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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話說同行是冤家,雕刻一行也不例外。
有人心胸寬廣,一笑置之,也有人不那麼寬廣,見不得一個小姑娘壓在自己頭上。
在賀允又一次上傳了自己作品之後,一個以雕工著稱的玉雕家從用料到構思,到形體,到線條,把賀允的作品批了遍,還嘲諷說賀允把翡翠當石頭雕,浪費原料。
其實在此之前兩人的粉絲已經有過多次摩擦,噴賀允浪費原料的話每個shì pín下面都能看見,只不過網站清理得及時,沒有鬧大而已。
可這次對方竟然主動挑釁,在賀允根本還不知道的時候,矛盾竟然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後來賀允才知道,因為她發上去的那些shì pín,使這位名為趙林的玉石雕刻大師失去了許多原本有意向的客戶,這些客戶不少轉而等著賀允提過的金絲綠翠大擺件。
有些人重名聲,有些人重利益,有些人只注重自身技藝的提高,顯然這位趙林大師並非後者。
賀允原本沒有和這位趙大師有任何接觸的打算,但是可惜的是,這位大師是廣東人,還是有“中國玉器之鄉”美稱的廣東四會人。
在賀允去平洲的時候不出預料的,兩人照了面。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賀允現在的問題是——她家大王怎麼又跑謝知微家去了?!
賀允輕車熟路的走進那個大院子,一眼就看到裡面玩瘋了的一人一貓一狗,當下就黑了線。
一貓一狗在水裡撲騰,某人雙手插兜,站在游泳池邊上巡邏,見誰快上岸了就過去一腳再把人踹下水,一腳一隻,毫不浪費。
賀允:“……”
她是不是應該帶著大王去看看心理醫生,她的狗狗不會有受虐傾向吧?
☆、第十七章
如果張岩知道賀允心裡想什麼的話, 估計會心虛,小狗眼睛裡帶著jiān kòng器, 它當然會不舒服,見謝知微一次他就拆一次, 大王可不就愛死他了嗎?
可賀允不知道。
她看著被虐得伸著舌頭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的大王心疼得不行, 小跑過去蹲到泳池邊把大王撈上來。
謝知微看著賀允小小的背影, 動了動腳,悻悻瞥了下嘴,往旁邊涼蔭下的搖椅上一躺,眯著眼看賀允。
小貓也接著爬上來, 甩去身上的水,邁著優雅的步子懶懶的臥到謝知微腳邊, 眯著眼看賀允。
賀允一回頭就看著這相似至極的一人一貓,覺得簡直詭異得不行, 心裡第無數次腹誹,這人不是貓妖變的吧?
大王吃得好, 玩得好,這幾天就長胖了好幾斤, 賀允抱著都有點吃力了。
大王伸著舌頭把賀允手心裡的水舔了遍,掙扎著跳下地,屁顛屁顛的跑到小貓身邊, 賤兮兮的繞著它又摸又舔。小貓懶得理它, 依舊眯著眼, 愜意的打著呼嚕。
自家狗狗這麼沒出息, 賀允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謝先生,大王又麻煩你了。”
謝知微懶懶應了一聲,“唔。”然後就沒詞了。
賀允:“……”懶死他得了,簡直和他寵物一個德行。
賀允招呼狗狗一聲:“大王,走,我們回家了。”
大王不情願的哼哼,磨磨蹭蹭的不願走。
賀允:“……”
“嗤。”
她聽到一聲嗤笑,原本就有些尷尬的賀允有些惱了,她收回之前覺得謝知微這人還不錯的評價,這人總是在一旁似笑非笑的,一臉嘲諷。
“德牧是工作犬,需要大量的huó dòng和訓練,你總把它關在家裡,它當然不喜歡回去了。”
風把某人懶懶的解釋送到賀允耳中,她愣了一下,除了第一天他和她說了幾句話,今天還是第一次他主動開口。
賀允看著大王充滿哀求的眼神,屈服了,蹲到謝知微面前,虔誠的問:“謝先生,我應該怎麼訓他?”
謝知微眉梢微揚,“你想把他訓成什麼樣?”
這個問題還真把賀允問住了,她蹙眉想了一會兒,“和我作伴,有壞人進來提醒我就行。”
“不用他保護你?”
“……不用!”她想了下,肯定的搖頭。
謝知微笑了起來,“那你多和他玩玩就行了,玩飛盤,帶著他玩滑板,騎自行車和他賽跑……都可以。”說完,他叫了一聲,“小貓,把飛盤拿過來。”
小貓沖他齜牙咧嘴一陣,還是不情願的站起來進屋叼了一個飛盤出來,謝知微朝它使了個眼色,它叼著飛盤掉頭拐到賀允面前,一臉不耐的看著她,仿佛在說“愚蠢的人類,還不快接著本王的給你的賞賜。”
賀允連忙誠惶誠恐的接過。
自從張岩告訴她這貓咬死人跟玩兒似的之後,她每次見它都得繞著走,偏偏又懷念之前摸它的手感,那種又怕又喜歡的心情簡直折磨人。
賀允回頭,見謝知微揚了揚下巴,會意,叫了聲“大王”,使勁把手裡的飛盤扔了出去。
大王歡呼一聲,汪汪汪的跟著飛盤衝出去。
只見飛盤在天空中沒飛多遠就搖搖晃晃的落地,接著身後又是一聲嗤笑。
賀允回頭,見他懶懶起身,接過大王叼回來的飛盤,“看好了,這樣……”說著他一揮手臂,飛盤飛了出去,飛得又遠又高又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