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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於安安咬著唇,屈辱地答道。
“拿了一千萬,還委屈你了?”
醫生生氣地插嘴:“一顆心才值一千萬嗎?”
聞嬌壓根不理他,接著問於安安:“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知道我是誰嗎?”
“不,不知道……”
“那後來呢?後來我熱情地邀請你到我那裡喝茶聊天,我分享了我的食物、我的書、我的東西給你。所以你就覺得未婚夫應該被你分享嗎?你和他滾到一起的時候,想過我的身份嗎?每次坐在我面前,聽我彈鋼琴給你聽的時候,你不會覺得羞恥嗎?”
“我……我……”
“你何必為難她。”厲承澤厲聲道:“如果當年沒有你騙我,那麼從一開始,我的未婚妻就應該是於安安。這不過是撥亂反正,一切回到了正軌而已。”
於安安聞言,終於有了底氣,她也點著頭,說:“是的,聞小姐。當年救了承澤的是我。你霸占了我的東西,霸占了很多年。現在只不過是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只問你,當你知道他有未婚妻的時候,還恬不知恥地和他滾在一起的時候。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當你和他的未婚妻發展為朋友,並且你知道對方病體孱弱的時候,但你依舊和厲承澤發展親密關係,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
聞嬌頓了頓,接著說:“之前我沒有問,是因為我不想鬧得那麼難看。你年紀輕,剛畢業,沒有耀眼的學歷,沒有正式的工作,沒有好的家世和外貌。我不想和你計較,我也不想再費精力去挽回這麼一個男人的心。”
於安安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前半部分的話撕下了她的羞恥心,後半部分的話,狠狠戳傷了她的自尊。
“是,我是處處沒有你強……但你騙了厲承澤,你更卑劣……”
聞嬌不緊不慢地出聲:“是啊,你處處都很糟糕,但這本來不算什麼。不是所有人一誕生,就註定是天之驕子。但你失去了道德、三觀,失去了你的羞恥心。那就太可怕了。世界上平庸的人有很多,悲慘的人也有很多。可他們都不會像你一樣,丟棄了自尊、品行,還洋洋得意。”
“夠了聞嬌!”厲承澤臉頰也跟著發燒,他總覺得聞嬌像是在拐彎抹角地罵他。厲承澤從來沒見過聞嬌這樣的一面,一時間受到衝擊,還沒能想出什麼有力的還擊。
“好,那說說你,厲大少爺,我的前未婚夫。”聞嬌轉頭看著他,“我們年幼相識,那個時候你告訴過我,你因為什麼才對我好嗎?”
厲承澤愣了愣,他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發現……沒有。
那段綁架案,是他內心深處最黑暗的記憶,他當然不會主動說起。當他以為聞嬌就是救他的人之後,他就開始熱烈地對聞嬌好了。
“所以……是我騙了你嗎?”聞嬌盯著他,問:“我騙了你什麼,我至今都不清楚。這頂欺騙的大帽子,怎麼能扣在我的頭上?哦,因為你發現自己當年認錯了人,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就將罪責歸到我的頭上嗎?”
“不是……”厲承澤低聲辯駁。
聞嬌期待這一天期待好久了。
她要代替原身,將之遭遇的苦楚、委屈,都說出來。
當然,她不會站在弱勢的角度去說,她會強勢的,死死壓在他們的頭上去說。
所以她怎麼會留給他們辯駁的機會呢?
“她救過你,所以你就將她捧起來。厲承澤,兩個月前的綁架案,是誰救的你?”聞嬌譏諷地笑了笑,“早知道,那時候我就不應該救你,也不至於到頭來,看著自己的前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攪到一起,還要被挖走器官。”
厲承澤腦子裡猛地一盪,那些刻意被他壓下去埋藏起來的記憶,一下子又翻騰了出來。
是啊……
那天,聞嬌救了他。
她那雙手,從來沒做過什麼活兒,可那天過後,她的手上全是細小的劃痕。
她拖著病體,將他救了出來。
那個時候,他還發誓,要好好對她。
厲承澤晃了晃頭,企圖將這段記憶清除出去。
“現在我喜歡的是安安。”厲承澤說,“拋開前面的這些糾葛不談,她為你付出了,現在你的身體很健康,可她的身體……”
厲遠嘴角勾起,露出一點譏諷的笑,他插聲道:“於小姐的身體不好嗎?”
“因為換心手術,現在她引起了多器官退化,瀕臨衰竭……”
“換心?於小姐的心不是好好地呆在她的胸膛里嗎?”
“她和聞嬌交換了心臟。”
“侄兒,你在胡說什麼?”厲遠眸光冷厲地看著他,“聞小姐的心臟源,是我找來的,是一個出車禍不幸逝世的女孩兒捐獻的。你竟然恬不知恥,要將這個功勞按到於安安的頭上。”
“不,不可能!你幫著她一起,想要改變事實嗎?”
厲遠屈指敲了敲木質扶手,冷聲道:“實話告訴你吧侄兒,你包養於安安,企圖換心給聞小姐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找到合適的心源了,醫生我也安排好了。當時我就在想,你犯了個很蠢的錯誤。做著自以為偉大的事,將來卻要聞小姐去承擔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