哭一邊拿著shǒu 雞打120。
只有賀允,坐在地上愣愣聽著那女人的咒罵。
jǐng chá和急救幾乎同時趕到,把梁愛國抬上救護車,jǐng chá也要去領秀眉。
張岩眉梢一挑,不讓他們帶人,可警方說了,這是危害公共安全,屬於警方的職責範圍,軍隊不得插手地方的行政管理。
張岩罵了聲“操蛋的傻逼規定”,只能眼睜睜看著秀眉被警方的人帶走,秀眉還一路掙扎一路大罵。
除了這樣的事,翡翠展自然也辦不下去了,梁建業仿佛一瞬間就被抽走了精氣神,蒼老得嚇人,走到主席台上勉強道歉,“諸位,發生這樣的悲劇是我梁家的責任,翡翠展暫時取消,諸位放心,梁家不會賴帳,想上手帝王綠的等一周後再聯繫愛華,還有賀xiǎo jiě等人的錢,我也會安排人儘快兌現,恕老朽不能奉陪了。”
誰也沒想到好好的一場翡翠展竟然會變成這樣,梁家長子能不能活還不一定,誰會在這時候為難?人們徒勞的安慰兩聲,很快就走光了。
賀允坐上張岩的車,靠著車窗不說話。雖然梁家是倒霉了,但她並沒有覺得開心,耳邊一直迴蕩這那個女人的咒罵。
張岩看了她兩眼,出聲安慰:“等警方的說法吧,別信那瘋女人的話。”
賀允眨了眨眼,問:“我爸爸又沒愛滋,她自己得的病為什麼要怨我爸爸?”
“鬼才知道神經病怎麼想的?反正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唄。”張岩摸了摸她的頭,“等我回去幫你打聽打聽,一個吸毒還帶著hiv的女人是怎麼混進來的,還有梁家怎麼挑的人,這都得查。”
賀允笑了一下,“謝謝張姐姐。”
張岩一看她笑就受不了,咳了一下小聲道:“我告訴你件事,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賀允用力點頭,“嗯!”
張岩又咳了聲,“如果不是不小心打了個滑,我肯定能在針頭碰到梁愛國之前把那女人踹翻!”
賀允笑了一下,“我不告訴別人。”
見她沒反應過來,張岩笑了一下沒再繼續。
半分鐘之後,賀允猛地坐正,驚訝的看著張岩。
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她是故意“不小心打滑”的?!
見賀允終於明白了,張岩伸出食指擱到嘴前“噓”了一下。
賀允咬著下唇用力點頭。
她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張岩對自己這麼好,但她知道,張岩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她也知道,張岩對自己沒有惡意,她不會告訴別人的,她不會讓她挨處分。
“張姐姐,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
“咦?”
“我也是不小心才把梁若冰也撲倒的。”賀允笑著露出小虎牙。
張岩:“咳咳咳!”
她萌萌噠小可愛原來是個黑心的!
正說著,迎面開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兩輛車擦肩而過的瞬間,張岩按了一下喇叭,停車落下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