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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薇大罵他一通後離開,說她真是看錯他了,他愛的只有他自己。
謝佳航不服,他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如今幡然悔悟了而已。
浪子回頭金不換,他以為念念會驚喜交加的重新投入他的懷抱,誰知道得到的卻是她要分開的答覆。
他甚至在心裡怨父親,明知道念念是他老婆,還默許念念陪在他身邊,他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念念笑看著他,眼裡帶著淡淡的嘲弄。
謝佳航不由得一陣心虛,口不擇言:“我爸有什麼好?十幾歲就生了我,萬一有一天我媽回來了,你怎麼辦?”
念念笑得更開心,軟軟道:“你媽回來和謝叔叔有什麼關係?”
她的嗓音軟糯甜蜜,聽在謝佳航耳中卻冰冷殘酷,“你根本就不是謝叔叔的孩子啊。”
*
謝峋剛到手外,還沒開始復健,神外那邊就有人過來,說剛接了一個癲癇病人,手術的過程中突然出現急性腦出血,現在主刀大夫扛不住了,讓他趕緊過去看看。
謝峋一聽,人命關天,沒遲疑,立刻跟著過去。
飛快的換衣服洗手,護士幫他穿上手術服,戴上手套,謝峋走進去,主刀大夫是他以前的副手,臉色蒼白的站在一邊。
謝峋什麼都沒說,只道:“別慌,我配合你,先把破裂血管縫合……”
主刀大夫一見謝峋,心立刻定了下來。
謝峋只有左手能用,但他穩得可怕,經驗又豐富,什麼時候該止血,什麼時候該縫合,配合無間。
等病人救回來,他也沒走,搬了一張凳子和麻醉師坐到旁邊一邊嘮嗑,一邊鍛鍊右手,順便盯著接下來的手術。
好在接下來沒出什麼么蛾子。
手術結束以後,謝峋臉沉了下來,對主刀大夫勾勾手指,率先出了手術室。
其他人看著主刀大夫的目露同情。
謝峋當了這麼多年神外主任,什麼脾氣大家摸得一清二楚,主刀大夫絕對會被他罵到狗血噴頭。
後來大家發現,挨罵的不僅是主刀大夫,誰都跑不了。
念念去手外復健區沒找到謝峋,問了護士得知他又跑神外來了,找到他的時候,他面前站了好多人,還穿著綠色洗手衣,一個個慫頭耷腦的,被他訓得跟鵪鶉似的。
“……那是人,是人的腦子,你當吃火鍋涮腦花呢?我平時怎麼教的你們?你們怎麼做的手術?沒把握不知道請人幫忙啊?你的面子值幾個錢?病人的生命就是讓你逞能的?不想幹了趁早辭職。”
“主任……這次是意外,誰也沒想到……”有人弱弱的辯解。
這話一出,集體哆嗦了一下,完了,這個蠢貨,不知道謝峋最煩他訓話的時候犟嘴嗎?
果然,謝峋眉眼一冷,看向說話的人,是個研究生,估計是剛上手術台。
他揚了一下手中病例,“來來來,你出來,跟我說說怎麼個意外法?”
研究生初生牛犢,依言出列,張嘴還沒發出聲音,謝峋就問楊醫生:“這是你帶的研究生?”
楊醫生點頭:“是,我下去會慢慢教的……”
“不用了。”謝峋打斷他的話,“實習成績直接記不合格。意外?你一個意外,最多不過脫了這身皮,病人付出的卻是生命。我告訴你們,干你們這行,沒有意外可言。誰要是存著意外的心,都他媽趁早給我滾蛋。”
謝峋話音落,走廊里良久寂靜無聲。
直到念念甜糯的嗓音響起:“謝叔叔,他們怎麼了?你幹嘛這麼凶呀。”
謝峋斂了臉上冷怒,把病例扔回去,淡淡道:“滾吧。”
眾人立刻彎腰鞠躬,作鳥獸散,偷偷看著念念,眼神放光,此刻念念在他們眼裡,簡直是天使下凡。
謝峋走到她面前,問:“怎麼跑這兒來了,誰放你進來的?”
念念眨眨眼,“我不能進嗎?”
謝峋:“這裡是手術區,一般不讓外人進。”雖然還沒到無菌區。
念念笑:“但是沒人攔我呀。”
謝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估計是故意放念念進來的,“去外面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
“哦。”
謝峋換了衣服帶著念念出來,病房裡人多,說話不方便,他帶著念念去了神外休息室。
一路過來,護士醫生看念念的眼神簡直了,就算早知道主任又栽在這個女孩手裡,不少人還特地跑手外確認過,但看到謝峋看念念的眼神,尤其配合手術室護士傳出來的八卦,還是叫人無法接受。
主任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這間休息室念念半年多沒來過了,乍一回來還挺想念的,她坐到床上,笑嘻嘻的看著他。
謝峋說他出去倒水,讓念念先在屋子裡等著。她等了一會兒,悄悄溜出去,看到謝峋在護士站和護士小姐們說話,臉色有些嚴肅。
離得遠,念念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不過他對面的護士臉色脹紅,低著頭樣子有些慌。
念念看了一會兒回到休息室,謝峋後腳進來,把水杯給她,敲她腦袋:“鬼鬼祟祟的,看什麼呢?”
念念理直氣壯的問:“你剛才在幹什麼?”
謝峋坐到椅子上,臉色淡淡,“要一次性水杯。還能幹什麼?”
念念哼了一聲,知道他沒說實話,不過懶得追問。
謝峋眉梢還殘留著方才發怒時的冷意,低垂眉眼做右手復健操。
“謝叔叔,你以後想幹什麼呀?”念念問。
謝峋:“轉內科。”
他抬眸,眼裡帶了笑,招手讓念念過來,帶著她坐到自己腿上,逗她:“怎麼,擔心謝叔叔養不起你,嗯?”
念念:“可是我覺得,你好像更愛外科。”
謝峋眉眼依舊含笑,“內科也一樣,差不多。”
念念想了一會兒,突然來了一句:“對了,我告訴謝佳航其實他是謝爺爺的孩子了。”
謝峋微微愣了一下,下一秒反應過來,雖然弱得像個小可憐,但念念畢竟是只妖精,知道這些事情並不奇怪。
他眉目不動,道:“告訴他也好,省得整天煩我。”
這個孩子他沒教好,從謝佳航和念念結婚那天起,他就寒心了。
念念笑嘻嘻,突然又興致勃勃的提議:“謝叔叔,我們來做壞事吧,像上次那樣。”
謝峋呼吸一窒,想起之前那場在休息室的歡愛,按在她腰上的手燙了起來。
他啞聲問:“你是狐狸精嗎?采陽補陰?”
念念嘟嘴,“我才不用那麼低劣的方式修煉。”
“那怎麼這麼愛做壞事,嗯?小淫妖。”
念念掐他臉,有些生氣:“你才是淫妖!說了我不是那麼低等的妖精。別人想和我雙修,我還不樂意呢。”
謝峋不動聲色的笑:“這麼說,念念只喜歡和我做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