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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歇轉過頭。
男人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男人還是早上那副打扮,沒有變過,但他卻陡然沉默寡言了下來。
“大哥?”
男人沒有應聲。
“唐煊。”林歇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唐煊是誰?”男人的臉色剎那陰沉,眼底還躍動著妒火。
林歇:“???”
男人卻再難按捺內心的憤怒了。
你知道我的絕望嗎。
你知道我的日思夜想嗎。
男人揪住他的手腕,將林歇拉到了懷裡,他扣住了林歇的腰,然後狠狠地吻了下去,唇齒碰撞,舌尖蔓延開了一絲鐵鏽味兒。
林歇:“……”
“……袁森?”林歇艱難地推開男人,喘著氣。
“是我。”男人定定地看著他,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林歇刻進腦海里。
林歇張了張嘴:“你又是怎麼來的?”
“又?”男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還有誰?剛才你口中的唐煊?”
男人眼底的光芒愈來愈盛,那是越加升騰的妒火。
林歇隱約有點明白主腦想幹什麼了,但還不等他說話,男人突然身體微微一顫。
“?”歐凌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將林歇緊緊摟在了懷裡,而對方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態,嘴唇異常的紅,像是剛剛被誰用力地親吻過。
歐凌呆了一瞬,將林歇按進了沙發,然後也不敢看林歇,恍恍惚惚地就走出了辦公室。
他他他親了林歇?
他親了自己的弟弟?
禽獸不如。歐凌把這四個字咬在唇齒間,說不出話來。
但奇異的,他的心底卻又隱隱有什麼在流淌。那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欲望。
等歐凌走後,林歇沒有再作停留,他直接起身,下了樓,打了輛車往別墅回去。
主腦打的什麼心思。
林歇冷笑。
他就說,主腦再蠢,不至於蠢成這樣子,原來是還有這樣的招數在後頭。
林歇沉著臉,頗有幾分歐凌平日的風采,女傭們看著他步履如飛地朝著方佳佳所在的房間去了。
他們對視了兩眼:“要不……打電話告訴歐先生一聲?”
這兩人,一個是別人送給歐先生的紅粉佳人,一個是歐先生不待見的弟弟。
這兩人打起來,哪個壞了都不好說。
女傭躊躇著去打電話。
林歇直接踹開了那道房間門。
“你來了。”方佳佳抬起了頭,微微一笑:“你真聰明。”
“恰好,比你聰明一點。”林歇也微笑,他步履不急不緩,仿佛根本沒將事情放在心上。
林歇拖過一把椅子,也不在乎上面的灰塵,直接在方佳佳的面前坐了下來。
方佳佳也不急,他知道,林歇會迫不及待地詢問他的,但他不會告訴林歇,他要讓林歇在氣惱中,迎接死亡。
林歇淡淡道:“你將我變成反派,指望這些世界裡的原住民殺死我,以藉此削弱我的力量,要不了幾個世界,我就會徹底消失,對嗎?”
方佳佳疑惑地看著他。
這個不是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嗎?
“所以,調換一下位置。假如,我讓歐凌殺了你,你那所剩無幾的力量是不是會被徹底擊潰,然後從此——我取你而代之?嗯?”
方佳佳的冷汗刷地就下來了,她的臉色蒼白,幾乎說不出話。
掌握主動權的難道不應該是她嗎?
“你……”
“你說我說得對嗎?”林歇微微一笑,“我們彼此都殺不死對方,但卻可以借外力。”
方佳佳憋不住了,她冷笑道:“你也不必得意,誰先死還是說不準呢。我沒想到前頭幾個世界裡的男人都會愛上你。但感情債,終究是一筆債。林歇,該到還債的時候了。”
林歇眉頭都沒動一下。
見他如此淡定,方佳佳忍不住加大了力度:“你知道嗎?我將唐煊、袁森、紀桁弄到了一具軀體裡,當他們發現彼此的存在,發現他們都曾是你的情人……”
“那可和在上個世界的時候不同。畢竟當給你戴綠帽子的男人,就這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哪個男人能容忍得了呢?”
“他們共同享有你?不,不可能的……”
方佳佳笑了起來:“他們會嫉妒,會因愛生恨,會動手殺了你……”
“如果他們發現你在玩弄他們的感情,那就更有意思了……”
林歇還是沒動靜。
方佳佳一個人說得興奮,這會兒也顯得乾巴巴了。
她不得不收起了冷笑:“你不用裝鎮定……”
“其實,你完全可以把剩下的人也已經塞進歐凌的軀殼。比如說席彥青,比如說白啟,比如說……”
方佳佳的臉色徹底青了:“你瘋了!”
“我在很誠摯地給你建議呀。”林歇歪頭看他,眼神天真又無邪,哪裡有半點畏懼?
“不過你塞不進來了,你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了。”林歇微笑:“你現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擊就能死亡。而我不同,我現在正當強盛時……就算我死在這個世界,我也不會因此而消亡。”
方佳佳張嘴,哇啦吐了一口血出來。
這脆弱的人類軀殼!真該死!
第92章 狗血的修羅場(完)
林歇拍了拍方佳佳的頭:“手感真好。”
方佳佳:“你!”
“好好休息,謝謝你和我分享你的計謀盤算。”林歇回眸一笑, 明艷動人。
林歇根本就是在套她的話!
方佳佳又哽了一口血, 但卻吐不出來了。
不能吐了。
再吐,她就自己先死了。
林歇輕輕鬆鬆地走了出去。
門外站著歐凌, 他神色詭異又茫然又疑惑地看著林歇。顯然, 他現在就是歐凌,並不是別人。但剛才林歇和方佳佳的談話中, 屢次提到死來死去的字眼,並且還提到了他的名字,也難怪歐凌露出這樣的表情。
林歇低聲道:“大哥。”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她想殺了我。”林歇立馬把鍋丟給了方佳佳, 動作都不帶頓一下的。
歐凌皺緊眉頭, 就準備往裡走。
“大哥別去了……”林歇攔住了他:“她的神經不大正常。”
歐凌釘住了腳步:“林歇, 你的嘴裡, 究竟有多少句謊話, 又有多少句真話?”
林歇抬頭看著他:“唐煊?袁森?還是紀桁?”
這次他沒有再問唐煊是誰, 袁森是誰,或者紀桁是誰。顯然歐凌聽見的、看見的,會和靈魂體共享的。現在出現的這個靈魂, 不管是屬於誰,他必然都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