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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母知道秦家少爺這麼久沒消息,怕那秦家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提前為自己打算。
帶著兩個庶女更是為自己避嫌而已。
夏挽秋都能看出來的,夏父如何看不出來,不過到底是心疼嫡女,總不能女兒還沒嫁出去就守了寡,名聲上雖好聽,卻到底是毀了女兒一輩子。
夏母既然答應了女兒,就不會不作數,夏挽秋隨著夏母一輛馬車,而夏思思和夏錦兒二人一輛馬車。
夏母帶著她們去的並不是潯城香火最盛的萬佛寺,而是位置比較偏的雲隱寺,雲隱寺並不大,卻很悠久,院內的樹足有百年,就算是夏日也帶著幾分清涼。
而且雲隱寺最出名的就是白玉蘭,只可惜已經過了花期,所以來此處的少了許多。
夏思思和夏錦兒二人是平姨娘所生,平姨娘原是已逝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在夏母懷第二子的時候,被老夫人做主給了夏父,雖只生了兩個女兒,可是在夏家還是有幾分體面。
而夏母又不是苛刻的人,夏思思和夏錦兒兩人在夏家不管是吃穿用都和夏挽秋沒什麼差別。
夏思思也已經定親,是工部主事家的,那家雖只是個正六品,可是與夏思思定親的是那家的嫡長子。
而且那家的老爺當初和夏父也有幾分情面在裡面,夏母為了這門親事也費了不少心思。
夏錦兒年紀尚小,但是已能看出樣貌秀美,帶著幾分嬌柔,夏挽秋微微抿唇,她可是記得,再過兩年這夏錦兒長的就越發出色了,就連……
“二姐姐。”夏錦兒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裙,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帶著小小的酒窩,看著格外可愛。
夏挽秋對夏錦兒又愧又恨,愧疚是自己當初弄得家破人亡,害的她被婆家休棄,恨她是因為在自己收留她後,竟爬上了自己丈夫的床。
不過夏挽秋也說不清如今到底是愧疚多些還是恨意多些了,畢竟如果夏家不毀,夏錦兒也不會被休,微微苦笑,只當那是自己得了報應。
可惜就算如此想,夏挽秋還是無法坦然面對她。
而夏思思,當初夏家遭難的時候,夏思思一次面也沒露過,在那之前,夏思思可是經常回府里。
“大姐姐,三妹妹。”夏挽秋站在夏母身邊,柔聲說道。
“二妹妹。”夏思思笑了一下,她長得雖不如夏錦兒,卻也清秀可人,如今更是最好的年齡,更為其增了幾分顏色。
“二姐姐前幾日身子不適,姨娘怕我擾了二姐姐休息就沒放我出門,如今見到二姐姐身子好了,我心中也歡喜。”夏錦兒甜甜一笑,說道。
夏挽秋笑了下,卻沒再接話,只是對著夏母說道,“娘,我們去上香吧。”
“也好,等回去了你們姐妹三個再好好聊。”夏母捏了自己女兒手一下,笑道,“思思錦兒,我們一起進去吧。”
夏錦兒剛想開口,就被夏思思偷偷扯了一下,夏思思說道,“娘說的是。”
夏母來此自然有人接待,只是夏母是熟客,再說她這次來也不是為了聽方丈講禪,就沒讓小和尚跟著。
帶著夏挽秋她們三個上了香填了香油錢後,就去了後廂房。
說是廂房,其實是一個個小院子,並不大但是也乾淨,院內有不少樹和花糙,環境清幽。
☆、第四章
第四章
夏母這次是專門來見秦母的,就把夏思思和夏錦兒並著身邊的兩個大丫環留在了廂房,其實夏母就連夏挽秋都不想帶的,只是想到自家老爺的話,這才帶上了。
秦母住的廂房離夏家的並不遠,夏母和夏挽秋過去的時候,秦母已經等在門外了。
“你怎麼親自出來了。”夏母上前兩步,拉著秦母的手,嗔怪道。
秦母笑了一下,才說道,“這不是沒事嗎,挽秋都成大姑娘了。”
夏母眼神微微一閃,“還小不懂事著呢。”說著就看向夏挽秋,“不記得你秦伯母了嗎?”
