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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樨嘴裡說著沒事,額頭上的冷汗卻不止。
‘I'm here.’
它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鄭樨從來不認為自己夢見的東西只是夢,它說它在這裡了……可黑氣不是一直在她身體裡?
她該不會做了什麼不應該做……
用腳尖插它兩眼應該不會被記仇吧……畢竟她被拎起來懸空踢不到它的腿。
然而鄭樨無法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在夢裡的時候就意識到是自己先入為主錯把大黑怪錯認為小黑氣的意識體了。
小黑氣植根於她元神里發育,偏偏每天晚上她也同時夢見黑霧在變化,同步變化之下錯認了大黑怪為小黑氣。
都是小黑氣太能吃,吃出的超級大坑把她唬住了,直至如今才發覺那個大黑怪和小黑氣明顯不是同一個量級的。
小黑氣是很厲害,可是那個大黑怪更厲害……只怕她師父闌清子都不一定能搞得定它。
如今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甚至比普通人還孱弱的鄭樨連小黑氣都搞不定,不要說那個令她心怵的大黑怪了。
只是如今想再多也沒用,小黑氣搶了她靈力之後就心虛龜縮不出,去了趟蒙山什麼都沒撈到的鄭樨只能自我安慰她起碼有相當一段時間不用被小黑氣鬧得昏迷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煉風山那樣的地方她都能活幾百年了,現世里證明有靈氣之後就什麼都不是問題。
平復好心態之後,鄭樨臉上的蒼白也漸漸褪去了。
三個人開車回到城裡的時候都已經晚上11點了,盧向北原本打算載鄭樨到人民醫院去檢查檢查,只是鄭樨不肯。
鄭樨本來就沒什麼事,而且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去醫院折騰一圈那得要天亮了。
“沒摔沒撞,又不是檢查了能讓臉上的紅痕馬上消去。”鄭樨全身上下最嚴重的傷就是臉上被樹枝樹葉掛出來的道道紅痕了。居然還左右對稱,就像貓鬍子似的。
盧向北抖了抖,摸摸鼻尖有些內疚鄭樨後腦勺被他摔出一個包,見鄭樨回程的幾個小時裡沒什麼不舒服而且現在還一臉困頓想睡覺便沒有再堅持了。
盧向北先是開車將鄭樨載到她家門口前的大馬路上。
“你家裡沒人我們就不進去了。”
盧向北記得鄭樨爸媽都不在家,他和小侄子不好在深更半夜到女同學家去逗留。
“晚安,今天謝謝你們了。”鄭樨道別完之後就在兩人的注視下走到自家門口開門進去。
確定鄭樨鎖好門之後,盧向北兩叔侄才開車回去。
“今天的事暫且這樣,明天你乖乖給我去上課。”盧向北扭頭就教訓起小侄子來,唬起臉來完全沒有剛才跟鄭樨道別的溫柔樣。
自知理虧的盧曉光像巨型鵪鶉一樣縮在后座里聽他小叔叔教訓。
盧曉光這個小侄子本來就不是熊孩子,心裡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只不過明辨是非還堅持去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才是讓人頭疼的,盧向北自己本身就是這種人所以更加清楚小侄子只怕是會像頭倔牛一樣死拉都不回來。
真要算起來的話,盧向北自己年少輕狂的時候才叫無法無天,沒死掉那是祖宗保佑。
“你鄭叔叔家裡就只有小同學一個孩子吧,要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們打哪裡賠他一個女兒?”盧向北心知盧曉光不以為然,便把話題引到鄭樨身上。自己作死那是老天看不過眼被天收,連累別人那叫作孽。
“……”盧曉光大鵪鶉繼續點頭,沒有告訴他小叔叔其實鄭樨才是牽頭人,她之前還想把他甩下自己偷偷去。盧曉光自然是不可能被鄭樨甩下的,之前不能,之後也不會。
鄭樨不知道她可憐的同桌還在被小叔叔訓,她今天累了一整天,回到自己的床上趴著都不想動了。
可是想到她肚子裡的那一團黑氣,鄭樨又不能就此不管。
“出來。”
沒有反應。
“不出來是吧?”
不出來她就睡覺去。
鄭樨沉心靜氣合上眼皮睡覺。
才怪。
鄭樨平心靜氣運轉心法,繼續用老方法內視她的下丹田,然後就驚訝地發現那兒居然窩著一個蛋,黑的。
“……”
散裝蛋白和蛋黃終於有殼了?
第025章 小叔叔上門了
之前那麼大的架勢, 居然就只是凝結成蛋?能不能不要這麼不爭氣啊?
學學夢裡那個大黑怪, 人家不用偷不用搶靈氣, 直接由一大片黑霧快速化形成人。
可是小黑氣吃掉整個礦脈的靈氣就只是一個蛋??
真是不爭氣……
鄭樨完全沒意識到此時的自己已經是一個老媽子心態了。自家小黑氣居然只化形了個蛋, 比輸了的感覺不太甘心。
鄭樨也沒好好修煉自己的心法, 就這麼瞅著丹田裡的那個黑蛋,瞅了半宿也沒瞅出一朵花來。漸漸感覺到睏乏了她便終止了這無聊的觀蛋行為。
或者是早有預感, 鄭樨這次睡著之後就沒有再夢到大黑怪了。
而且在她睡著之後, 她身上悄悄泛起一層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霧氣,在霧氣籠罩之下鄭樨臉上的道道紅痕漸漸褪去, 當天差不多亮的時候就恢復如初,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滑, 完全看不出之前被樹枝掛得跟花臉貓似的。
一覺好眠,鄭樨在鬧鐘聲中醒來之後愣了一小會兒才回味過來自己昨晚沒有再夢到大黑怪。
也不知道這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
再一次凝神內視體內的小黑氣,結果仍舊還是一顆黑蛋。安安靜靜的, 完全沒有之前一團黑氣時那麼活潑亂跳能上天。
“也不知道會安分多久……”
鄭樨努力修煉心法,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卻只得了薄薄一點靈力, 鄭樨就用這一條細細的靈力戳了戳小蛋蛋的殼, 然後她居然看到小蛋蛋動了一下,兩條淡淡的小觸手從蛋殼處伸了出來。
小觸手揮了揮,丹田裡的靈力流瞬間消失。
鄭樨無語地看著它把兩條小觸手縮回蛋殼裡去。
這難道是混血不成?鄭樨可還記得自己以前是一棵草來著, 這小觸手難不成是藤蔓啊?
可是小黑蛋沒有回答鄭樨,繼續窩著一動不動。
“還真是貪吃,明明都已經化形成蛋了。”
鄭樨心想若是要這黑蛋離開她的丹田,除非外界有濃到幾乎凝實的靈氣才可能誘使它出來了。
嘆了口氣, 鄭樨沒有愣多久,很快就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然後自己給自己做早餐吃。
然而當鄭樨看到鏡子裡頭的自己的時候不由得睜大眼睛。
“這是……”
明顯鄭樨終於發現自己的大花臉恢復如初了。摸摸後腦勺,被盧向北摔出來的包居然也消下去了。
“這個自愈能力有點兒高啊。”
鄭樨自言自語地繼續洗臉刷牙。
本來她就不是正常人,對非正常的現象接受程度自然是要高一些的。不高也得高,要不然那幾百年來一驚一查德活活把自己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