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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魚湯是誰煮的?”楚嘯天突然問道。
這時,另一邊的幾個正在用餐的丫環互看了一眼,一個面色蒼白的丫環有些畏懼地站起來,弱弱地答了聲“是奴婢”。
柳欣翎也循聲望去,發現回答的丫環竟是暈車的海棠,不禁有些意外。看來她雖然暈車得厲害,但因有季淵徐的藥,也沒有多受罪嘛。
楚嘯天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這名丫環正是被他先前罵到哭的丫環,面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你煮的魚湯不錯,以後有空給世子妃多煮煮。”說著,神色柔和地看了正在喝湯的自家娘子一眼。
聽到他類似讚揚的話,海棠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然後激動地應了聲是,又坐回原處吃午餐。由於楚嘯天不喜歡自己與柳欣翎一起用餐時身旁圍著丫環,所以留了墨珠一人伺候外,其他人都被打發到一旁去用膳了。
李嬤嬤和綠衣等人看了眼激動的海棠,神色微動,到底沒有說什麼。
柳欣翎喝了兩碗魚湯便將碗放下了,正準備拿帕子來拭去額角的汗時,一雙夾著肉片的筷子遞到面前,抬眼便是某位世子爺不容質疑的目光。
“你吃得太少了,再吃些肉吧。”楚嘯天知道呆會還要坐兩個時辰的車才到城鎮,擔心她會餓肚子,只能勉強她再吃些。
“我……”柳欣翎悄悄看了眼四處仿佛很認真用的膳的下人,不好駁了他的好意,只能張嘴吃下那片肉。雖然有些泛噁心,但還是將它吃下了。等他再夾第二片肉過來,說什麼也不肯張嘴了。
楚嘯天的眉毛又皺了起來,但也沒有再勉強了。不過在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讓季淵徐過來給她把把脈,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難道真的是因為旅途中休息不好,所以才沒有食慾麼?
另一邊,季淵徐對吃的不挑,只要有吃的他都開心,而且會吃到飽才走人。只是此時心思根本沒在吃的上面,恨不得直接跑回馬車裡去搗鼓那隻金蟲子。他也知道這隻金蟲子見不得光,所以沒有白目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之拿出來觀看。午餐還沒有吃一半,便找了個藉口回馬車去窩著了。
除了楚嘯天和柳欣翎兩人心知肚明他要去幹什麼,其他人只是有些疑惑平時總是吃得最慢的季太醫怎麼跑了,不過因為主子沒有吭聲,所以他們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解決完午餐後,又歇息了一刻鐘時間,便開始上路了。
知道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便能到下個城鎮,楚嘯天也沒騎馬,直接跑到馬車裡陪自家娘子膩歪,原本陪在馬車裡的丫環被他趕到了後面的馬車裡。
馬車在山路上顛簸著,搖得腦袋有些暈。柳欣翎索性將腦袋拱進男人懷裡,嗅著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閉上眼睛休息。
又有點想吐了,可是她又沒有暈車,怎麼老是有泛噁心的感覺呢?難道她的暈車是隱性的?
楚嘯天靠坐在馬車裡,馬車很寬敞,他橫坐著,一雙長腿伸到對面剛剛好。而懷裡的女子像只溫順的小貓咪一樣蜷縮在他懷裡,摸著她如絲綢般的黑髮,唇角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
很輕很淡,還有一種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柔。
馬車走走停停,有時會在一些繁華的大城市裡盤桓上一兩天,看起來十分的悠閒。而這份悠閒的代價是,他們在路上要多花一倍的時間才能抵達目的地。
馬車走了幾乎一個月,終於抵達嶺南。過了嶺南山脈再往東行個十天左右,便到開陽城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柳欣翎被某位世子爺帶到很多地方遊覽了許多美景、吃了許多美食,這讓原來應該疲憊的旅程變得意思起來,甚至在上輩子,她除了大學時和同學組團去一些旅遊城市玩過,就沒有像這般大張旗鼓地在一個城市這般悠閒自在地玩,而且行程中的衣食住行從來不需要她操心。
相對於他們的悠閒,那些專門保護他們安全的數字侍衛就苦逼多了,心中默默地內流滿面:照這路程下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開陽城呢!主子啊,皇上將你貶去開陽城,並不是為了讓你帶著老婆去遊山玩水啊!
除此之外,季淵徐也趁著這個月,在馬車裡深居簡出,終於將那隻金蟲的習性什麼的都摸透了,完全將南夷人的聖子變成了他手中尋找珍貴藥材的勞工,並且是不用付工資的那種廉價勞工,可憐那隻原本還QQ的小蟲子,經過二貨太醫一個月的荼毒,身形都瘦了一圈。柳欣翎前些天在投宿客棧時去瞄了一眼,那隻挑食的蟲子一反以往只吃珍貴藥材的脾性,被某位二貨太醫折騰得竟然連很便宜的糙藥都啃了,哪裡還有在南夷人那兒時一副高高在上的聖子樣?
