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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青堂卻嘆了口氣,明憲是自己的長子,目前就職於中科院,研究淡水淨化工程,讓他知道青泥珠的存在真不知是好是壞。
這幾天賀允沒怎麼出門,終於把九層塔完成了。
高度足有二十厘米的翡翠塔通體晶瑩,絲絲縷縷的綠□□帶如瀑布一般從塔尖飛流而下,被陽光一照,恍若九天銀河落人間,濺起萬千星輝。
更精妙的是,塔分九層,共有八面,飛檐流角,每個角上各綴著一個精巧玲瓏的鈴鐺,風一吹便叮鈴作響。
塔內雕著萬千佛像,到底多少個竟似難以數得清楚,個個姿態不同,神情各異,但都栩栩如生,那俯視眾生的悲憫慈愛從每一條紋路中流淌出來,若非心懷大慈悲者,實難描繪出如此動人的場景。
這九層塔剛在網上一露面就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上一次賀允的雕工惹人驚嘆還是那對累絲的鏤空耳飾,但那耳飾只要狠得下心,捨得原料,不少雕刻老手都能做出來,值錢的不過巧妙的構思罷了。可這九層塔一出,人們就知道到底何為雕工。
那叮鈴作響的鈴鐺,那流暢優美的線條,那佛像上目含悲憫的眼角,還有唇角慈愛的微笑……無一不在訴說著雕刻者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技藝。
雕者已經不是工匠了,而是藝術的締造者。
甚至有人說,如果這塔現在還可以用金錢衡量,再過幾百年或者上千年,絕對是只能在博物院看到的國寶級珍品。
賀允到底師從何人這個謎團再一次躍入人們心頭,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造詣,顯然已經不能用自學成才來解釋了。
但面對鋪天蓋地的疑問,賀允再一次選擇了沉默。
霍思成打來電話,問賀允九層塔是否出售,賀允拒絕了。
霍思成難免失望,又問她在斗石大會上贏的那些原料是否出售。
他想著賀允已經拒絕出售九層塔,這原料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更何況兩人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賀允要那麼多原料也雕不過來,出一部分給自己是最好的選擇。
誰知道賀允依然拒絕了。
霍思成蹙眉,不動聲色的問是不是有人出的價格比他高。
賀允卻說,並不是,而是她準備自己開一個珠寶公司,以後高檔原料一般都不會出手了。
霍思成連忙笑著說恭喜,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賀允照實說一切交給謝知微處理,她很多地方不清楚。
霍思成這才明白,原來郭佳那個珠寶公司是被賀允收購的。
他又笑著恭喜幾句,問公司什麼時候正式營業,拉拉雜雜的說了些話才掛了電話。
賀允看著掛斷的電話有些難受,霍思成態度的變化她察覺到了,她嘆了口氣沒再理會,不管以後變成什麼樣,至少現在她還記著霍思成曾經對她的幫助。
現在,她決定先去老許那裡一趟,把展江的那塊藍翡還回去,若是斗石比賽輸了也就算了,但她贏了,卻拿著人家的東西不還就不太好了。
賀允不知道展江的聯繫方式,給老許打了電話,問展江什麼時候在,她去找他。
老許一聽是賀允,熱情得很,說展江等她好幾天了,讓她有空現在就過去。
賀允說好,給張岩打電話,那邊卻說她暫時走不開,讓謝知微送她。賀允沒拒絕,聽話的應了,掛了電話去找謝知微。
張岩此刻正在軍區招待所,掛了電話向領導匯報:“昨天晚上跟蹤賀允的人是香港好事珠寶公司的中國區總裁,我懷疑他背後的人和田心的失蹤有關,他們應該得到了部分關於‘活玉’的消息,否則不會來找賀允。關於賀允是田心女兒的事他們是否知道我暫時沒有查到,不能肯定。”
上校:“知道了,這些事不用你管,你只用保護好賀允的安全就行,記住,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張岩立正敬禮,“是,首長。”
謝知微這次倒好說話得很,二話沒說就讓賀允上車了,只是車裡帶著一隻正在舔爪子的大貓。
賀允看著山貓鋒利的爪牙忍不住心臟砰砰跳,小聲問:“小貓不會傷人嗎?”
謝知微問:“你不是說老許家有一隻很兇的狗嗎?”
賀允點頭,“很兇,比大王凶多了。”
謝知微:“我討厭蠢狗沖我叫喚。”
賀允:“……”
他不會是想讓小貓和那隻大狗打一架吧?似乎為了應和賀允的猜測,小貓適時地低吼一聲,張大嘴露出鋒利的獠牙,然後……
把大爪子搭到她腿上打起了呼嚕。
賀允膽戰心驚的坐著,一動不敢動,過了一會兒見小貓似乎睡著了,眼睛盯著那隻棕色的毛絨大爪心痒痒,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見它沒反應,於是膽子大了起來,握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玩兒。
這爪子真的好大啊,比大王的至少大了四五倍,豐厚的皮毛下是粗壯的骨骼,五個鋒利的指甲藏在肉里,需要的時候能瞬間切斷人的喉嚨。貓科動物,簡直是完美的殺戮機器。
謝知微開著車從後視鏡里看到賀允小心翼翼玩小貓的樣子,忍不住翹起嘴角,想起那天晚上,手有點癢了。
到了老許那裡,還沒下車小貓嗅到了對手的味道,露出了狩獵者的本能,而那隻叫虎子的大狗也不安的從窩裡鑽出來,衝著車內汪汪直叫,連主人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