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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聞嬌和過往完全不同的樣子之後,他本能地想要改變態度,可過去的態度深深刻在本能里,不是那樣容易就能變的,以致於語氣變得格外的奇怪。像是想要承認這一刻聞嬌的優秀出彩,但又不敢去承認。
有人變了臉色,突然大喊一聲:“聞嬌!權杖是不是在你那裡?”
“一定是聞少給她的!”
教室里瞬間就安靜了。
“聞少”兩個字具有魔力。
如果是聞禹銘給她的,那麼誰敢去搶呢?那可是聞禹銘啊!旁邊還站著一個慕翰呢!
儘管他們已經撕破了臉皮,敢於對昔日的同學下手了,但要對這兩座校園裡的大山動手,那種畏懼是深深刻入骨子裡的。
他們不敢。
聞嬌慢吞吞地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你們不覺得憤怒嗎?權杖就這樣到了我的手裡,你們不想搶走嗎?”
她一句話就輕易挑起了這夥人的怒火,他們齊齊憎惡地看向了她。
慕翰看著這一幕,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這就是社會所追求的所謂的精英教育培育出來的人嗎?失去自我的思考,只會跟隨指令而動。
他想要將聞嬌擋住,擋住這些人低劣的目光。但慕翰捏了下手指,忍住了。
她不需要。
慕翰從來沒有這樣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過。
她身上釋放出來的光芒萬丈,足以抵擋所有的魑魅魍魎。
“憤怒嗎?不敢嗎?”聞嬌慢慢朝他們走過去。
他們不自覺地給她讓出了道路,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聞嬌不緊不慢地邁動著步子,就這麼掠過他們身邊,走到了窗戶前。
大家的臉色一青,有種被對方輕視,不,是忽視的感覺。
聞嬌朝窗外看去。
樓下聚集的人漸漸變多了,但那些人躊躇不前。
“人很多,都是沖權杖來的嗎?”聞嬌出聲。她頓了下:“連樓都不敢上。”
沒有人出聲。
他們忍耐又憤怒地看著聞嬌,自尊像是被聞嬌踩在了腳下反覆碾壓似的。
“人很多啊……”
聽見聞嬌的聲音,他們心念一動。是啊,他們人很多。他們並不是要對慕翰和聞禹銘動手,僅僅只是要拿走聞嬌手裡她根本不配擁有的東西罷了。
……
加長林肯停在了學校大門外。
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漸漸只剩下了那輛車。葉子從樹上飄揚落下,昏黃的路燈燈光下,空蕩的長椅和孤零零的轎車組成了一幅靜寂森冷的畫卷。
年輕男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很慶幸自己在一眼掃過少女的檔案之後,還能這麼清楚地記得她在光華一中就讀。
他走到大門前,伸手拽拉了一下。大門緊鎖著。
……
“我們還要走到哪裡去?”夏辛穎忍無可忍地出聲。
陳勛眉頭抖了抖,只好彎下腰:“我背你?”
夏辛穎卻不吃這一套了。
早在方曉玉還沒開口的時候,就有其他男生衝著方曉玉獻殷勤了,又是幫人家拿東西,給人家帶吃的喝的……相比之下,陳勛的種種示好,就跟人家嚼剩下的,什麼味道也沒了。
陳勛認出了方曉玉的身份,當然並不想在同為玩家的方曉玉面前丟臉,看夏辛穎一路上沒少甩臉子,陳勛也來了點火氣。他沉著臉,艱難地從喉中擠出聲音:“除了美術教室,還有很多地方我們還沒走過。已經有人拿到短劍和典籍了,對方肯定會立刻趕到美術教室,去搜集最後一個關鍵物品,其他人一樣會抱著去圍追堵截的念頭,一塊兒趕到美術教室。也就是這個時候,校園才空了下來。我們不趁著這個時候,掃蕩四周,儘可能地收集物資,並且嘗試觸發其它線,還趁什麼去?”
陳勛說的當然有道理,但夏辛穎卻不是能應和別人的性子。她嗤笑道:“觸發什麼其它線?你遊戲玩兒多了吧?”
陳勛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他看著夏辛穎心想,可不是一場遊戲嗎?你僅僅是遊戲裡一個註定要炮灰的角色罷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夏辛穎敏銳地察覺到了陳勛的目光變化,她當下更是氣急,直接指著陳勛的鼻子問出了聲。
陳勛錯開了目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給夏小姐提意見。”
夏辛穎終於也忍不住將矛頭全部對準了方曉玉:“自從她來了之後,你就變得不對勁了。是方小姐在背後說了我什麼嗎?”
其他人一看戰火都燒到方曉玉身上了,忍不住弱弱出聲:“這和方曉玉有什麼關係……”
“對啊,她什麼也沒說……”
這些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儘管這些人的姿態表現得並不明顯,但越是隱晦,越是小心翼翼地維護方曉玉,就越是戳中了夏辛穎敏感的神經。
夏辛穎眉頭一挑:“看來你們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我的身份。我是什麼人?你們是什麼人?她方曉玉又是什麼人?我讓她跟著我們,那是我大發慈悲。別忘了,你們從生下來開始,就註定將來只能為我們這個階層的人使喚。你們只是工具!”
一片沉寂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