“記得,秦伯母好。”夏挽秋福了福身說道,“伯母要多注意些身子。”
“好,是個好孩子。”秦母笑了下,“先進來再說吧。”
秦母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帶著幾分憔悴,其實夏挽秋已經記不得秦母以前的樣子了,在上輩子她雖見過秦母幾次,可是那時候年紀也小,自從解除婚約後,夏挽秋就沒再見過秦母。
只是記得當初秦母對她一直不錯。
“挽秋也十四了吧。”秦母拉著夏挽秋的手,“等你及笄的時候,伯母送你一份大禮。”
夏母心中一揪,秦母這話明著是等自家女兒及笄送禮,暗裡也是在敲定婚期,這麼說來……夏母看了眼自己的女兒,笑道,“瞧我這記性,來時專門給你帶了些開胃的棗子,也忘了拿過來了,挽秋你去把東西拿過來。”
“是。”夏挽秋知道這是自己母親與秦母有話要說。
“還是你有心。”秦母笑道。
等夏挽秋一離開,秦母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掩不住的疲憊讓同為母親的夏母看了也難受。
夏母抿了下唇,為了自己的女兒還是開口問道,“可有子儒的消息?”秦燁字子儒,正是與夏挽秋有婚約的那人。
秦母臉色一變,終是嘆了口氣,“找到了。”
“那……”夏母看秦母臉色,心中一驚。
秦母勉強一笑,“只是五皇子還沒找到,皇上不讓聲張。”
“可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秦老爺和我家老爺同科進士。”夏母只提秦父和夏父的交情,絲毫不提自己女兒。
秦母如何聽不出來,“燁兒……”她的聲音竟帶著哽咽,“毀容了。”
夏母面色一變,“很嚴重?宮中太醫怎麼說?”雖說男子沒有女子那麼在乎容貌,可是面容醜陋,身體殘缺者不能參加科舉,更不能為官。
而秦家就秦燁一個
兒子,若是秦燁出事了,那麼秦家怕是要從外過繼子嗣了,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怕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畢竟一個女子,出嫁前靠的是父母,出嫁後靠的就是丈夫了。若是丈夫沒有出息,那以後還能依靠誰。
最重要的是秦家老爺和夫人年歲也都不小了。
“燁兒的腿也殘廢了。”秦母也平靜了不少,“你放心,挽秋嫁過來後,我和老爺定不會虧待了她。”
夏母有些猶豫,不過那婚約畢竟是早就定下來的,如今也不好說,這事還是要回府與老爺商量,“可憐見的,怎麼受罪的都是孩子。”
“要是可以,我也願意用我的命換燁兒周全。”秦母忍不住哭了出來。
惹得夏母也落淚,她更多的是為自己女兒哭,本來好好的姻緣,如今竟成了這個樣子。
因為知道秦燁的事情,夏母精神頭並不好,在回府的路上忍不住拉著自己女兒的手,又落了淚。
“娘。”夏母雖沒有說,夏挽秋也知道夏母為何而哭,心中也是一酸,“可是……有什麼不好?”
“人找到了。”夏母此時也不禁有些怨懟,“我可憐的女兒。”
“既然找到了,那娘就別難受了。”夏挽秋輕輕靠在夏母身上,用帕子把夏母的臉擦淨,“娘,女兒有爹娘哥哥們的疼愛,就足夠了。”
回到夏府的時候,夏母就讓丫環把幾個姑娘送回了各自院中,而她直接去了書房找夏老爺。
“你說子儒毀容還殘疾了?”夏父聽後也是一驚,只是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可惜了。”這話不假,秦燁的才華他是知道的,若是能參加這次的科舉,前三甲是絕對的。
“老爺,那秋兒……”夏母咬了下唇,才開口道,“秦家的意思怕是想等秋兒一及笄就娶過去。”
夏父抿了下唇,“這本就是定好的事情,開始給挽秋準備嫁妝吧。”
“老爺,我就那麼一個女兒。”夏母眼睛都紅了,淚水順著她臉落下。
夏父看了,心中一酸,起身走到旁邊,伸手拉著夏母的手,“我也就這麼一個女兒,你當我捨得嗎?”
他與夏母幾十年的感情,當初他本只是個偏房的兒子,夏母那時可謂是下嫁,為了他和這個家,就連嫁妝都賣出去了不少。
多少人指著背後說夏母傻,只有夏母一心支持自己。
那時候夏母在外不知受了多少氣,可還不得不出門應酬,等他們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唯一的女兒又遇上這種事情。
要是秦燁不出事,
這門親事絕對是最好的,可是現在……
“春遲與我定下兒女親家的時候,正是我最……這麼多年來,他幫了我那麼多忙,此時他唯一的兒子出事,我如何能落井下石。”秦岳字春遲,正是秦燁的生父,當年他與夏父同年科舉,更是同榜進士,和夏父不同,秦岳是秦家嫡系,如今更是秦家的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