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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正等被押進了刑部的大牢, 見過了牢頭的兇狠, 其他犯人的狼狽不堪,再加上牢內又髒又臭,連送來的牢飯都散發著一股餿味。
李二姑娘這下是真的慌了, 她每天都盼著皇太妃能施手救她……不管皇太妃, 項詩鳶能伸手也好啊……
蕭詠蘭和她想得也差不多。
她抱著膝蓋在牢內瑟瑟發抖的時候, 甚至想過,如果蕭七桐能放她出去,她可以向蕭七桐認輸,以後再也不招惹蕭七桐……她可以當做蕭七桐害她瘸了腿的事沒發生過……
“是不是來放我們出去了?”蕭詠蘭跛著腳撲了上去。
她的形容著實有些狼狽,因為前一天她和李二姑娘打了一架。
她恨李二算計了她!
李二又怪她傳遞的消息有誤,害了李家上下!
二人互相憎恨對方的舉動,憤恨之下自然只有朝對方的頭上宣洩,先打個你死我活再說了。
獄卒有些厭惡地掃了一眼蕭詠蘭,冷笑一聲,道:“安王殿下要見你們。”
“完了……”蕭詠蘭一口氣哽在了喉嚨里,差點上不來。
她已經見識過安王對蕭七桐有如何好了,不管她如何嫉妒,安王的確是護著蕭七桐的!她為什麼會進這個鬼地方,不就正是安王手底下的人將她強行帶過來的嗎?
李二姑娘反倒笑了起來:“太好了!安王回來了!”
她幼年時跟著項家姑娘一併玩耍,因而也沒少見過安王。
興許……興許憑著昔年的那點情誼,總能求得網開一面的!皇上之所以將她下獄,只是因為她在外頭傳開了議論皇室的話。可實際算不得什麼。只要安王肯饒了她,她便還有機會回去,繼續做她的李府二姑娘。
大不了,大不了日後……她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再也不幫著項家行事,只等著日後嫁人便是了。哪怕日後嫁的夫婿不好,她也認了……
一時間,這二人腦中閃過了許多紛亂的念頭,悲喜交加地呈現在二人的面孔上。
獄卒看得暗罵了一聲,瘋婆子!
可不是瘋婆子麼?
若不是瘋婆子,又怎麼會膽大到去招惹將來的安王妃?
短短的一段路,走得二人苦不堪言。
她們一顆心高高懸吊著,不知曉什麼時候那懲罰就會落下來,將那顆心砸個粉碎。
“殿下,人帶到了。”獄卒的聲音,將這二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二人小心地抬起了頭。
當年她們也曾肖想過安王。
只是隨著年紀漸長,自然知曉,安王殿下這樣的人物,是她們碰也碰不到的。
可誰又能想得到,這樣近地與安王殿下站在一處,卻是在牢房中。
“安王殿下,我已知錯,我做出這一切,都是因受她蠱惑……”李二姑娘當先跪了下來,並且還朝著江舜磕了個頭。
蕭詠蘭先是驚了驚,隨後便面容扭曲地怒罵道:“李盈盈,你設局害我!還敢把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
說罷,蕭詠蘭便要朝李二姑娘撲上去,一旁的獄卒見狀,忙上前將二人都狠狠按倒在了地上,除了能抬起頭外,別的再動彈不得。
這樣的姿勢自然難受,她們都不由發出了一聲痛呼。
但座上的人沒有半分心軟,甚至投在她們身上的目光,用厭憎來形容也不為過。
“同樣是蕭家女兒,蕭成是如何養出這麼個人面蛇心的女兒的?”江舜的口吻淡薄,待評價過蕭詠蘭後,他便又掃了掃那李二姑娘,“李家名聲,便毀於你一人身上了。不過倒也不可惜……李家上下,本就只是一群蠅營狗苟之輩。只是你這般愚蠢,將李家提前送上了絕路罷了。”
李二姑娘錯愕地抬起了頭。
她見到安王時,總是見到安王光風霽月的一面,她見他氣質出眾,詩書皆通,恍似仙人一般……卻唯獨沒見過,安王這般冷漠,口中吐出一字一句,都如割人尖刀一般……一股寒意,頓時順著李二姑娘的脊背爬了上來。
她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和畏懼。
李家……
李家在安王的口中,似乎就成了翻手便可摁死的螻蟻。
不,他的口吻平靜,但卻讓人能清晰感覺到裡頭的厭憎。恐怕在安王心底,李家連螻蟻都尚且不如。
李二姑娘艱難地從喉中發出呼喝的聲音,一時間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這邊蕭詠蘭早已經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自己蜷縮起來,這樣便不會心生畏懼了。
“李二姑娘似與項家姑娘交好?是不是?”
“是,是……”
江舜又將目光落到蕭詠蘭身上:“本王曾聽聞,七桐年幼喪母,你見她病弱可欺,遂常帶了下人去捉弄欺負她,又在程氏跟前先告她一狀,如此種種行徑,數年累積下來,不下百次,是不是?”
“不,不……”蕭詠蘭抬起頭,想要為自己辯解,“可,可她害我腿瘸了!她也殺了程敏月……”蕭詠蘭的聲音陡然降了降,她顫聲道:“還,還不夠嗎?”
江舜始終面容冷漠,一絲旁的神色也無,他又道:“你與李二姑娘串通,在京中散布傳言,更意圖污衊七桐與寧小侯爺有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