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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錦雲打量著徐繁繁,在她接近過的瞬間,她的氣勢……弱了。
徐繁繁臉上帶笑,漆黑的雙眸倒映著她妝容精緻的臉。她的眼神讓趙錦雲頓生怯意。
“下午好,趙女士。請問夏伯父在嗎?”
徐繁繁話一出口,趙錦雲瞬間喜笑顏開,她親昵的挽上了徐繁繁的手臂,“想必博松去找過你了,事情的大概也告訴你了吧?既然這樣,你就不應該叫他伯父了。”
“哦?那你說我要叫什麼。”
趙錦雲笑意更深,“爸爸啊。”
爸爸?
真是笑話。
眼前女人拙劣的演技和做作的面部表情讓徐繁繁有些想笑,她隨著趙錦雲進了客廳,絲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那麼請問,我的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他馬上就回來了,繁繁你先喝點水,稍微等一下。”
徐繁繁沒動,將手上的花放在了桌上。
“這是見面禮。”
“啊呀。”趙錦雲將花拿了起來,她欣喜的擺弄著葉子,“這花可真好看,繁繁有心了。這是什麼花?蓮姨,你去把花找個瓶子裝起來。”
“它叫天仙子。”
話一出口,趙瑾雲的笑容凝固了。
趙錦雲緩緩收斂起微笑,“繁繁,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繁繁翹著腿,慵懶的靠在柔軟的靠墊上,她品了一口茶,神態間皆是優雅。
“不喜歡嗎?我覺得這和你們很配啊。”
天仙子花語——邪惡的心。
“你們一個道貌岸然,一個虛情假意,我看你們這對夫妻很般配啊……”徐繁繁笑眯眯的看著趙錦雲,緩緩說道,“同是一丘之貉。”
“你……”趙錦雲緊咬牙關,她脾氣本身不好,尤其還厭惡徐繁繁。趙錦雲是個完美主義,她心頭唯一的刺就是自己那已婚的丈夫,更無法接受他外面還有倆個種。
可想起夏博松需要徐繁繁的腎臟,當下就強壓下了怒火。
趙錦雲放軟語氣,“繁繁,我好歹說是你的長輩,難道你的家人沒告訴你禮貌二字怎麼寫嗎?”
“啊呀。”徐繁繁大驚,她放下茶杯,“伯母,你說的是哪個家人啊?要說我母親的話……早就死了,我大哥,也死了。還活著一個……就是我的爸爸,可惜他沒養過我。”
徐繁繁一字一句中都藏著致命的利刃,刀刀割在了她心口的位置。
氣氛凝固。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夏博松回來了。
再丈夫回來的那一刻,趙錦雲徹底的放鬆下來,她起身迎了上去,伸手接過了夏博鬆脫下的西裝外套,湊在他耳邊用只有倆人聽到的聲音低語著,“你怎麼就生了那麼一個閨女,整一個黃鼠狼。”
這說誰呢?
疲憊的夏博松有些不解,這時他才發現大廳里多了一個人。
“來客人了。”
“等你好久了,爸爸。”
爸爸那倆個字一出,夏博松整個人都僵愣住了。
順著聲音看去,徐繁繁的側臉融在光中,她扭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天天,真的是你……”
徐繁繁沒改名前叫夏天,其實這名字也是她媽給她起的,好聽又好記。
“你……你願意回來了?”
“聽說您病了,我特意來看看。”
夏博松心中一驚,緊接著是一喜。
他原本想著先把小兒子騙回來,小孩子總歸心軟,對他好上幾天,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沒想到的是,大女兒也來了,看樣子他們還是對他有感情的。
可徐繁繁接下來的話,瞬間將他打入到冰寒之地。
“這不還沒死嗎。”
“你怎麼說話呢?!”趙錦雲再也忍不住了,她沖徐繁繁低吼著,“他怎麼說也是你父親,當初你們走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難過?現在過來埋汰我們了?!”
“錦雲。”夏博松警告的看了趙錦雲一眼,他挽起袖子,坐在了徐繁繁身邊,“天天……”
“我叫徐繁繁。”
沉默一會兒,夏博松妥協了。
“繁繁啊,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可那件事只是一個意外,你媽媽不聽我的話,一個人跑了出去,事後我一直在找你們,可你們杳無音信……現在我活不了多久了,不如讓我好好補償補償你們,家產、房子、車子,隨你開口。”
徐繁繁嗤笑一聲,“夏博松,收起你這套吧。”
她上下打量著夏博松,“臉色青黑,門庭晦暗……”她自顧自的將手搭在了夏博松的手腕上,“果不其然是得了腎病。”
夏博松臉色一變,有些難看。
“讓我猜猜你要做什麼……你的寶貝女兒夏涵月不能和你配對,所以你想到了我們,先好言相勸把我們哄回來,再讓我們給你換腎,等你好了……你再翻臉不認人……”徐繁繁越說,夏博松和趙錦雲的神色越不自然。
夏博松攥了攥拳頭,“繁繁,你這話就有些難聽了,當初雖然因為意外丟了你們,但做人的良知我還是有的。你和舟亦是我的孩子,我怎麼都不會坑到你身上,我們之間有誤會,為什麼不好好說呢?”
