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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愛華淡淡道:“三千五百萬!霍老闆既然肉疼,乾脆放棄好了,省得冒風險,這石頭你我都知道,風險還是很大的,到時候錢沒了事小,半條命沒了,才是大麻煩。”
賀允緊緊盯著喬老闆,想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可這胖子顯然一顆心也都在兩人血腥的競價上,竟是一眼都沒忘自己這裡看。
而且三千五百萬,就是梁家一下子拿出來也得肉疼好幾天,夠了。
賀允突然靈機一動,想起這塊石頭還有一處地方能出色。
正提著心的眾人見賀允竟然又打開了解石機,梁愛華甚至脫口而出:“賀小姐,你不是只開窗嗎?”
賀允回頭,“對,但你們太磨蹭了,我再開個窗,你們直接說自己的最高價,我要去吃中午飯了。”
這個理由真讓人哭笑不得,大家在談幾千萬的大買賣,在這丫頭眼裡還沒一頓午飯來得重要。
不過東西沒賣出去就還是賀允的,她想開幾個窗就開幾個窗,誰也管不著,甚至還暗暗期待,畢竟窗開得越多,風險越低。
手指摸到一條淡青色的莽帶,賀允停下來,就是這裡了。
機器毫不遲疑的擦下去,薄薄的皮殼漸漸剝落,露出藏在下面的晶瑩玉肉。
看清楚的瞬間,人群齊齊倒抽了口涼氣,這次露出來的玉肉竟然是翠綠色的,如同初春枝頭新綻的嫩芽,嬌嫩可愛,惹人憐惜。
“春帶彩!竟然還是春帶彩!”有人驚呼。
像是一滴水落進了油鍋里,噼里啪啦熱度再次升級。喬老闆心道簡直神了,怎麼跟著賀允次次都能撞見這麼好的料子。
“春帶彩”也是行話,“春”自然還是指紫色,“彩”指的是綠色,當一快原料中既有紫色又有綠色的時候就稱為“春帶彩”,在市面上並不少見,但種水顏色這麼好,這么正的春帶彩卻極少,價格也比單一顏色要貴上一截,類似命名的還有“福祿壽”,是三種顏色,這就更少見了。
喬老闆忍不住去看賀允,如果是自己,這塊料子怎麼都不賣,非要拼上一次試試,要是真成了,他後半輩子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剛對上賀允的視線,喬老闆那顆失去理智的心就突然涼了下來,那漆黑平靜的眼珠像是一盆冰水臨頭澆下,震得他一激靈。
他想起了之前六萬“撿漏”買的那塊靠皮綠。
“四千五百萬!”霍思成上前一步,激動得心臟怦怦亂跳。
這塊石頭無論如何他要拿下來,如果賭漲了,裕豐珠寶公司就能一躍超過梁家,成為本地最大的珠寶公司!
這個誘惑,太大了!
“四千八百萬!”梁愛華緊跟其後,他摘了眼鏡,擦著上面的水霧,鎮定的表現之下,藏在袖子裡的小手指微微顫抖。
他知道自己在冒險,但如此巨大的利益,冒險又能如何?
如果贏了,他得到的可不僅僅是這塊石頭,還有可能是整個梁家!
霍思成正準備繼續叫價,袖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喬老闆,正在沖自己使眼色,霍思成回頭順著一看,正對上賀允黑亮的眼,裡面毫無情緒,像是盛了冰。
這樣的眼神……
他想起喬老闆開出靠皮綠的時候,賀允露出的就是這樣的眼神,冷汗瞬間浸透衣衫。
這個眼神分明是在警告!
警告什麼?警告他不要再競價了,為什麼,這個答案他甚至不敢細想。
梁愛華擦乾淨眼鏡重新戴上,見霍思成眉頭緊鎖,躊躇不前,心中一喜,笑問:“霍老闆這是放棄了?”
“……梁二少豪氣,霍某人退出。”
“哈哈哈。”梁愛華笑道,“多謝霍老闆了。”
賀允淡笑:“恭喜梁老闆,不知道您是現金還是轉帳?”
當然是轉帳,誰會拿這麼多現金出門。梁愛華拿出真絲手帕擦了擦掌心的汗,給銀行打了電話。
十分鐘後,賀允收到了銀行發過來的簡訊,四千八百萬到帳。她滿意的揣回手機,道:“這塊石頭是您的了。”
她話音剛落,梁愛華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是梁若珺打來的,眉頭瞬間皺起,接通就聽到自己的好侄子問:“二叔,你剛才動了公司四千八百萬,幹什麼用的?”
梁愛華心中一惱,冷聲道:“我買了一塊石頭,正準備切。”
“什麼石頭這麼貴?二叔在哪兒買的,明料還是半明料?你應該告訴我一聲,四千八百萬不是小數目……”
梁愛華越聽越惱,壓低聲音怒道:“你是採購部經理還是我是?”說完就掛了電話,大聲道,“老許,解石!”
他看若珺這小子早就不順眼了,自從畢業之後分到自己手下從來就沒有安生過,處處和他作對,這次他一定要讓老頭子看看,到底誰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
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這塊石頭到底是否像人們猜測的和之前那兩塊一樣,馬上就要揭曉,人群把石頭圍得水泄不通,個個屏息,全神貫注的盯著,生怕漏看了一分一毫。
機器發動,響起嗡嗡嗡的聲音響起,梁愛華突然緊張起來,萬一……只是萬一,這塊石頭切垮了怎麼辦?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四千八百萬啊,若是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