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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鳴五官都繃緊了, 他冷聲道:“等不了太久了。”
黎今遠沉默了幾秒, 才出聲道:“是,等不了太久了。”
……
丁秋月找上鍾予歡的事,丁外公不知道,但朗錦之卻很快知道了, 他很快就打了電話給鍾予歡。
“什麼時候放學?我過來接你。”朗錦之在那頭說。
鍾予歡報了個時間。
朗錦之立刻應聲:“好, 在校門口等我。”
鍾予歡想著晚餐多半是要和朗錦之一塊兒吃了, 就提前跟霍承鳴二人說了, 讓他們先走。
等到了下午一放學,鍾予歡剛出校門就看見了朗錦之的車。
他的車很低調,在一溜兒的豪車中間,反倒顯眼了。
鍾予歡走上前,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
“今天表哥沒帶程秘書?”鍾予歡疑惑地問。
朗錦之點了頭:“嗯。”但卻沒說原因。
鍾予歡差不多猜到了原因,應該是為丁秋月來的。
等到了餐廳,進到朗錦之早就定好了的包廂,鍾予歡就見到位置上,丁秋月站了起來。
只不過在見到她之後,丁秋月臉上的喜色慢慢就消退了。
丁秋月問:“錦之,不是你和我吃飯嗎?怎麼把予歡也帶過來了?”
朗錦之的神色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漠的味道,他淡淡道:“您是做長輩的,欺負了小輩傳出去,總要惹人笑話的。今天我做東,您給予歡道個歉。”
丁秋月頓時臉色大變,她掐著手裡的包帶,冷聲道:“哪有我給她道歉的道理?更何況我說錯了什麼嗎?我什麼話也沒說錯。我請予歡吃飯,有什麼不對?為她著想,又有什麼不對?”
看到這一幕,鍾予歡一下子挖出了原身的記憶。
在原身的記憶里,丁秋月和朗父已經分居多年了,朗錦之常年養在朗家,每回到丁家看望丁外公的時候,丁秋月也基本上都不在,所以母子倆後來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
眼前一幕無疑印證了這件事。
“那是外公的財產,將來怎麼分配,是根據外公的意願制定的。既然外公早就寫好了遺囑,遺囑里也寫得明明白白,您還來插什麼手?上個月兩個孩子都已經帶到岄藍別墅,見過外公了。現在就是丁家的人。您怎麼張得了這個口?把整件事往劃不划算上面攏。這是為了予歡好嗎?”朗錦之的聲音不急不緩,平靜又淡漠,但氣勢卻是壓人的。
一句一句都戳到了丁秋月的心上。
丁秋月拔高了聲音,斥責道:“你就是這麼跟媽媽講話的嗎?你小時候我怎麼教你的?”
朗錦之淡淡道:“您當年的教育我銘記於心,但一碼事歸一碼事。您想讓丁家再鬧出笑話嗎?”
丁秋月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氣得整個人都發起了抖,道:“好,好!你當我是為了誰?我是為了你!將來外公的遺產,難道沒有你的份兒嗎?你就不要了嗎?”
朗錦之臉色不變:“我明白了,您大概是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有過錯。”
朗錦之握住了鍾予歡的手腕,道:“我們換一家店吃吧。”
說完,他就帶著鍾予歡出了門。
全程鍾予歡一句話都沒能插得上嘴,不過看丁秋月的臉色那麼難看,她的心情也就好多了。
丁秋月看著他們走出去,氣得抄起手邊的茶碗砸上了門。
等出了餐廳,兩人重新回到了車內。
朗錦之問:“吃藏菜嗎?”
“吃。”鍾予歡點頭。
“槐蔭路有一家藏菜館的味道不錯。”說著朗錦之踩下了油門。
等車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朗錦之才又出聲:“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呀,那是大姨說了不好的話,又不是表哥說了不好的話。”鍾予歡說著,扭頭看了看朗錦之。剎那間,她捕捉到朗錦之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陰霾之色。
看來朗錦之和丁秋月的關係,比剛才表現出來的還要尷尬和冷漠。
鍾予歡想了想,還是低聲說:“其實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心情很好了。表哥也別不開心了。”
“嗯。”
鍾予歡看著他一臉的疲色,低聲問:“表哥今天很忙嗎?”
“剛從雲市回來,去開會了。”朗錦之低聲道,倒沒有面對小表妹不耐煩的意思。
“那吃完飯要好好休息啊。”
“嗯。”
鍾予歡覺得朗錦之看上去不太高興,但她也實在不了解朗錦之和丁秋月母子之間,有什麼用的過節,深到了這樣的地步,以至於見面都是冷漠的。
想了想,鍾予歡還是把多餘的安慰的話都咽了回去。
朗錦之已經成年了,而且在原身的印象里,從小就很沉穩,朗錦之的內心肯定比她的要強大,應該也輪不到她去關心。
進了藏菜館,朗錦之將菜單拿在手中,一邊念不錯的幾道菜給鍾予歡聽,一邊在菜單上勾畫。
很快菜上來了。
鍾予歡低頭開始吃飯,而朗錦之盯著她的動作看了一會兒,然後使用公筷,給鍾予歡夾了菜。
他的動作很生疏,一看從前就沒這樣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