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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舜見她眉頭都不眨一下,心下頓時又起了些怪異的滋味兒。
因為吃過比誰都要多的苦。
所以哪怕吃到嘴裡的東西再苦,也都不覺得難受嗎?
江舜轉頭瞧了一眼常英。
常英立即明白過來,忙去捧了蜜餞罐子來。
江舜從那罐子裡取了蜜餞,塞到了蕭七桐的掌心:“吃了。”
蜜餞外頭還沾了點兒粘膩的蜜。
但粘膩的觸感,並不讓江舜覺得厭煩。
他沒有注意到那粘膩的滋味兒,反倒更記下了蕭七桐掌心的微涼和肌膚細膩。
蕭七桐沖他微微一笑,捻著蜜餞送入口中。
怪甜的……
蕭七桐很少吃這樣的玩意兒。
她咬著那顆蜜餞,感受著甜味兒在嘴裡四溢開的感覺,一雙漂亮的眼眸不自覺地微微眯了起來。
江舜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又在那兒立了一會兒,這才出聲告辭。
而此時,蕭七桐院裡的下人們還未反應過勁兒來。
安王殿下前來……
就為了給五姑娘煎上一副安神的藥?
江舜說要離開,便當真帶著人走了。
下人們恍恍惚惚。
這……二人就在廚房裡浸了一身的藥味兒出來,就這樣便完了?
也實在……實在令人稱奇了。
蕭七桐拿著剩下的紙包,回到了屋中。
樂桃低聲道:“姑娘,外頭桌子上似乎還有大公子送來的東西。”
“唔,是什麼?”
“像是吃的。”
“那你拿去吃了罷。”
樂桃動了動唇,最後還是點了頭。
總歸姑娘如何吩咐,她便如何做就是了。
*****
江舜出了蕭家後,便往皇宮去了。
只是在宮中恰巧遇上了項詩鳶。
項詩鳶朝他福了福身:“殿下身上是什麼味兒,好聞得緊。”
江舜神色便要冷淡些了:“藥味兒。”
藥?
誰病了嗎?
項詩鳶眸光一轉,突然想到了某個人。
剎那她的臉色便白了一分。
第27章 好狠的心
江舜並未有要與項詩鳶多言的意思, 他越過項詩鳶,便往前頭的宮殿行去了。
項詩鳶沒想到他會如此冷淡,也只有愣愣地瞧著他走遠。
待江舜的身影徹底從眼中消失,項詩鳶身邊的宮女方才不輕不重地出聲道:“如今安王殿下訂了婚事。”
項詩鳶抬頭看向那宮女。
便聽那宮女接著往下道:“姑娘日後便還是避著嫌,莫要再說方才那樣的話了。”
這話一出, 項詩鳶的面色便更見白了。
這宮女乃是皇后身邊伺候的人物。
她說的話, 項詩鳶自然不得視作等閒耳旁風。
項詩鳶咬了咬唇, 想到家中人萬般囑咐的話, 目光一閃, 隨即點了下頭。
……
江舜是去向項皇后請安的。
項家多出貴女。
他們家養出來的姑娘,大都端莊得體、滿腹詩書, 於是便接連出了兩個王妃, 一個貴人,和兩個皇后。
如今的項皇后,乃是項家大房的長女。早在宣正帝還是宣王的時候,她便嫁進了王府。只是項家姑娘大都福祉薄,若非早早亡逝,便是一生孤獨、產不下一子半女。
如今項皇后膝下便沒有子女。
因而她便總召項詩鳶進宮來陪伴。
按規矩,如今蕭七桐與他定下了婚事, 更見過了母妃。
再不久, 項皇后便該要請她進宮來了。
那時便當是太皇太后、皇太妃同項皇后一併見她。
江舜腦子裡填滿了蕭七桐的模樣,纖弱, 風若是吹得大些, 怕是還要將人颳走。
想來想去, 都該先將宮裡頭的麻煩剔除了,再等蕭七桐來見她們時,自然也就沒什麼可畏懼的了。
……
江舜踏進鳳鸞宮時,手裡捧了個匣子。
出來時,那匣子便不見了。
鳳鸞宮內。
宮女打開匣子,從裡頭取出了一盒子安神香來。
與宮裡的安神香相比,這味兒要更淺淡些,聞著也不覺得悶得慌。
項皇后捻了一根香到跟前嗅了嗅。
“他倒是有心了,知曉本宮近來難以安眠。”
宮女捧著匣子,問:“喚御醫來瞧瞧麼?”
“不必了,不過一匣子安神香,誰還能動了手腳不成?收著罷。”
宮女忙點頭應了。
“可惜了。”項皇后突然嘆了一聲:“這般貼心,卻偏是別人的兒子。”
聽她如此感嘆,旁邊的宮女太監誰也不敢應聲。
而項皇后也並非傷春悲秋之人,只感嘆了那麼一句,她便立即收了聲,轉而道:“前些日子御膳房送了兩碟鴛鴦糕來,本宮瞧詩鳶喜歡得緊。便叫他們過兩日再備上一些。”
都是女孩兒愛的玩意。
那蕭五姑娘縱使凶名在外,想來也該是喜歡這些玩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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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禹傷得厲害,說是請了大夫也調養不好了,如今左右手傷及筋脈,日後都提不得重物了,連寫字,也都下筆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