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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王風中凌亂了,心裡終於確定了,兒媳婦就是個怪力的啊啊啊啊啊!!!!
安陽王妃的表現比安陽王好多了,只是有些僵硬地抽抽嘴角,然後撇了下自己那不爭氣的丈夫,最後有些不忍心地移開了眼,不對兒媳婦的舉動說什麼。安陽王妃也知道丈夫為何嚇成這般,因為在他心裡,女人天生就該柔弱的,依附男人而活的,兒媳婦今晚露的這一手,如何不讓他震驚?不過就算他震驚也不關他的事兒,那也是兒子的事情。
“怎麼又碎了?”楚嘯天不高興地問,想來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了,用帕子將她手中的碎渣包拿走,又取了個核桃放到她手上,叮囑道:“我知道你力氣大,但不要總是捏碎了,要控制住自己!”
柳欣翎點頭表示明白,不知道為什麼,對這種小核桃,總是控制不住力氣直接將它們捏碎。這回小心地控制力道,只捏了個半碎,還有一半可以吃,便將它遞給了某位世子爺。
柳欣翎看著他,眼角瞄向明顯僵硬的兩老,突然覺得有些愧疚。不是愧疚自己隱瞞兩老自己擁有怪力的事情,而是覺得楚嘯天這舉動分明是想要嚇唬王爺——也成功地嚇到了他,倒是王妃接受能力還行。楚嘯天這舉動明顯了為了維護她才會讓她捏核桃的,大概是在告訴兩老,她的特別,他已經知道了,要讓兩老不要因為她的隱瞞而生氣,可能也有些惡作劇的味道在裡面。而楚嘯天這行為,讓她既覺得窩心,又覺得對不起兩老。
楚嘯天勉強地接過那半邊沒碎的核桃肉,一臉大爺樣地吃下,然後抬頭看向父母,“爹娘,你們要核桃吃麼?”
安陽王夫妻遲疑了下,同時搖搖頭,他們還沒有從媳婦力大無窮這個事實中回過神來,都有些愣愣的。
楚嘯天又吃了口茶,覺得沒什麼事了,說道:“爹娘,如果沒什麼事了,我和欣翎先回攬心院了,累了一天,你們也早些歇息。”說著,拉著柳欣翎就要起身。
“等等!”安陽王趕緊叫住他,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嘯天啊,你……你今天怎麼變這般厲害了?好像自你十歲以後,我們都從來沒有見跟武師傅學過武了啊,你幾時練出這般身手的?”
楚嘯天平淡地回道:“哦,這個啊,就是幾個月前,皇上賜給我一名武藝最好的大內侍衛,我覺得放著也是浪費,所以我就和他一起學學拳腳功夫了。怎麼樣,爹,兒子今天沒有給你丟臉吧?”說著,英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類似於孩子氣的得意,仿佛想要大人誇獎一般。
這事情安陽王夫妻也是知道的,畢竟宮裡賜來一個大活人也要經過王府女主人的過目。他們那時以為皇上偏寵自家兒子,所以又送來一個大內侍衛保護他,沒有多想,倒沒有想到是給他做武師傅來了。
安陽王妃看到兒子這個表情,突然有些心酸。在她心裡,兒子一直是最好的,就算他們將他寵得無法無天,也是她最寶貝的兒子,容不得他人嫌棄傷害。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兒子不再期待父親的關心,不再需要父親的表揚,變得頑劣、變得一無是處。可是,他心裡其實還是想要父親的認同的吧,而不是常常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對他。
安陽王到嘴邊的誇獎習慣性地變成了笑罵,“得瑟個什麼勁兒!你以為學那麼幾天拳腳功夫就頂天了?今晚若不是那南夷國王子大意,如何也不會輸了第一場比賽!你還有得學呢!”沒辦法,失望了這麼多年,現在一時還不能接受兒子給他長臉了,一時間又成了嚴厲的斥責。
楚嘯天的表情有些失望,或者說更多的習慣後的不在意,只是收起笑容,吊起眼角,不屑地說:“哼,雖然我現在學武有些遲,但我一樣贏得了那什麼狗屁王子!單就是力量上,他就不可能贏得了我!”
對自己的力量,楚嘯天覺得除了比不上自家媳婦外,天下間的男人應該極少能贏得了他了,畢竟一個大男人天天被掀下床怎麼也得摸索些對策來,反抗的過程是心酸的,結果是喜人的,壓迫與反壓迫中,他的成績十分可人,力氣是噌噌噌的漲了。
“嘖,一說就蹬鼻子上臉了!臭小子!”安陽王就是看不慣他這臭屁表情,不由得出言打擊一下,免得他太狂妄了,認不清自己。
“那是我的真實本事,我不蹬臉幹嘛?”
