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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宇軒有點不快。

　　  他好不容易才又離她這麼近。

　　  但想到助理送來的是列印好的離婚協議，關宇軒的臉色這才好看了。

　　  關宇軒鬆開了聞嬌的手，起身過去接過了協議，仔細翻看，確認無誤。

　　  “我負責寄給晉天豪？”關宇軒問。他連聞嬌再去見晉天豪，都覺得心底不舒服。

　　  聞嬌點頭答應了。

　　  關宇軒卻沒急著走，他一把將聞嬌扣倒，將聞嬌唇上的血一點點舔舐了個乾淨。

　　  “……好了。”關宇軒啞聲道。

　　  聞嬌踹了他一腳：“滾滾滾！”

　　  關宇軒卻品嘗到了點兒甘之如飴的味道，他從兜里摸出了一個吊墜：“送給聞小姐。”說著，他就不由分說，給聞嬌掛上了。

　　  聞嬌低頭扒拉住一看，那是一把小十字架，銀鑄的，十字架的下端被打磨得微尖，十字架上綁著的耶穌好像還殘留著一點深紅的血。

　　  “你隨身自帶殺死自己的兇器？”  

　　  關宇軒淡淡道：“總會還有一些別的吸血鬼，我用它殺過十七八隻了吧。”

　　  是個狠鬼了。

　　  同類一樣下手。

　　  聞嬌把玩著十字架：“你就不怕別人搶過去殺了你？”

　　  關宇軒搖頭，緊緊盯著她捏住十字架的蔥白手指，道：“除非是我自己交出去，否則沒有人能從我的手裡搶走東西。”

　　  關宇軒鏡片後的眼眸透出了點炙熱的味道。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所以是我親手把我的命交到了你的手裡，除了你，沒有任何人都奪走。

　　  聞嬌沒出聲。

　　  關宇軒卻被焦灼難耐困住了，他低聲問：“現在，你有更多一點的相信我了嗎？”

　　  關宇軒頓了下，又重複了一下之前說過的話：“我能養你的。”

　　  聞嬌擺了擺手：“等我和晉天豪離了婚再說。”  

　　  關宇軒嘴角翹了翹，淡漠的臉上出現了點點笑容：“好。”

　　  他這才拿起聞嬌已經簽完字的離婚協議，大步朝外走去。他要立刻把這份東西交給晉天豪！寄過去？不，他親自拿給晉天豪！

　　  關宇軒出了總統套房的門，走路都帶了風。

　　  以前他從來沒想過把自己的弱點交出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現在他發現，原來這種感覺是好的。

　　  他度過了漫長的年歲，直到這一刻，他才有種原來他還活在人世間的感覺。

　　  關宇軒走後，陳年給聞嬌打了兩通電話。

　　  聞嬌也不作停頓，立刻和他約定好了聽新故事的時間。

　　  晚上八點半，聞嬌到達了陳家。

　　  “今天聞小姐來得比較晚。”陳年眼底閃動的光芒讓人看不太清。

　　  “去商場買東西了。”

　　  陳年這才確認，她的確沒有被昨天的異象所影響。陳年勾起唇，臉上重現了笑容：“我們先吃飯？”  

　　  聞嬌點了點頭。

　　  這邊友好地吃著飯。

　　  另一頭，晉天豪眉眼一沉，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

　　  關宇軒坐在他的對面，禮貌地提醒：“晉總，你撕了，我還能再列印。”

　　  晉天豪的聲音從牙間擠了出來：“……聞嬌簽的字？”

　　  “是。”

　　  “不可能。”

　　  “晉總可以打電話問問聞小姐。”

　　  晉天豪的手就扣在電話聽筒上，但他卻遲遲沒有拿起來。

　　  他冷笑一聲：“關律師真是太天真了，一份離婚協議，哪怕上面有聞嬌的簽字，只要我說它無效，它最終就是無效的。”

　　  關宇軒站起身，手扶住桌面，微微弓起背。

　　  兩個男人眼底紅光閃動，身上的氣息逐漸冰冷、銳利。

　　  如同兩頭狼在對峙。

　　  “那晉總就試試，誰的手段更厲害。”關宇軒站直身體，離開了總裁室。  

　　  晉天豪叫來了助理：“備車。”

　　  “您去哪裡？”

　　  “陳家。”

　　  他點名要了馮輕輕。

　　  他要殺了她。

　　  本來的計劃，都派不上用場了。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雖然難得，但也並不是找不到。

　　  陳家。

　　  聞嬌和陳年上了二樓，她又走到了陳年那間臥室外。聞嬌問：“今天還能進去嗎？”

　　  “當然能。”陳年不緊不慢地說：“這裡沒有聞小姐不能進去的地方。”

　　  他不願意她知道這一切。

　　  他不希望她害怕，不希望她因此倉皇離開。

　　  光是想一想那樣的場景，陳年就覺得極度的難以忍受。

　　  可他一面又希望她去發現，他想看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她怕了，他就殺了她，將她永遠留在這裡……如果她不怕，他……他更要留住她。  

　　  陳年將自己困在了無邊的矛盾里。

　　  他緊緊盯著聞嬌的背影，看著聞嬌推門走進去。

　　  聞嬌頓住腳步，回頭笑了笑：“今天我來給你講故事吧？”

　　  陳年沒出聲。

　　  聞嬌一手搭上了旁邊那樽等人高的瓷器，她將瓷器猛地推倒砸向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