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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牙道:“太醫去了又如何?為何偏圍蕭家要燒不圍別的家去燒?背後恐怕有想要算計七、蕭五姑娘的人……到時候太醫自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鴻欣郡主哪裡接觸過這些東西?一時間臉色更白了。
“那,那怎麼辦?”鴻欣郡主緊張極了,“我,我派人去請嬌靈出手……她那幾個總是厲害的!如今安王不在京中,七桐姐姐若是叫人害了怎麼辦……”
“不必!”寧小侯爺站起來,大刀闊斧,倒也有幾分當年老王爺的氣勢了。
他道:“我帶人去救!”
“站住。”老王妃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了過來。
寧小侯爺渾身一僵,卻不得不轉過身去:“母親。”
“你欲帶誰去救?手底下的士兵?因私廢公?實在愚蠢!生怕別人家找不著咱們的把柄嗎?”老王妃冷聲道。
寧小侯爺眉頭打結,面露焦灼之色:“可這樣的時候,安王不在京中,皇貴妃終究身在深宮,若我不去,蕭五姑娘焉能有命?”
老王妃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按理說,是咱們家虧欠了她,她若落難,該救。可……不能這樣救啊!且不說旁的,光靠著你與蕭五姑娘有過婚約這點,將來安王回京,便可能成為旁人在他跟前構陷蕭五姑娘的憑據啊!”
從前解了婚約。
現如今又巴巴往上趕。
可不會有人夸臨陽侯府義氣。
嫉妒蕭五的人多了去了,指不准有多少人拿這個來抹黑蕭五呢。
“還是讓你妹妹遞信給單家姑娘,單家姑娘與她也交好,必然不會袖手旁觀。”老王妃道。
寧小侯爺垂下頭,只能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好生守著你妹妹,別讓她害怕。”說罷,老王妃也不再多言,由嬤嬤扶著走了。
只是這頭鴻欣郡主卻眼圈兒一紅,道:“我馬上寫信。”
寧小侯爺頓了頓,道:“我從前無情無義,可今後斷不能再做無情無義之人。妹妹你能請常家人前往固然好,可……可若是近陽衛一口咬定乃是皇上吩咐,常家人也未必敢動。總歸,我是得去的。攔也要先攔在她前頭,能擋住幾個算幾個。若真讓這些賊人放了火,傷了她,我該真要欠她一輩子了。”
鴻欣郡主也只好點了點頭。
她與蕭七桐關係好,心中擔憂蕭七桐,又擔心哥哥。
寧小侯爺遂再不作停頓,拿著鴻欣郡主寫下的信,帶了長隨就這麼出門去了。
近來因京中疫病發作,已少見出城進城的人。
但這會兒城門口卻見一行輕騎行來,他們行得極快,帶得塵土飛揚。
城門守衛見狀,眉頭一擰,正待發作,卻見這行人近了再瞧,那為首者一身白衫,半點塵土也不沾染,端的謫仙風姿。
守衛們嚇了一跳。
這不是……安王麼?
守衛們連忙將城門大開,又跪下恭迎。
雖然安王瞧也沒瞧他們一眼便行進城內了,但他們也仍舊覺得頗為榮幸,仿佛這些死氣沉沉的日子都多了點兒光亮了。
“主子,咱們先去一趟皇宮嗎?”顧剛在身後問。
“直接去蕭家。”
“……那丁家真敢這麼快動手嗎?”
“蛇蠍心腸,有何不敢。”江舜的聲音已經有些冷了。
他們騎馬騎得飛快,一路上也無行人敢阻攔,轉眼便到了蕭家附近。
遠遠的,眾人便瞧見了蕭家外頭把守著的士兵。
此時領頭者手中已經舉起了火把,他高聲道:“蕭五姑娘還不肯出來嗎?”
“便莫怪我等心狠了!這乃是皇上的旨意,我等也不過是辦差的,還請姑娘莫要怪罪!將來下了皇泉也不冤枉,這乃是為了全城人的性命……”
“放火!”
江舜馭馬向前。
“好大的膽子。”這句話江舜說得輕飄飄的,但旁人卻不敢當做沒有分量的話來聽。
跟著主子的時間久了,便越是知道,主子口吻越是雲淡風輕的時候,那對方就會死得越慘。
顧剛等人翻身下馬,紛紛拔刀上前,先奪火把,再取火油,而後再拿下了五六個士兵。
江舜此次回來,帶的人並不多。但以他的身份地位,本就不是靠人數來壓陣的。
江舜仍舊騎在馬上,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那領頭人:“本王的岳家,你也敢動?”
許是江舜溫雅之名在外,方才士兵們還不覺得如何,等江舜這句話一出,那領頭人便不自覺地腿腳發軟,只是他到底沒跪下去,而是梗著脖子道:“屬下不知道安王殿下在說什麼,屬下只是按皇上的吩咐辦事,可有逾越的地方?如今城中疫病橫行,小心些難道有錯?”
江舜眯了下眼。
這丁家不愧是經營許久的,那半吊子的項家與她合作起來,反倒發揮出了不一樣的效果。
只是項家實在蠢如豬,至今都還不知項詩鳶是被丁芷逼死的,還上趕著想要與人投誠。
“去請父皇。”江舜也不猶豫,當即便吐出了這四個字。
但凡安王有請,宣正帝勢必會來。這是其他王爺皇子未必能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