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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一個和自家兔崽子一樣的另類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季局長的神經已經被自己家小兔崽子鍛鍊得堪比鋼絲了。
不管白啟元怎麼覺得蘇田奇怪,節目還是照常播出了。
中央台法制頻道黃金檔的《法制專線》擁有固定的受眾,收視率一直名列前茅,這天也不例外。
到了時間,不少家庭都把電視調到法制頻道,等著今天的案子下飯。
“以往節目總也繞不開殺人啊,搶劫啊,今天咱們聊點輕鬆的,咱們聊聊——漫畫。”
支持人嚴肅中帶著隱隱的神秘,輕而易舉的勾起了過觀眾的好奇心。
漫畫?漫畫怎麼會和法制頻道扯上關係?
白啟元:“今天我還特地請來了兩位小嘉賓,大家猜猜,會是誰?”
話音落,鏡頭從主持人身上移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漂亮的半大孩子走了出來。
王子涵今年八歲了,這兩天正和爸爸媽媽鬧彆扭,原因是媽媽不讓她看卡卡,說會跟著畫卡卡的哥哥學壞。
小女孩十分不忿,回家和爸爸告狀,但是爸爸也站在媽媽那邊,說哥哥是壞孩子,讓自己不要跟著學。
王子涵才不信,明明醫院的蒙面大俠都說了,哥哥不喜歡爸爸媽媽是因為爸爸媽媽不喜歡哥哥,但是爸爸媽媽就是不聽自己的,非說哥哥是壞人。
小女孩氣得要命,坐在客廳里賭氣不吃飯。
爸爸媽媽喜歡看《法制專線》,今天也不例外,家裡的電視和往常一樣收到法制頻道,等著那個叫白啟元的叔叔出來。
結果聽到“漫畫”兩個字,小女孩瞬間把頭扭了回來。
王子涵的爸爸媽媽也好奇,和漫畫有什麼關係,難道今天要講的是版權問題嗎?
等接下來白啟元說“有請《卡卡歷險記》的作者劉楷言,以及劉楷言的同班同學蘇田”的時候,兩個大人還沒反應過來,王子涵就先跳了起來。
“是畫《卡卡》的哥哥!”
小女孩歡呼一聲,飛快的搶走遙控器,一屁股做到電視機前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父母兩個對視一眼,正好讓這丫頭看看,知道什麼叫對,什麼叫錯。
結果隨著節目的播出,兩個大人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
白啟元拿出紅日雜誌社的雜誌,道:“這是最近市場上銷量非常火爆的一本雜誌,上面關於你們兩個的一篇文章,我相信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不少都看過,也和我一樣對上面的內容充滿疑惑,這上面寫的,是真的嗎?”
劉楷言照實回答:“部分是真的。”
白啟元一臉驚訝,觀眾幾乎能看到畫外音:你難道真的是個不孝的白眼狼?
蘇田動了一下,白啟元連忙對她道:“看來蘇田有話說要說。”
蘇田:“有些話劉楷言作為孩子不好說,雖然我也是晚輩,但是至少是旁觀者。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大家,這篇文章通篇都在避重就輕,我舉個例子,我第一次見到劉楷言是在學校門口……”
蘇田把當時場景簡單的描述了一遍,她沒有用任何感情強烈的字眼來描述,但是等她說完,白啟元都愣了好久。
這不是節目效果,當時他確實愣了好久。
同時愣住的還有王子涵的父母,兩人完全沒有想到,僅僅是因為一次考試從第一變成第二,還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一個母親就能在學校門口,當著所有老師同學的面,掌摑已經十七歲的孩子。
王子涵也聽得怕怕,眼眶都紅了,扭頭看著爸爸媽媽,帶著哭腔問:“我考不了第一你們是不是也要打我啊?”
爸爸媽媽心疼得不行,連忙把孩子拉過來,“寶寶只要好好學習,就算考不好爸爸媽媽也不捨得打你。”
爸爸過去就要關電視,被王子涵拉住,小女孩固執得很,一定要繼續看。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繼續往下看。
越往下看他們越是憤怒,他們也是當父母的,把自己的孩子當眼珠子疼,那裡能想到一樣米養百樣人,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孩子。
等聽到劉家的家規是扣一分跪一個小時時,他們心都快憋炸了。
等聽到《卡卡》被撕成碎片,他和蘇田在家裡粘到半夜,還有人能用父母只是太嚴格,還是愛孩子的來安慰自己,但是等聽到劉楷言被賣給蘇田家的甜品店打工抵債時,再也沒人這麼說了。
最後,蘇田道:“我知道這些話劉楷言肯定不會說的,如果不是這篇文章,可能我們永遠都不會往外說。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要忍受某些人的污衊和造謠。寫下的每一個字,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必須有人為此負責。”
節目上大多只蘇田在說,劉楷言只偶爾補充一下,直到最後,他才說了自己的訴求:
“我希望寫下這篇文章的人,還有出版這篇文章的負責人親口對我道歉,對蘇田道歉。否則我將追究對方的法律責任。”
白啟元送走蘇田和劉楷言,做了總結:
“謠言能殺人,希望每一個文字工作者都能對自己筆下的文字負責,希望每一個媒體工作者,都能對自己傳達的消息負責。”
頓了一下,他接道:“今天的節目,我們要探討的不僅是‘謠言’的問題,還有對孩子的教育問題。家長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但是孩子並不是父母的私有物,他們首先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格,當家長的可以引導,可以教育,但是不能強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