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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那種搖搖晃晃卻又溫暖的感覺,應該是被八爺抱著的時候。
“過來伺候爺更衣。抱了你一路,衣服都濕透了。”八爺道。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辛苦爺了。奴婢這來。”毛彤彤這下更歉意了,一下從床跳了下來。
八爺這一天對她可是真好。帶她見了哥哥、逛了燈會、贏了燈籠王,到了居然還把她抱回了阿哥所。她要不親自伺候八爺梳洗更衣,還真說不過去。
元宵節過後開朝了。八爺天沒亮起床朝去了。毛彤彤也難得的起了早床,親自給八爺穿衣。
八爺見她系個腰帶都困得頭直點,便道:“看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快床去睡吧。”
“不要。”毛彤彤擺擺頭,道:“奴婢今日送爺出門。”
“這是怎麼了?往日也沒見你這麼殷勤啊!”八爺好笑的看她努力睜開眼睛。
“被爺感動的唄!”毛彤彤笑道。
這是真心話。她也沒什麼能謝八爺的,想著多為他做點事。
“爺看你這感動能堅持幾天。”八爺笑道。
“爺,能別揭穿人家嘛!”毛彤彤嬌嗔道。
她愛睡懶覺的毛病從未瞞過八爺。所以八爺在她這留宿了這麼多次,她能早起伺候八爺穿衣的次數屈指可數。
“好了,這些事情都有奴才做,你心裡記著爺的好行。去睡吧。”八爺颳了刮她的鼻子。
“今日已經起了,爺讓奴婢伺候完吧。”毛彤彤道。
八爺笑了笑,由著她去了。
開朝後的第一件大事是春闈了。
春闈的第一場考試在二月初九,統共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京城裡現在已經住了很多學子。有提前住在親戚家的,也有提前租房子或者客棧的。而一些離京城進的學子,這會也在趕來的路了。
春闈的主考官是早定下的,此時需安排的則是一些旁的事務。例如考場、例如考試時如何核實考生的身份,以免出現代考事件;又如如何嚴防作弊等等。
陳舅舅府,毛明軒反倒沒有之前那麼刻苦了。除了每日寫一篇策論,他更多的時間都在練字和畫畫。
這也是他自己放鬆的方式。越是臨近大考,越是放鬆心情,免得考試的時候發揮失常。
陳舅舅對他的這種方式很是讚賞。有多少人是因為太過緊張而栽在了考場。平日裡學得再好,考試的時候發揮不出來沒用。這也能從另一個方面反應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只有心志堅定的人,才會不受外界影響,堅守自己的原則,成一番事業。
宮裡的毛彤彤也開始臨時抱佛腳,每日在心裡為毛明軒向老天祈禱一次,祈禱他金榜題名。
二月初九如期到來,天還灰濛濛亮,考場外排起了長隊,等待考核身份和檢查帶進考場的東西。
☆、210.第210章 春闈開始
210.第210章 春闈開始
陳舅舅這天特意起了大早,親自送毛明軒去考場。
“你正常發揮好,別緊張,也別急躁。拿著題目不要慌著下筆,先想好,打個草稿,再抄寫一遍。卷面一定要整潔乾淨,給考官留個好的第一印象。”
一路,陳舅舅都在絮絮叨叨的叮囑。毛明軒認真的聽著,並未不耐煩。
他知道陳舅舅這是關心他,說的也都是經驗之談。雖說他心裡都知道,但還是覺得挺感動的。
到了考場外,一看長長的隊伍,毛明軒便道:“舅舅,您今日還當值,不用陪我等了。”
陳舅舅也看了看,隊伍確實很長,點頭道:“好,我送你到這了。”拍了拍毛明軒的肩膀,陳舅舅又道:“祝你好運。”
“謝謝舅舅。”毛明軒微微躬身,目送陳舅舅離開。
“少爺,您把手爐抱著吧,這天冷著呢。”小虎子在一旁道。
毛明軒沒拒絕,接過小虎子手裡的暖爐抱進了懷裡,又把身的大氅裹了裹緊。科舉考試考的可不僅僅是才學,也是考身體底子。
雖說已經立春,但京城的天還冷的很。考場裡可不家裡,又有溫暖的被窩,又有炭火盆子的。要是身體不好的,一場考試下來,策論沒寫出來,凍掉半條命都有可能。
天漸漸的泛了白,隱約有朝陽在雲層後露頭。考場外的隊伍很安靜,沒有人喧譁,是說話也都是小聲,有一種莫名的肅穆。
“少爺,要不要吃點東西?”小虎子又問道。
因起的早,毛明軒胃口不大好,早膳用的很少。他出門的時候特意帶了幾個包子。他一直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著食盒,想來還沒冷。
“嗯,來個素菜餡的吧。”毛明軒道。站了這麼久,還真有些餓了。吃些熱乎的,身子也能暖和些。
小虎子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把食盒拿了出來,打開來,一陣香味飄了出來,引得前後的好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毛明軒從小虎子手裡接過包子,淡定的吃了起來。
“明軒兄!”有人叫了一聲。
毛明軒循聲看去,身後隔了大約十個人,有一人正在沖他招手。
“明軒兄,真是你啊!”那人很快跑了過來。
“哈,是宋兄啊!”毛明軒笑了一下。宋明義,同是揚州人,不過和毛明軒並不是同一個書院的。
“我還想著能不能碰到你呢。”宋明義笑道。
“吃包子麼?”毛明軒舉了舉手裡的包子。
宋明義也不客氣,當即點頭了,在食盒裡拿了個包子塞進了嘴裡。
毛明軒嘴角抽了抽,這個宋明義特別會自來熟。他本與他不熟。畢竟不在一個書院,見面的機會不多。但揚州城只那麼大,他們作為各自書院較知名的學子,便有些名聲在外。
這位宋兄某日便直接殺到了他的書院,直說要和他一,看誰才是揚州城第一的學子。
他向來不愛爭強好勝,便拒絕了。誰知宋明義不依不饒的,驚動了書院的夫子。最後是夫子出面,他才同宋明義試了一次。
當時的試也算在揚州城小有轟動。一共試了三場,一場作詩、一場畫畫,還有一場則是策論。為了公平起見,當時還請了隱居在揚州城的一位大儒做評判。
最後大儒判他勝出,而這宋明義也有意思,並未惱羞成怒,反倒是心服口服的,從那以後愛找他討論學問。一來二去的,兩人也熟了起來。
去年的秋闈,他得了第一,宋明義則是第二。他早想到春闈時,兩人會再次遇。要不是陳氏催他早早京住在舅舅家,他恐怕還會約宋明義一同來京。
“明軒兄,你早早的來京城也不說一聲。我還去你家約你同行呢!”一個包子下肚,宋明義又開口道:“還是京城有人好啊,看你這舒服的,還帶著熱包子來了。”
“宋兄是何時的京?如今住在哪?”毛明軒問道。
“我是年後才趕著進京的。一路快馬加鞭的,算是沒錯過。”宋明義道:“我家在京城沒親戚,只能住客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