“你……”
眼見這對冤家父子又要吵起來了,安陽王妃覺得頭疼,說道:“好了好了,這中秋團圓夜的,有什麼好吵的。嘯兒你閉嘴,不准惹你爹生氣。王爺你也是的,過幾天兒子就要去藩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麼……”
說到這個,安陽王妃原本還為兒子高興的心情突然變得悲傷,聲音不知不覺淡了下來。安陽王也想起了這茬,雖然兒子今晚給大楚立了功,但聖旨已下,皇上是不可能收回聖旨的,只盼著皇上念在兒子立了功的份上,過一兩年便招他回來。藩地再好,也比不上京城的繁榮舒適,且還是大楚的權利中心,離開一兩年,也不知道朝廷多少風雲變化,一刻也輕鬆不得。這也是為何那麼多楚姓弟子想方設法地立功,希望能求皇上個恩典留在京城。
“好了,夜深了,你們回房去歇息吧。”安陽王妃揮了揮手,無力地說道。
楚嘯天原本還想說什麼,柳欣翎暗暗扯住他的衣袖,對兩老行了一禮,拖著某位霸王龍世子出去了。
安陽王夫妻如何沒看到她那小動作,看到素來脾氣暴躁的兒子竟然乖乖地被她拉下去,不由得相視苦笑。
“王爺,你看兒媳婦……”安陽王妃欲言又止。
安陽王瞥了她一眼,說道:“你不用說什麼,她雖然隱瞞了咱們,但她從來沒有傷害過兒子。而且你看兒子今晚的舉動,擺明著要護著她,若因這點事與兒媳婦生份了,不值當。”
女人都是感性的,面對在意的人,再理智的人也忍不住多想了,安陽王妃也不例外,“我只是覺得她……是不是太厲害了?我擔心嘯兒會被她拿捏住。你也知道嘯兒本性純粹,喜歡一個人就掏心掏肺的對她好,我見嘯兒成親以來對她那黏糊勁兒……現在還好,若將來嘯兒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她會怎麼想?唉,那時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安陽王聽得出她話里的未盡之意,想了想,他倒覺得問題不大,“你也說了嘯天本性純粹,既然嘯天現在這麼寵著她,相信兒媳婦也不是個絕情的。而且,我看她品性賢良,也不是個不能容人的,不必擔心那麼多。還有,男子自古三妻四妾,她再厲害也不能反對什麼,你且就安心吧。”
聽到他的話,安陽王妃心裡極不舒服,什麼叫“男子自古三妻四妾”?若不是這禮教將女子束縛得如此之嚴,女子會容忍丈夫三妻四妾麼?想到這後院的眾多女子,安陽王妃冷下臉,一聲未吭,直接起身離開了大廳。
“哎,你這生什麼氣啊!”
安陽王一見她就這麼走了,心裡也來了氣了,覺得她婆婆媽媽的,總將心神放在兒子的後院中,為點小事就操心這操心那的,沒事就拿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說芾,真是煩死人了。安陽王嘟嚷了一聲,見王妃都沒有回頭,只能幹瞪眼。過了會兒,只能頂著下人怪異的目光,不情不願地追了過去。
今晚是十五,得在正妻這裡宿下,他是個極重規矩的人,自然不會因為吵個架而讓妻子沒臉。而且,這陣子以來,因為要養傷,他一直宿在落仙院,若突然不住了,還不知道下人怎麼看他呢。
柳欣翎乖巧地讓男人牽著,借著路邊的宮燈打量男人英俊的側臉。燈光下,他堅毅的側臉稜角分明,線條優美,就像古希臘的雕像,無一不完美迷人。
不過,可能是光線太模糊的原因,她突然覺得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原本那股興奮勁兒過了,只剩下了平淡,還有淡淡的失落吧。
這時,經過迴廊時,楚嘯天突然停了步,抬頭望向天空皎皎明月。
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月圓,中秋節的月亮其實並不算太明亮的,大抵是心裡明知道今天是團圓的日子,但傾聽著秋蟬的鳴叫,看著天上安靜高懸的一輪圓月,心裡不可抑制地泛起一種孤獨感。
楚嘯天突然回頭,看著也同樣側首望向他的女子,突然心裡一片柔軟,小心地將她摟入懷裡,低首親吻她柔軟的唇瓣。
見狀,不遠處的丫環小廝皆低下了頭。
柳欣翎踮起腳,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啟唇任他肆意親吻,對方炙熱的舌探進她口裡舔吻了一會兒後,慢慢地誘哄著讓她將舌頭伸到他口裡,小心地吸吮著。如此反覆了一會兒,她終於因為沒法及時換氣而有些窒-息後,終於讓他將她放開。
她趴在他懷裡喘氣,將臉埋在他胸膛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心頭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安心寧謐,還有淡淡的柔情蜜意,想包容這個男人的一切。
不管是好的或是壞的,她都想包容並且與他分擔。
77、第 77 章
兩人在這安靜的月圓之夜靜靜相擁,享受著脈脈溫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柳欣翎原本想起來的,但腰肢被人禁錮住,聯想到他方才的異樣,心一軟,到底沒有將他推開。
來人停在不遠處,大概是看到迴廊前相擁的兩人,知道自己突兀出現打擾了兩位主子,害怕世子爺發怒自己倒霉,遂有些不敢過來。
“有什麼事?”楚嘯天不悅地問道。
聽到他冷然的聲音,來人有些戰戰兢兢,但也知曉自家世子爺的脾氣,趕緊答道:“世子、世子妃,是季太醫回來了。”
楚嘯天一聽,微微眯起眼睛。夜色深重,柳欣翎抬眸看他,只瞧見他眼中的冷然之色,還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走,翎兒,咱們去瞧瞧他!”
說著,楚嘯天拉著她便朝霜客院走去。
季淵徐在宴會中途就消失了,因為坐得遠,且又有些近視,柳欣翎沒有怎麼注意到。但某個心裡一肚子壞水的世子爺早就發現他離開的身影,知道他定然去幹了什麼事情。所以,他現在很好奇這位太醫跑去幹了什麼,希望不負他期望才好。
很巧的是,兩人剛轉了個方向,還未走出迴廊時,便見到迎面走來的季淵徐。幾人停下腳步,互相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笑起來。
“現在還早,又是月圓之夜,不如到院子裡去喝酒賞月吧。”楚嘯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