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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罪案片修羅場(2)
袁森一隻手頂住了青年的肩膀, 沉下臉, 道:“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莽撞。”
青年並不敢分辨, 他大喘了一口氣:“金花路79號靈逸酒店, 死、死人了。”
袁森臉色一變,將青年往旁邊一推:“去通知其他人!”
袁森說著往前疾走了幾步。
“對了,林先生……”袁森猛地剎住腳,轉頭朝林歇看過來。
“我能一起嗎?”
“當然!”袁森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但等話出口以後, 袁森又猶豫著補上了一句:“很多人第一次見到兇案現場, 恐怕都會有不良反應。”
“沒關係。”
袁森掃了一眼他的面龐,突然覺得有些過分的秀氣。
真的沒關係嗎?
這個念頭在袁森的腦子裡打了個轉兒, 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出聲勸阻。
進了警隊, 過於文弱可頂不住。大不了,就是第一次見了會吐個不停,到時候他給少年買點兒薄荷糖就行。
“走吧。”袁森出聲道。
同時他也放慢了步子。
林歇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沒有誰會喜歡事兒多,還總拖後腿的人。顧蓉蓉那是有女主光環, 他可沒有。最快在主角心中拉取好感的方式, 那就是在他面前,表現得越堅韌乖順越好。
袁森這個相當獨斷的大男子主義, 得先順著毛摸,等熟了之後, 再逆著毛摸。
……
袁森沒有帶著他回到之前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帶著他跨出了警局的大門。門外警車已經在待命了,當袁森帶著林歇出現以後, 前頭的車就已經先發動了。
“上車。”袁森將林歇往車內一塞,自己也緊跟著坐了進去。
司機一踩油門,警車立刻風馳電掣了起來。
警局的司機開得相當的勇猛,林歇早上醒來,確認自己的身份以後,就立刻趕到了警局,完全忘記了給這具身體餵點食物。現在在車內一陣劇烈搖晃,空蕩蕩的胃裡仿佛反了酸水一樣,難受極了。
袁森的觀察力敏銳,當然沒有錯過林歇略顯蒼白的臉色。
他忍不住暗暗嘀咕,這還沒到兇案現場呢,就已經不行了?
“袁隊,到了!”
司機粗獷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林歇和袁森同時朝窗外看去,坐落在跟前的靈逸酒店已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不少警員守在了附近,將八卦的圍觀群眾隔離在了外面。
袁森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正要反手關車門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裡頭還有個林歇呢。
袁森推車門的那隻手,不得不生硬地改成了去扶林歇。
林歇只是輕輕擦過了他的手掌,低聲道:“不用。”說完,林歇就自己車上走下來。
袁森站在那裡,卻覺得掌心被拂過的感覺有些怪怪的。
可時間緊迫,根本不容得他去思考別的事情。
現場的警員已經大步朝他走了過來,林歇就仿佛一個瞎看熱鬧的人,在周圍略略茫然地打著轉。
袁森將目光從他身上抽走,看向警員:“說簡略點!”
警員站直了身體:“死者為女性,年紀約在二十五左右,被發現時,她倒在了自己的行李箱旁邊,初步判定脖頸受到攻擊,失血過多而亡。”
袁森厭憎地皺起了眉:“又一起?”
警員忐忑地點了點頭。
前一天就已經死過一名女性了,同樣是在酒店房間外死亡。
因為馬上要迎來國慶的關係,局長二話不說先將兇案壓了下去,命令他們火速抓捕罪犯,不得造成恐慌。
那頭的監控錄像還沒摸出個什麼來,這頭就又死了一個人。
袁森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林歇注意到主角身上的氣場變化,不由回頭掃了一眼。
“上樓。”袁森沉聲道。
那警員趕緊帶了路。
林歇就像是完全被袁森遺忘了一樣。
林歇也不生氣,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其他警員都知道他是打袁森車上下來的,雖然實在好奇他是誰,但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識趣地去問。
林歇一路暢通無阻地跟著上了樓。
警員遞給了他們鞋套,手套等物。林歇一一穿戴好。
三樓。
林歇瞥了一眼樓層標示。
袁森帶著他們接著往前走,走了沒幾步,林歇突然頓了頓腳:“袁隊。”
林歇的聲音分外好聽,在略顯幽暗的酒店走廊里,像是陡然投下來的一道亮光,讓袁森想忽視都不能。
“嗯?”袁森頓了下腳步,回頭看他。
袁森這才反應過來,哦,少年剛才也跟著喊他袁隊了。
和其他人喊起來有點兒不太一樣……
“腳下有血。”林歇指了指走廊上鋪著的地毯。
小警員順著往他腳下看了一眼:“沒有啊……看不出來啊……”
“去叫人準備魯米諾試劑。”袁森當機立斷地道,絲毫懷疑林歇的意思都沒有。
林歇都不由有些驚訝。
小警員對袁森的話也絲毫不作質疑,立刻就轉頭去叫同事了。但這樣的反應是在長期的合作打交道之下,才產生的本能的信任。
那是不是可以說,袁森對他已經有一些好感了?
“袁隊!”走廊盡頭快步走過來幾個警員,將袁森往前引了過去。
林歇還是低調地跟在後頭,除了那句話以後,就再沒說什麼。
317。
林歇抬頭看了一眼門牌號。
就在這扇門下,一個穿著白色套裙的年輕女性,栽倒在了血泊之中。哪怕前面擋了幾個人,但林歇依舊能清晰瞥見女人的脖頸間,一個開得非常大的口子敞著,有些血肉模糊。
血腥味兒撲面而來,遮都遮不住。
林歇的神經被血的味道刺激著,不由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袁森也聞到了血腥味兒,但他常年和這樣的味道打交道,自然沒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就在他看著法醫蹲下身去驗屍的時候,腦子裡陡然閃過了一道亮光。
林歇!
袁森立刻回頭看向了林歇:“害怕嗎?”
林歇搖頭。
但他的面上還帶著暈車後的蒼白,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袁森以為他在逞強,皺起眉道:“撐不住就該去休息。”
林歇分開了人群,緩緩走上了前:“真的沒關係,我在國外的時候,也曾經參與過一些案件。”林歇伸出纖長的食指在半空中畫了個圈兒:“這樣的情形,我是見過的。”
見他不像是在撒謊,袁森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看著少年面色顯著白,卻還堅韌地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法醫,袁森心底難得有了點兒憐惜之心。
哪怕這少年好像根本不需要被憐惜。
那頭的法醫站了起來,掃了一眼林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