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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的安全肯定不能壓在一個小孩兒身上,在緬甸境內, 還有謝知微認識的人做內應。
緬甸是一個神奇的國度,以農業為主, 經濟落後, 人民生活貧困, 但是貧富差距卻大得驚人。
這裡盛產世界上最昂貴的寶石, 珍珠,石油資源豐富,森林密布, 水流豐沛,深受大自然的喜愛,然而大多數人們卻過著並不富裕的生活。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很多人辛辛苦苦一輩子, 不捨得吃不捨得穿,為的就是有生之年拿出全部積蓄能修一座佛塔,或者捐給寺院,在功德簿上留下他的名字。
賀允一路走來,所見居民房屋大多破舊不堪,然而廟宇無一不是金碧輝煌,巍峨高貴,傲視蒼生,連牆壁都是翡翠原石塑的。
這裡對佛教的推崇達到了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同樣的,路邊的桌凳,供路人解渴的茶水,還有募捐箱都隨處可見。
桑覺介紹說,在他們那裡,只有出過家的男人才叫成人,因此每個男人都是、曾經是、或者即將是僧人。
賀允難以理解的同時,也對這種虔誠的信仰心生欽佩。
在這個戰亂,罌|粟肆虐的國度,大部分普通人卻過得如此滿足。
對此謝知微有更犀利的解釋,他說:“宗教的盛行,如果不是物質生活得到極大的滿足而產生的空虛,那就是現實太殘酷,只能在精神世界裡尋找安慰,把一切寄託於神明。緬甸這個地方,很好的把兩種情況融合到一起,宗教不盛行才是怪事。”
賀允不想和謝知微這種人說話,或許他是對的,但聽到耳朵里就是讓人討厭。
她覺得自己和謝知微從小受到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大概他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吧,把人融入社會和歷史中看,而她只把人當一個活著的,單獨的個體來看。
站的位置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就不同。
賀允臉上淺淺的笑沉了下去,謝知微看著她突然沉下來的臉,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又說錯了。
仰光是他們來到緬甸的第一站。
這是一座美麗的海濱城市,是緬甸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城區東面勃固河,南面仰光河,西有伊洛瓦底江入海漢河之一的萊河。英式風格和緬甸風格的建築完美和諧的融合到一起,共同構造出一個風情迷人的大都市。
和所有的都市一樣,仰光也有富人區和貧民區,富人區豪宅跑車私人飛機,貧民區只髒亂差。
桑覺的家曾經在富人區,現在只能搬到貧民區。
小孩自尊心很強,把賀允送到酒店之後就跑了,不肯讓她看到自己住的地方。
賀允回去的時候,謝知微已經訂好房間了。
賀允一看價格,心都在滴血。
好幾萬人民幣一晚的總統套房!
謝知微定了五天,一下子去了三十多萬。
賀允欲哭無淚,她果然還是個窮人啊。
謝知微勾唇笑:“現在不好好享受一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想花錢都沒機會。”
賀允不想搭理他。
謝知微默默閉嘴。
套房好的一點是分兩部分,她可以和謝知微和傢伙分開,不見他的面。可他偏要拉著她說話,說她演戲要演全套,既然冒充來旅遊的客人,到了仰光不能不逛逛。
於是說定了第二天的行程安排——仰光原石交易中心。
謝知微道:“反正明天沒事兒,唐詩雨後天才能趕回來。”
唐詩雨是他說過的那個在緬甸開礦的朋友。
賀允曾問過,不是說只有緬甸人才能開礦嗎?
謝知微說唐詩雨就是緬甸人,唐詩雨只是中國名字,他的緬甸名叫丹拓,礦區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暫時走不開。
賀允對這個唐詩雨充滿了好奇。
第二天一大早,賀允剛出酒店就看到桑覺遠遠坐在台階上,背影瘦小可憐。
她叫了他一聲,桑覺立刻跑過來,她問她媽媽的情況。桑覺說他已經用賀允給的錢把媽媽送醫院去了,醫生說沒有大礙,又問賀允今天準備去哪兒。
賀允道:“原石市場。”
仰光是緬甸最大的原石集散中心之一,然而卻不是最大的交易中心,蓋因翡翠的受眾基本上局限於華人,而華人在這裡購買原石不僅要給緬甸政府交稅,還要給中國政府交稅,因此大多顧客還是會選擇瑞麗。
但是賀允來了仰光,不看看原始市場總覺得虧得慌。
看到原石市場的大門,賀允已經淡定了。
兩扇生鏽的大鐵門,門栓上掛著劣質的門鎖,裡面是黃土地,路邊帶著塑料棚子,擺著一個個的地攤。果然和國內的原始市場一樣簡陋。
不同的是,這裡的交易貨幣統一為歐元。
賀允默默的在心裡把價格全部乘以十,再加上高達百分之四十的稅收。
她計算好價錢,就開始看石頭了。
這裡的石頭也分為明賭和暗賭兩種,往往一個攤位上的石頭一半被從中間切開賣明料,另一半把握不大的就開窗或者賣全賭料,依然是漫天要價的買賣方式,如果不懂行,被坑的可能性非常大。
賀允看了一會兒,終於被一抹濃艷的紫吸引了注意力。
這石頭大約三四十公斤,被賣家一分為二的切開,白底上有少許雜質,但是紫色部位卻是晶瑩剔透,完美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