“說個屁!”徐繁繁忍不住的爆了粗口,她冷笑的看著夏博松,周身瀰漫著一股可怕的戾氣。
“我告訴你們,這些年來我徐繁繁也不是吃素長大的,你以為你多吃了幾年米就是老狐狸了?你那些小算盤在我看來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兒的。”
“夏博松,我這次來是警告你……”她湊到他耳邊,聲音如蛇信一般,吐著毒氣,“你別惹我,你也別招惹我弟弟。你就當我們死了,從此以後不要聯繫,這樣對你我都好……”
“如果你背著我搞他,可以……”她輕笑一聲,“但事後,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徐繁繁說是警告,不如說是威脅。
夏博松縱橫商場這麼多年,他從未怕過誰。可此刻他卻有了墜入地獄般的恐懼感,這種感覺是徐繁繁給他的。
夏博松幾乎不敢看徐繁繁的眼睛,他能感覺到她的眼神,一定是冷血,沒有感情的……
“和你們的交談讓我感到非常愉快。”徐繁繁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她拿起包包,笑眯眯的看了夏博松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趙錦雲忽的拉住了徐繁繁的胳膊,就在此時,她垂眸看向了她,那個睥睨的眼神讓趙錦雲身子一抖,不由的鬆開了手。
“夫人您的茶很好喝。”徐繁繁語氣知禮,“我也希望您喜歡我的花。”
喜歡你奶奶個腿兒!
趙錦雲目送著徐繁繁離開的背影,她咬了咬下唇,心有不甘。
臨走時,徐繁繁還將夏家門口的綠化石搞出了一個缺口,石頭看起來像是張著嘴,這在風水學上叫虎口煞,這種煞氣會造成家運不濟,錢財虧損。
上了車,徐繁繁撥通了霍霍的電話。
“你回來了?”
“我過倆天要走了,想讓你幫我個忙。”
“說什麼幫啊!”電話那頭的霍霍語氣激動,“您是誰啊?您是我老大啊!有事兒直接開口,絕不含糊!”
徐繁繁不禁笑了,她就喜歡霍霍這樣的。
“你幫我查一下最近夏博松有什麼合作夥伴,那些合作商里有沒有我們的客人,如果有,你就告訴他們,夏博松觸了霉運,要是和他合作會影響財運,最好讓他們另尋夥伴。”
如今徐繁繁的神棍名聲越來越大,不少商人和上流的名門對她深信不疑,只要她一放話,那些人妥妥的相信。
“好嘞,小意思,其實你要是想搞夏家,哪用那麼麻煩,我直接把他們公司收購送你玩兒,這多慡。”
徐繁繁低低的笑了幾聲,“我正有此意,可看情況……夏博松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霍霍,“……”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說,結果老大你還真想收購人家啊。
“不過……我多嘴問一句,你和夏博松……有什麼恩怨嗎?”
要說仇怨的話貌似只有夏涵月了,可夏涵月已經垮台了啊,現在這又是鬧哪一出。
徐繁繁也沒想對霍霍隱瞞,她將事情經過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遍,霍霍聽完,直接炸了!
霍霍,“說吧,老大,套麻袋還是放炸彈!”、
霍霍生平最恨的就是,無義之徒和無情之人,這倆種人他見一個滅一個!
“乖。”此時邵琛的電話進來了,徐繁繁伸手摸了摸耳機,“我長話短說,我一走還有些不放心我弟弟。平日裡你幫我找人多盯著點兒,我怕夏博松給我弟弟套麻袋。”
徐舟亦啊……
想起那徐舟亦那拽拽的樣子,霍霍有些肝兒疼,但還是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
“這都不是事兒,您就放心吧。”
徐繁繁笑了笑,她將電話轉接邵琛,自己還未開口,邵琛就說話了。
第079章
第二天,邵琛帶著徐繁繁上了前往巴黎的飛機。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所以出行的人並不是很多。
邵琛讓徐繁繁坐在了最裡面的位置,他看她眼皮下泛著青色,估計是一晚上沒休息好。
邵琛有些心疼,他伸手拍了拍肩膀,溫柔說:“靠過來。”
“嗯?”
“睡會兒,要好久才能到。”
“那你呢?”徐繁繁靠在他肩上,他身上有淺淡的香味,這種味道不同以往,徐繁繁輕輕嗅了嗅,忍不住開口打趣,“你噴香水了?”
邵琛臉上一紅,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伸手蒙住了徐繁繁的眼睛,“快睡,我看著你睡。”
“其實你不噴香水我也不會嫌棄你。”徐繁繁闔住雙眸,聲線柔軟,“因為你身上一直香噴噴的~”
此時周邊座位的乘客和路過的空姐沖他投來了促狹的目光,邵琛羞赧,扭頭移開了視線,他只是想讓繁繁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男子氣概啊!什麼香噴噴,真不會說話……以後再也不噴古龍水了!
一路顛簸,總算是到了法國巴黎。
現在時間是下午十八點,剛好到晚餐時間。
待邵琛取好行李,徐繁繁攬上了邵琛的臂膀,國外沒有多少人能認識他們,徐繁繁索性取下了墨鏡。
過路的人來來往往,邵琛緊緊拉著徐繁繁,生怕她被人流衝散。
“那個女孩兒真好看。”徐繁繁環視周圍,這些充滿異域風情的面龐瞬間吸引了她的目光。
邵琛有些吃味,“你不要隨隨便便看別人,不禮貌。”
“你吃醋了?”
徐繁繁隨口一問,邵琛腳步微頓,徐繁繁不解的看向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