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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沾了這位安王殿下的光,在宮中也能橫著走了。
她忍笑忍得有些難受,眼底都紅了。
江舜見她這般模樣,略有些手足無措。
說到底,蕭七桐年紀仍小啊。
他……他怎麼哄?
“莫要難過,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江舜低聲道:“我改日再賠你一個。”
賠一個?
蕭七桐眨了眨眼。
她沒聽錯吧?
這原本就是她打算送給江舜的,而江舜反過來說要賠給她?
這……怎麼賠?
因為眨了下眼的關係,蕭七桐眼底擠了點淚水出來。
那是因為忍笑忍得厲害,方才流出來的。
江舜瞥見那點眼淚,正想抬手去拂,但又猛地反應過來,這樣實在不大合適。
於是他取了塊手帕,給蕭七桐擦了擦眼角。
蕭七桐的膚嫩,叫他這樣不知輕重的一擦,反倒又將眼角擦紅了。
江舜吸了一口氣。
頓時無奈起來。
他忙放下手,道:“你隨我去瞧?還是你先出宮回家去?”
上回錯過了肖雨青受罰的時候,蕭七桐還覺得有些惋惜呢。
“我能去瞧麼?”蕭七桐問。
“自然。”江舜望見她的模樣,心頭便不自覺地又軟了軟。
“那便走罷。”
“那匣子……”
江舜將匣子抱在懷中,全然不顧那匣子上的水暈染了他的衣裳:“無事,我拿著便是。”
蕭七桐點了點頭,於是跟在他身邊,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宣正帝坐在御書房中,還未清靜上一會兒,便有太監來報,說福儀公主來了。
“她來做什麼?”
福儀公主雖然受寵,但與安王比較起來實在差了太多。
安王江舜時時入宮,都能見到宣正帝。而福儀卻是無傳召,不得隨意來見宣正帝。
福儀公主平日裡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宮中妃嬪對她都要禮讓三分,她過得舒坦,便也少有主動來見宣正帝的時候,因而宣正帝才覺得疑惑。
“像是與安王殿下起了爭執,送她來的,乃是安王殿下身邊的侍衛。”
“帶進來吧。”
“是。”
福儀公主進了御書房中,想著既然她先到,便要占儘先機才好!
不能真等著她那三哥來發作!
福儀公主癟了癟嘴,委屈地道:“父皇,今日有個我根本不認得的小太監撞了那什麼蕭五姑娘的丫鬟,就為著這個事,三哥怪我馭下不嚴……”
福儀公主到底沒敢說得太過火。
她很清楚,若是她敢指責三哥。
那麼不管有理沒理,最後挨罰的多半都是她。
宣正帝頓了下手上的動作:“蕭五?”
福儀點頭:“只是撞了她身邊的丫鬟。”
“你三哥還說了什麼?”
“他說莊太傅沒將我教好,要請父皇發落莊太傅……”
福儀公主話音剛一落下,便聽宣正帝吩咐身邊的太監:“傳莊太傅。”
福儀公主驚愕地抬起頭:“父皇?!”
第59章 給她壓驚
這是蕭七桐第二次見到宣正帝, 而於宣正帝來說, 這已經是他第無數次聽見“蕭七桐”這個名字了。
“去請安王和蕭五姑娘進來。”
“是。”
太監應著聲, 退出門去。不多時, 他便帶著江舜、蕭七桐進門來了。
福儀公主一抬頭, 便能瞧見她三哥懷中依舊抱著那個滴水的匣子。那匣子上頭的水, 都將他的外衫浸出了小一片的水漬。
可見……
可見三哥的重視。
哪怕裡頭的東西都已經毀了,他也依舊視若珍寶地捧在懷中。
越是他珍重的東西, 就越是旁人不能碰的。
想到這裡, 福儀公主的呼吸不自覺地一窒。
這廂蕭七桐、江舜二人先向宣正帝行了禮。
“不必多禮。”宣正帝抬手示意他們起身。
他的目光飛快地掠過了蕭七桐,最後落在了江舜的身上:“老三,你懷中抱的是什麼?怎麼上頭都是水?”
一旁的太監忙伸手要去接, 卻被江舜避開了。
江舜打開了匣子,將裡頭的東西展露給宣正帝看:“這是蕭五姑娘親手抄的經書, 她今日去了永華宮, 送了一卷經給母妃, 這一卷便送給了兒臣。可誰知曉,這卷經還未到兒臣的手中, 便叫一個不長眼的小太監撞到水裡去了……那小太監口稱是明月宮金常在手底下的雜役。兒臣將金常在請來一問, 方才知曉這小太監撒了謊。他原來是福儀宮中的人。”
宣正帝目光落在了那捲經上。
儘管經卷已經被水打濕了, 但依稀能辨出上頭的字跡,一筆一划都分外工整用心, 想也知道抄寫經書的人, 何等用心。
宣正帝的記憶輕易地被勾了起來。
他想到了江舜當年獻給他的那捲手抄經。
“可惜了。”宣正帝面露惋惜之色。
當聽見這三個字, 福儀公主心頭“咯噔”一聲, 她知道,事情恐怕就這樣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