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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寧哥這兩日就能解了九連環給我,那就認了吧。”秦燁笑道。
夏挽秋沒有吭聲。
“那個孩子,生下來也抱來養,我們養兩個。”秦燁摸了摸夏挽秋的頭,“夫人等我說完可好?”
夏挽秋抿了下唇,才點了頭。
“秦家的擔子太重,一個人太累。”秦燁雖然還在笑,只是裡面的苦澀,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寧哥這孩子只要教好了,很適合守成。”
“那個沒出生的孩子,正好教的與寧哥相輔相成。”秦燁解釋道。
夏挽秋這才點頭。
秦燁忽然伸手摸著夏挽秋的肚子,“若是我們能有孩子,我只想要我們的孩子能被千嬌萬寵,不需要去負擔這些東西。”
“可是……”夏挽秋還想說什麼。
“我不希望他背負我們這樣的責任。”秦燁輕聲解釋道,“我們一起攢下足夠孩子揮霍的銀兩,若是女兒,我要讓她嫁個最疼的她的丈夫,若是兒子,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當個紈絝子弟就做紈絝子弟,想要出去遊歷就出去,想要奮鬥就奮鬥。”
夏挽秋靠在秦燁懷裡,這些應該是秦燁自己的願望吧。
“好。”夏挽秋開口道,“都聽你的。”
秦燁應了一聲。
第二日下午,寧哥就拿著自己解開的九連環來找秦燁了,他臉上的笑容掩也掩不住,“叔叔,我解開了。”
“哦?”秦燁笑看著那已經解開的九連環,“叔叔不會解,寧哥能不能教教叔叔?”
“好。”寧哥驕傲地說道。
“叔叔,你不是要教我寫字嗎?”圓哥坐在一邊,叫道。
誠哥也啃著手指看著秦燁。
“讓寧哥教我們好不好?然後我們比賽誰最先解開,我就送誰一個禮物好不好?”秦燁說道。
“那好吧。”圓哥說道。
誠哥眨了眨眼睛,“好。”
小孩子的聲音很可愛,秦燁心情也好了不少。
張全又去拿了幾個九連環來,寧哥努力告訴別人自己是怎麼解開的,一時間書房都是歡聲笑語。
夏挽秋端著糕點在門口,露出笑容。
銀翹走了過來福了福身,低聲在夏挽秋耳邊說了幾句。
夏挽秋點頭,把糕點放到山藥手上,“等一會再送進去。”
“是。”山藥明白夏挽秋的意思,“少奶奶先忙吧。”
夏挽秋點了下頭,帶著銀翹與山楂先離開了。
剛剛銀翹來稟的是,秦家把那個有身孕的送來了,夏挽秋正要親自去安排。
來的正是秦家旁系庶子秦鵬那有著六個月身孕的夫人,“堂弟妹。”夏挽秋看到那個有些拘謹的女子,笑著招呼道。
那人捏了下裙子,才喃喃道,“堂嫂。”
夏挽秋走過去,開口道,“快坐下。”
“嗯。”剛要坐下才想起來,“謝謝堂嫂。”
“不用客氣。”夏挽秋笑道,“我帶堂弟妹去休息吧?”
“好,堂嫂要是不介意,就管我叫秦鵬家的就好。”
秦家不管是接生的還是有經驗的婆子都請好了,夏挽秋把她送回去後,又吩咐了人仔細伺候著,才離開。
秦鵬家的到來,夏挽秋高興,秦燁雖沒有去看過,可是也是期待。
不過三堂嫂她們卻沒有那麼高興了,特別是寧哥的母親六堂嫂,她本以為自己兒子穩穩的能過繼給秦燁,卻不想又出現了差錯。
而瞧著秦家的準備,那個秦鵬家的倒是很有可能成為過繼的,要知道,換成她們,她們也願意過繼一個還沒出生的,等剛出生就抱到身邊養。
三堂嫂、五堂嫂和六堂嫂她們三人雖然會互相嫉妒,可是到底關係親密,而秦鵬家的……六堂嫂抿了下唇,三堂嫂與五堂嫂雖有些看熱鬧的心態,卻也覺得氣氛。
“才六個月。”三堂嫂嗤笑一聲,“七活八不活,六個月……”話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很明白。
五堂嫂手指敲了下桌子,“別忘了我們公公早就有了協定。”這也是秦燁對寧哥那麼親熱,她們沒有鬧騰的原因。
六堂嫂倒是沒有露出分毫,她們三人又說了幾句才散了。
六堂嫂這才變了臉色,讓丫環把寧哥叫到身邊,“今天有沒有讀書?”
