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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好像是大少爺!”竹香突然驚喜的看著遠處道。
陳氏也連忙看去,心很是詫異。她回來並未給家裡送信,按理毛明軒是不會知道她今日到的呀?而且當初她和老爺商量的是打算在京城待一段日子,等毛彤彤適應後再回揚州的。她可是臨時改主意,只待了三天走了。
“真是大少爺!”竹香這會已經看清了,激動的揮手示意:“大少爺!奴婢和夫人在這裡!”
毛明軒顯然也正在找她們,聽見竹香的聲音,立刻看了過來,臉也是一喜,快步向她們走來。
“額娘一路辛苦!兒子來接額娘回家!”毛明軒笑著扶住了陳氏的胳膊。
“你怎麼知道我今日到?書院今日沒課?”陳氏問道。
“妹妹早前來了信,說了額娘出京的時間。我算著時日差不多,這兩日便來碼頭碰碰運氣。書院那邊,因夫子病了,這幾日都是自讀,兒子便跟夫子說了說,在家看書,不去書院了。”毛明軒細細的解釋。
“彤彤來信了?什麼時候的事?都說了什麼?她在那邊可好?”陳氏忙不迭的問。這一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是這個了。
“妹妹自然都說好。”毛明軒道:“兒子看額娘到是瘦了不少,可是路太過辛苦?”
☆、36.第36章 安心
36.第36章 安心
不等陳氏開口,竹香在一旁搶著道:“大少爺,夫人病了有大半個月,一會回去請大夫再把個脈才好。”
“難怪看額娘氣色這麼不好!”毛明軒眉頭微皺,“額娘怎麼不在舅舅家多住兩天,也是太趕了些。”
“回去再說吧。”陳氏心一滯,神色有些傷感。
毛明軒一看不對,也沒再提,扶著她走到路邊,家裡的馬車正等著在。他扶著陳氏了馬車,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陳氏似乎是累狠了,了車靠在靠枕閉了眼。毛明軒這會也才有功夫仔細打量陳氏,真的憔悴了很多。連眼眶都瘦的凹了下去,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這來迴路,額娘和彤彤到底吃了多少苦?想著獨自一人遠在京城的毛彤彤,毛明軒的心裡又是一陣擔憂。那信歡快的語氣背後,是不是也是像額娘這樣憔悴?
毛明軒一路胡思亂想,直到馬車停了下來,他見陳氏似乎是睡著了,便輕輕地叫了一聲,“額娘,到家了。”
“唔。”陳氏睜開眼,沖毛明軒一笑,道:“回家是能讓人安心。坐在馬車都能睡著。”
“是額娘太過辛苦。”毛明軒心疼道。
毛承運這個時辰是不會在家的。毛明軒一路送陳氏回了正院,又吩咐家裡的小廝去請大夫,這才私下拉著竹香問話。
“回大少爺,舅老爺和舅太太對夫人和姑娘還是很熱情的。”竹香說了這麼一句,眼神閃了一下。
毛明軒自然沒放過她的這一絲變化,立刻問:“兩位表妹呢?”
竹香猶豫了一下才道:“也都挺好的。”
“竹香,你知道騙我的後果。”毛明軒突然冷了臉。
竹香不禁抖了一下身體。大少爺平日裡是挺溫和的一個人,但要觸犯了他的底線,處置起人來,夫人還狠呢!
“姑娘不讓說。”過了會,竹香才小聲道。
毛明軒心下嘆氣,他知道。要是額娘,早憋不住說了。也只有妹妹,會怕他擔心,什麼也不肯說。
“是不是二表妹?”毛明軒問道。
那年跟著陳氏去舅舅家時,他已經記事了。記憶,大表妹的性子溫婉,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二表妹則性子刁蠻任性,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竹香面露驚愕,心道她可什麼都沒說,都是大少爺自己猜的!
毛明軒看她這表情,哪有不明了的,當下又問:“妹妹可有吃虧?”
這次竹香沒有絲毫猶豫,搖頭道:“沒有!奴婢看,二姑娘在咱們姑娘那討不到便宜。”
毛明軒聽了這話,剛剛還冰冷的臉突然露出一個笑來,似冬雪融化,春花綻放,竟讓竹香看得一呆。
“這丫頭!”毛明軒笑著搖頭,話語裡卻是濃濃的寵溺。
沒一會大夫請來了,毛明軒忙領著進了陳氏的屋子。
此時陳氏已換了一身衣服,半靠在軟榻,神色疲憊。
那年為了毛彤彤,揚州城裡大夫被毛承運請了個遍,所以揚州城裡的大夫對守備府都不陌生。
那大夫微微躬身,示意陳氏伸出左手來,兩根手指搭陳氏的手腕,閉目不語了。
不過須臾,大夫開口道:“夫人這是染了風寒,又憂思過重,這才導致身體虛弱。只要放寬心,多調理些日子無礙了。”
“本無事,到是讓您跑這一趟了。”陳氏微微一笑,說著看了毛明軒一眼。
誰知大夫又接著道:“夫人也不可大意。您次生產後元氣大傷,身子並未徹底調理好。那會您年輕,覺得無事。只是這十幾年過去了,隱患卻未消。夫人還是應當好好靜養。”
聽了這話,毛明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額娘憂思的事情還能有什麼?無非是京里的妹妹了。
送走了大夫,竹香下去煎藥,毛明軒則守在陳氏身邊。
“額娘,小妹是個聰明的,在舅舅家會照顧好自己的。一年的時光很快過去了,小妹很快能回家的。您這樣傷身,豈不是讓她心裡不安?”
毛明軒安慰的話語讓陳氏心裡更是酸楚,眼淚又快涌了出來。
她從來不是個軟弱的人。不然也不會跟著毛承運從一無所有奮鬥到今天這一步。可孩子是她的軟肋。尤其是毛彤彤。
生產的那會差點一屍兩命。後來好不容易平安生產,毛彤彤又體弱多病。費勁心力給她調養,總算在三歲後慢慢的成了健康的孩子。誰知道十歲那年突如其來的大病又讓全家人經歷了一次從死神手裡奪命。
這也是她和毛承運都格外疼毛彤彤的原因。因為她能活到今天,實在不易。
毛明軒見她沉默不語,又道:“額娘,您和小妹走的這幾個月,阿瑪嘴不說,心裡是最惦記的。每次聽到有信來,都笑得跟什麼似的。拿著信要看反覆看好幾遍。一會他回來看到您這個樣子,怕是得心疼壞了。說不定還以為小妹在京里過的不好,衝動之下直接去京里接妹妹。”
陳氏這才抬眼看向毛明軒。這話算是說到她心裡了。既然女兒已經留在京里,她再傷感也沒用。要是讓毛承運也跟著擔心,那罪過了。他每天公事已經很忙了。
“軒兒說的對。”陳氏總算是笑了一下,“是我鑽牛角尖了。你妹妹不是個會讓自己委屈的性子,會好好的。”
說著,陳氏還把毛彤彤在路和張思蕊斗的那一次說與毛明軒聽。
“你看看她,真是一點不能忍。”末了,陳氏感嘆了一句。
毛明軒卻是眼裡含笑,挑眉道:“對這樣的人不忍也罷。妹妹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