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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秀卻是突然笑出了聲,道:“還有樁事, 卻不能光靠我去辦的。”
蕭七桐不由面露詫異:“什麼事?”蕭成對於後宅的事, 依舊冷淡,絲毫沒有要過問的意思。沒了蕭老夫人,又有她的支持, 權利盡攬在陳若秀的手中,她還有什麼是辦不了的?
陳若秀嘆了口氣,無奈笑道:“姑娘怎麼忘了?姑娘的婚期早就定下了。先前府中無人操持,如今自然該開始備嫁妝了, 還要挑選、培養帶過去的下人。不是一兩日便能完成的。”
蕭七桐怔了怔:“……這樣啊。”
她還真忘了。
或者應該說, 她沒有這樣的意識。畢竟上輩子,她並未有過這一經歷。
“姑娘有什麼要求, 姑娘管吩咐, 我管去做。”
蕭七桐認真想了想, 卻實在想不到什麼,只好道:“先放著吧,我想一想。”
陳若秀點頭:“好,姑娘慢慢想,不急。”
蕭七桐倒是認真思考了一下,上哪兒去問才好呢,她沒什麼經驗,陳若秀到底也是出自小門小戶,同樣不通其中的規矩講究。
還沒等蕭七桐想出頭緒來,轉眼倒是先到了宣正帝的壽誕。
從前不管是蕭老夫人在時,還是程敏月作為蕭家女主人時,她們都不曾被納入進宮參加宮宴的名單之中。
現如今因為蕭七桐的緣故,整個蕭家也跟著一塊兒蒙受恩寵,陳若秀得以有幸進宮參加皇上壽誕。蕭七桐自然也就同她一併坐上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這些日子,蕭七桐出入皇宮倒是習慣了,但於陳若秀來說,卻是頭一遭,她很清楚,只有真正參與了這樣的場合,方才會被納入圈子中。
陳若秀到底按捺住了自己,沒有做出扒拉車窗的事來。
她揪著帕子,笑道:“若是沒有姑娘,這會兒我還指不准在哪裡呢。待進了宮,只怕要帶累姑娘多提點我了。”
蕭七桐回想了一下自己進宮的遭遇,想了半天,卻只總結出來了一句話:“……宮裡也沒什麼可怕的。”
陳若秀心說,這也是您才這樣覺得,換了別人,光是站在宮裡頭,都覺得氣勢壓人,壓得人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小半個時辰後,陳若秀一行人便在殿中落了座。
此時殿中已經堪堪坐滿了。
陳若秀一眼掃去,道:“項家在瞧咱們。”
蕭七桐聞言,便朝項家那邊掃了掃,便見項家女眷,略帶怨懟之色地看著她。
他們有這個反應也不奇怪,項詩鳶在她這兒吃了虧,就連皇太妃也沒討得好,眼瞧著那潑天的富貴就這麼被她給半途截走了,換誰誰都恨啊。
很快開了宴。
遠遠的,蕭七桐能望見坐在前列的江舜。
不知他是否有所覺,就在蕭七桐瞧他的時候,他驀地回了頭,正好撞上蕭七桐的目光。
隨即江舜淺淺一笑,方才又將頭轉了回去。
可以說是當著這麼多的人,大庭廣眾之下同她眉目傳情了。這樣看似悄悄實則又大方的動作,蕭七桐忍不住抿了下唇,嘴裡好像都嘗到了一點甜絲絲的味道。
隨即眾人獻上賀禮。
宣正帝自然挨個打賞。
等到獻完賀禮,便是觀宮中舞姬跳舞。
蕭七桐興致勃勃地瞧了會兒,卻覺得殿中點的香熏得她有些瞌睡,蕭七桐抬手支住下巴,一下子連看舞的興致也沒了。
陳若秀以為她不大舒服,體力不濟,忙擔憂地出聲:“姑娘可還熬得住?”
蕭七桐擺擺手:“無事。”
她的目光恰好這時候又掠過了項家那邊,這一瞧,卻見項家幾人神色倉皇,更面露焦灼之色。
這是宣正帝的壽誕,他們應當不至於這樣不懂規矩,在壽誕上露出這樣的神色,這不是故意招宣正帝不悅嗎?
難不成項家出什麼事了?
這邊宣正帝倒是並未注意到,畢竟建王突然打翻了酒杯,吸引了宣正帝所有的注意力。
“建王怎麼一回事?”宣正帝皺眉問。
建王當即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道:“今日父皇壽誕,兒臣雖獻上壽禮,但心中仍覺愧疚,區區壽禮不能表兒臣之心!一時想得出了神,便不慎打翻了酒杯。自上回父皇斥了兒臣以來,兒臣每日都在反思,如何才能令父皇展顏,以彌補過錯……”
顯然是在賣一出苦肉計了。
蕭七桐收回了目光,不由朝江舜看了過去。
便見江舜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好整以暇地觀看著建王的表演。
這時,有宮女來到了蕭七桐的身邊。
“姑娘覺得氣悶?可要出去走走?”那宮女問道。
蕭七桐驚訝反問:“可以嗎?”
“自然可以。”
蕭七桐便也不矯情,帶了樂桃,隨那宮女悄悄往殿外行去。
她們動靜雖小,但也還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殿中不少人都皺了皺眉,心說誰這樣不懂規矩。但等扭頭過去一瞧,發現是那位蕭五姑娘,他們不由都啞了火。
人家有貴人護著,這般行徑也就不算得什麼了。
座上宣正帝垂下目光掃了一眼,都當做沒看見似的,又若無其事地收起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