“有。”
六堂嫂把兒子抱在懷裡,摸了摸他的頭,“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母親只希望你好。”
“是。”寧哥還有些不明白,只是他知道,母親是對他最好的人,要知道在家中,除了母親會護著他,沒有人會護著他。
就連大哥……也看不上他,因為大哥的母親死了,大哥說母親占了他母親的位置。
“娘,我會好好讀書的。”寧哥說道,“娘放心。”
“嗯。”六堂嫂緊緊抱住兒子,“我一定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寧哥在六堂嫂懷裡,“娘,我去讀書。”
“好。”六堂嫂又摸了摸兒子的頭,才鬆開了手。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六堂嫂眼睛眯了下,露出笑容,“寧哥果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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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看著熟睡的妻子,秦燁坐起身拿了衣服披上,往小書房走去,值夜的山楂看到秦燁,剛想開口就被秦燁阻止了。
“別打擾少奶奶休息。”
“是。”山楂福了福身,“少爺可是要拿什麼東西?”
“我還有些公文。”秦燁開口道,“你在這裡守著少奶奶就可以。”
“是。”
秦燁自己去了書房,點亮了蠟燭後,開始細細研磨,他的動作很慢很細緻,紙用鎮子壓好,潤筆寫字。
他寫的正是狂糙,殘缺的臉在燭光下顯得猙獰,孩子,他如何不想要孩子,別人的孩子再好,有什麼用。
子嗣艱難,這對男人來說是最大的傷害,猛地把筆扔了出去,秦燁癱坐在椅子上,神色黯淡。
他不是不明白父母妻子的苦心,可是明白有何用?他是個失敗的人,徹徹底底失敗的人。
他辛辛苦苦拼下來的這份家業,他怎麼甘心交給別人,過繼的總歸是過繼的。
秦燁唇緊抿著,雙手狠狠抹了把臉,妻子夠苦了,他除了表現的毫不在意外,還能怎麼辦。
那些安慰妻子的話,何嘗不是扎在他心理。
他寧願妻子對著他哭對著他鬧,也不想看到妻子為了他想,而裝作開心期待的樣子。
他寧願妻子怨他怪他,也不想看到妻子睡著後流淚。
秦燁有時候甚至後悔,如果當初在出事後主動退親,夏挽秋會不會找個更好的夫家,不會受委屈,不要忍氣吞聲,最主要的是能有自己的孩子。
懷胎十月,這是苦也是甜。
秦燁看著自己寫的糙書,面無表情的拿了起來,一點點撕碎,然後扔到了一邊,開始默寫佛經,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孩子的事情,而是考慮現在朝廷的行事。
平時默寫佛經能讓秦燁心靜下來,可是今天不知怎麼了,心越來越躁,字跡也越來越雜亂。
“子儒。”夏挽秋披著上衣站在門口,“怎麼不休息?”
秦燁手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妻子,不知為何夏挽秋竟覺得此時的秦燁有些……脆弱。
“怎麼起來了?”秦燁放柔聲音問道。
夏挽秋輕笑了下,走了進來,當她看到地上的碎紙時,微微一愣,蹲了下來,撿起了一片,“怎麼撕了?”
秦燁走了過去,扶著夏挽秋起身,把她捏住的紙片扔到一邊,“剛剛寫污了。”
夏挽秋應了一聲,“是公事沒弄完?”
“睡了才想起來點事。”秦燁解釋道,“你可是做惡夢了?”
“不是。”夏挽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只是起夜,發現你不在了。”
秦燁摸了下夏挽秋的手,把自己披著的衣服也披在了夏挽秋身上,“是為夫的不是,為夫現在就陪夫人去休息。”
夏挽秋點了下頭,“子儒,我們是夫妻,理應相互扶持。”
秦燁手僵了一下,並沒有吭聲。
“我可能不知事,只是子儒,我有些看不明白你的心思。”也不知睡得糊塗還是藏在心裡許久了,夏挽秋開口道,“我能摘下你臉上的面具,可是你心裡的……我卻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