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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圍巾……”良久,紀桁低頭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紅白格,問出了聲。

    “是我的。”林歇頭也不回。

    費恩正在殷勤地幫他切芝士焗土豆,他抵擋這人就花了點兒功夫。畢竟費恩的臉皮厚如他的潛水艇壁,怎麼冷臉他都絲毫不受挫,鐵了心的要為林歇的美貌所迷。

    紀桁已經顧不上去吃醋,顧不上用眼神去殺死費恩了。

    原來是亞岱爾的圍巾啊。

    紀桁低了下頭,鼻子湊近了圍巾,仿佛能從中嗅到少年身上清慡的味道。但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何等痴漢的舉動之後,紀桁僵硬得手腳都有些無處安放了。

    他徹底沉默了下來。

    他覺得有點不大好。

    怕是……怕是要gay了。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重重砸在了他的心頭。

    難以接受的紀桁恍惚著吃完了這餐飯。

    中途林歇抽空回頭看了他一眼,等確定沒什麼意外,林歇也就沒再和紀桁說話。  

    “我該回酒店了。”林歇道。

    盧卡和一眾保鏢已經在旁邊等好了。

    金髮蘿拉害羞地點了點頭:“等你。”

    再熱情奔放的人到了林歇的跟前,都被他的氣質同化了,連聲音都變得小了很多,更將害羞直接掛在了臉上。

    少年像是帶著某種魔力一樣。

    紀桁恍恍惚惚地想。

    然後他目送著林歇帶著朱利安走出了餐廳,盧卡則帶著保鏢嘩啦啦跟在了後頭。

    安娜又湊到了紀桁的身邊來:“先生……”

    紀桁站起身,緊緊攥著圍巾走了出去,一直跟隨著他的小弟,一邊快步跟在他身邊,一邊忍不住問:“您怎麼了?您有點兒不大對勁。”

    紀桁搖了搖頭。

    “奧德里奇的教子,派頭也實在太大了。”青年不快地抱怨著,同時還將目光落在了紀桁的脖子上,目露嫌棄地嘲諷道:“難道盧卡就沒有教過他這個圈子的規矩嗎?拿著一條破舊的圍巾收買人?也把您想得太廉價了……”  

    紀桁猛地一回頭,目光隱約有些冷銳。

    青年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覺得巴奈特似乎並不認同他的話,但青年也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紀桁收起目光,一句話也沒有說。

    廉價嗎?

    不。

    相反,紀桁覺得這大抵是最珍貴的玩意兒了。

    奧德里奇是什麼樣的地位?不也得了亞岱爾一條圍巾嗎?

    而同樣得了一條圍巾,這條圍巾還恰好是屬於亞岱爾的。簡直是比奧德里奇收到的還要珍貴的禮物了!

    不用再深想,紀桁的心已經徹底地柔軟下來了。

    跟在他身邊的青年還在深思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這會兒撓了撓頭,也不敢再開口了。

    紀桁就這麼高高興興地走回了酒店。

    哪怕再看著費恩等人在亞岱爾門外徘徊,紀桁也絲毫不覺得生氣了。

    我!有!圍!巾!

    那是什麼,那就是亞岱爾濃烈的關懷啊!

    ·

    

    紀桁披著浴袍出來的時候,服務生正在收拾他的房間。

    “您的衣服需要清洗嗎?”服務生問。

    紀桁點了下頭。

    服務生抱著一疊衣服就準備往外走,紀桁正準備轉身,卻突然想起來那條圍巾還夾在裡頭,紀桁想也不想就一把拉住了他。

    服務生愣了愣,對上紀桁那張兇惡的面孔,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他他他做錯什麼了嗎?

    “這個……不用洗。”紀桁伸手將圍巾抽了出來:“去吧。”

    服務生鬆了口氣,如臨大敵一般飛快地竄了出去。

    紀桁也沒在意他的失禮,他手捧著那條圍巾,溫軟的觸感,讓紀桁又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他關上燈,拉好被子,躺上床。

    他一直沒有鬆開那條圍巾。

    ……他見過很多瞧不起他的人,也見過很多向他示好的人。唯有亞岱爾,兩者都不是。所以亞岱爾的禮物也就顯得格外的難得。

    

    我是可以和他好好做朋友的。紀桁想著,閉上了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隱約間,紀桁覺得自己被那條圍巾纏住了手腳。他勉強睜開了雙眼,然而入目的卻是一雙雪白而纖細的手臂,那雙手臂正纏抱著他的脖頸,親昵、曖昧。

    對方像是撒嬌一般蹭著他的脖頸。

    紀桁忍不住視線上移,終於——對方進入了他的視線里。

    ……紀桁重重地喘了口氣。

    那是誰,那是亞岱爾。

    亞岱爾怎麼會這樣緊緊貼著他?

    就在紀桁滿心驚駭的時候,對方瓷白的手指已經鑽入了他的衣領,對方摩挲著他的胸膛,甚至低下頭來親吻他的喉結。

    本該覺得噁心的。

    一個男人,怎麼能這樣去親吻、接近另一個男人呢?

    可是紀桁卻悲哀地發現,他的某個部位已經高高挺立起來了,還比任何時候都要鬥志昂揚。

    他越是覺得這一刻出現得荒謬,欲望竟然就越是灼熱堅挺。  

    “巴奈特。”他聽見少年這樣輕輕地呼喊他的名字,就和平常一樣,帶著些許的輕柔意味,讓人難以作抵擋。

    少年很難接近,在他面前獻殷勤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卻沒有誰能得到他的青睞。少年始終都是冷淡而矜貴,以奧德里奇教子的身份,他足以藐視任何人。

    可就是這樣的他……他會這樣溫柔的,帶著一點兒笑意的,喊自己的名字。他會將聲音放得低一些,像是帶上了些許的鼻音,像是在撒嬌。

    男人對男人撒嬌本來應該讓人作嘔的。但這一切放在少年的身上,就顯得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紀桁突然想起了溫妮莎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沒有人能抵擋得住亞岱爾的魅力。

    是啊,沒有人。

    所以他抵擋不住,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是嗎。

    紀桁不再驚訝,也不再掙扎,他心底的欲望占了上風,於是伸手緊緊一摟……他將亞岱爾抱在懷裡了!

    可愉悅還沒能持續到五秒鐘。

    鈴聲在耳邊響起。  

    紀桁陡然驚醒過來,抓起手機。

    早上七點。

    是辛蒂打來的電話。

    紀桁冷著臉掛斷了。

    他抬頭望去——空蕩蕩的房間,只有窗簾隨著海風而劇烈地動作著。

    哪裡有緊抱著他的亞岱爾?

    紀桁坐起身,茫然地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隨後他伸手探了探被子底下……他的褲子濕了。

    作為成年男人,他當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紀桁臉色一黑。

    他竟然……他竟然在夢裡頭意yín了一個男人!

    甚至還毫無芥蒂地想要和對方在夢中進行到最後!

    紀桁的直男世界嘩啦啦地開始了崩塌。

    ……

    ·

    “巴奈特。”費恩看著紀桁走上海灘,眯了眯眼:“來得可真晚啊,昨晚是和酒店裡的那個褐發姑娘歡度了一個春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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