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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
林顧問常常看著就是一副沒吃飽飯的樣子,那還能殺誰啊?
這頭林歇和袁森換了張桌子坐。
林歇讓服務生上了新的咖啡。
濃縮的味道很濃郁,也足夠苦。但當袁森抿了一口之後,只覺得自己舌尖都泛著甜意,那股甜意擋也擋不住。
不過想到那個破壞了約會的男人,袁森就有些不快了。
“那個男人和你說了什麼?”袁森問。
林歇放下勺子:“他想讓我加入他們的組織。”
“他瘋了?”
“大概是覺得如果有個學心理的人在,可以讓他們不要那麼輕易被催眠吧。”林歇漫不經心地道。
“要嘗下我的嗎?”林歇突然問。
袁森對咖啡並沒有什麼興趣,但林歇喝過的咖啡……
“好。”
但林歇並沒有將咖啡杯推到他的面前去,袁森微微疑惑地看向林歇。就在這時候,林歇突然站起身,上半身跨越過這張小小的桌子,他前傾著抱住了袁森的脖頸,然後親了上去。
咖啡夾雜著奶油的味道,苦澀,又香甜,被印到了袁森的唇上。
袁森想也不想就抱住了林歇的腰,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儘管周邊依舊有綠植擋著,但只要有人仔細盯著這邊看,也能看出來他們在做什麼,可是袁森不想放手,他甚至還想要深入些。
直到林歇伸手推開了他。
林歇微微喘了口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袁森看著他雙眼微紅,泛起水光,嘴唇也被親吻得微微發紅的模樣,心底的燥熱又升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候,兩人身後的椅子被誰推動了下,發出了“吱呀”的聲音。
袁森什麼心思都立刻被壓了下去,他轉頭看過去,發現韓景穿著一身白大褂就進了咖啡廳,他正拉開了他們身後那個卡座的椅子,坐了下去。
韓景滿臉疲色,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
袁森鬆了口氣。
他轉過頭,正對上了林歇的目光,袁森心中一動,握了握林歇的手背,低低地道:“……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咖啡。”
林歇嘴角的笑意一點點蔓開了。
原來糙漢直男主角,也有會說情話的時候啊。
韓景突然叫了一聲:“袁隊。”
氣氛霎時被中止了。
袁森沉默了一下,沒理會。
“袁隊。”韓景突然起身走了過來:“剛才局長好像在找你。”
“嗯,我知道了。”袁森皺了下眉,原本的好心情又霎時被破壞了。他只是想約個會,怎麼就那麼難?
“你去吧。”林歇道。
“嗯。”袁森起了身。
等袁森走遠以後,韓景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目光複雜地看著林歇,好半晌一動也不動。
“韓法醫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林歇也才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
韓景坐了下來:“替我隱瞞。是因為我們恰好屬於一類人嗎?”
“一類人?”林歇搖搖頭。
韓景本來也只是想和林歇搭上話,實際上,他並不好奇林歇在國外如何如何,畢竟在他看來也是一樣。林歇或許身負很多秘密,但絕不至於像男人描述的那樣——是個殺人犯。
韓景在林歇對面坐了下來。
他掃過林歇黑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樑,紅潤的……被親吻過的唇。韓景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和袁隊……在一起了?”
“嗯。”林歇突然盯著他:“你這麼在乎,是因為你也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韓景整個人如同被敲了一悶棍,手足發麻,竟然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
韓景也不知道。
那點兒隱隱約約的心思,就這樣直白地被揭露開,令韓景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應該是他把握著主導權詢問林歇,但現在卻完全掉了個個兒。
“我……”就在韓景心跳如雷,正欲開口的時候,林歇卻站了起來:“我先走了,韓法醫自便。”
林歇說走就是真的走了,他毫無留戀地離開了,就剩下韓景坐在那裡,像是剛被撩了一下子,心卻驟然就空了下來。
也是,大概能讓林歇留戀的也就只有袁森了。
但韓景怎麼也想不到,兩人的關係是怎麼突然間就突飛猛進的。
就好像他才剛留意到林歇的好,剛對他動了點兒心思,就又被一掌給按下去了。
韓景也跟著站了起來,心底有些說不出的鬱氣。
林歇回到警局後,因為受傷的緣故,他不需要如何操勞,也就仰躺著椅子上,聽顧蓉蓉在旁邊講一些網絡上搜集來的笑話。
韓景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正好是這一幕。
林歇笑了起來。
雙眼都跟著微微眯了眯,像是兩彎月牙。
韓景忍不住走近了些,就聽見顧蓉蓉正在講一個老掉牙的笑話的開頭:“一個饅頭走在路上,他走著走著就餓了……”
這個笑話,韓景都能倒背如流了。
但就是這麼個老掉牙的笑話,在顧蓉蓉講完的那瞬間,林歇也還是前俯後仰地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底都像是盛滿了星星。
顧蓉蓉受他的影響,還紅了紅臉。
林歇這個人太複雜了。
他的身上仿佛凝聚著這世間最深的惡,但又好像充斥著這世間最簡單的純真。
也正是因為複雜啊,韓景在心底道。正是因為複雜,所以才更引得人去探究他,也更忍不住沉迷於他。
偏偏就是這樣的林歇,居然和半點風情不解的袁森在一起了。
真便宜他了。
韓景越看越覺得扎心,乾脆轉身出去了。
這世上很難有誰會不喜歡林歇吧?
韓景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反正還有大把跟著黯然神傷呢。這麼想想,韓景心底好受多了。
在韓景走後不久,林歇正巧接到了一個電話。
“傷口還疼嗎?”電話那頭的人,迅速直入話題問道。
那頭的聲音有些疲憊,大概是這幾天操勞了不少。林歇低聲道:“傷口好得很快,你呢?”
“我?”那頭的人低低地笑了一聲:“林歇真敏銳,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不對勁。如果你願意來幫我的話,我當然會輕鬆愉快很多。”
隔著一根電話線,林歇都能想像到那頭白啟推動眼鏡架的動作。
“你在哪裡?”林歇問。
“我當然是在X。”白啟頓了下:“你要來參觀嗎?”
“好啊。”
當然要啊。
畢竟接下來就該輪到X了啊。
既然X暫時不犯案了,那就由他來推動整個進程啊。
林歇身上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所有處在黑暗中掙扎的人,都深信林歇是他們的同伴,林歇不會出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