所以說,這麼容易被人家誘拐過來的東西,到手了就不值錢了。
傍晚時分,一行人到了南嶺城。
進入到南嶺城,一片繁榮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街道上到處有穿著單薄的秋裝的人們走過,完全不似此時的北方人已經穿上禦寒的衣物了。
越是往南,他們越發感覺到空氣的濕潤與溫暖,相信要再過兩三個月,南方才會真正的迎來它的冬季。
到了嶺南,他們很快便在嶺南城內的一家客棧投宿。等放下行禮後,眾人都有種緩過氣來的感覺,終於能踏實地歇息一下了。
嶺南一帶多山脈,他們在山路中整整行了三四天,才在今天走到嶺南城,這幾天可以說都是在山裡頭風餐風宿露的,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柳欣翎舒舒服服地去泡了個熱水澡,若不是墨珠在外頭催著,她估計就要泡著熱水睡著了。
等她泡了澡出來時,發現楚嘯天一個人坐在屋子裡頭,手裡拿著一份秘信看著,眉眼冷峻,眼角凶戾,笑容猙獰,說實在的,真的很寒磣人,膽子小點的,指不定要被他嚇破膽兒去。
柳欣翎想了想,決定還是走近他。
“嘯天,怎麼了?”
楚嘯天聽到她的聲音,偏首望向她,原本冷然帶戾的目光變得柔和。他將那張秘信揣進袖子裡,然後將她拉了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毛巾,仔細地為她擦起頭髮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是某些煩人的老鼠不死心,想來找咱們的麻煩罷了。”
柳欣翎聽出他話里的凶煞之意,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不過也有些擔心他們一行人的安危。從他話里透露的意思可知,應該是有人想動手做些什麼,那麼他們的行程應該是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這路上安不安全。
見她有些擔心的模樣,楚嘯天雙手纏上她的腰肢,將她往懷裡一帶,親親她的臉,說道:“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輕淡的聲音,卻是不容質疑的誓言。
柳欣翎笑了笑,心弦微悸,只能垂下眼瞼,長長的眼睫輕輕地顫著,似乎顫進了他的心裡。
突然,她的身體騰空而起,趕緊伸手抱住突然將她抱起的男人,抬頭便看到他有些邪惡的笑容,如何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不由得紅了臉,但默默地應允了他的動作。
楚嘯天將她抱到床上,隨之覆壓了上去。
他吻了吻她的唇,很溫柔地將她身上的衣服褪去,唇沿著她漸漸裸-露的身體一一親吻過去,虔誠地撫摸過她每一寸肌膚。等摸到她胸前的兩團綿軟,某人咕噥了聲,湊過嘴去咬了一口。
“你說什麼?”
聽到他沒有掩飾的話,柳欣翎磨牙,差點將壓在身上的男人一腳踹下床。什麼叫她這裡怎麼變大了?她正在長身體好不好,不變大才是悲劇好不好?她是女人,自然也會在意自己的身材好不好,不是誰都想做干扁蘿莉的。
“沒有,我是說,翎兒你這裡好軟,我喜歡……”
聽出她話里的惱意,楚嘯天趕緊湊過去親吻她的臉作安慰。在她面前,他素來是個誠實過頭的男人,有什麼想法都會直接說出來,雖然很多時候都會讓她臉紅不已,但也讓他莫名的亂驕傲一把。柳欣翎覺得,這男人實在是沒救了,竟然會覺得能將她弄臉紅而驕傲,有什麼好驕傲的?
趁著她被自己弄得氣喘吁吁後,楚嘯天分開她的雙腿,調整了下位置,然後腰一沉,直接沉入了她溫暖的體內……
83、第 83 章
看著遠方此起彼伏的山脈,那熟悉的輪廓,讓趕了一個月路的南夷使臣隊的人幾乎忍不住熱淚盈眶。
阿木納站在一處山坡上眺望遠方,黝黑的臉堂冷硬陰沉,心裡默默回想著這一次的大楚之行,總結出一個結論:他們可能被大楚那個jian詐陰險的皇帝坑了一回。
大楚與南夷百年來的關係曖昧,有合作也有衝突,但面子上兩國的君王都維持著一副友好交往的局面,南夷國國主也每年派人出使大楚,以示對大楚的重視。可是阿木納知道,他們南夷國從來未曾放棄侵吞大楚的雄心野望。單是大楚遼闊的疆域、肥沃的土地、豐富的生存資源,就足夠讓所有邊界小國眼饞不已。
今年例行出使大楚,是他協助六王子一起行動,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們會損失如此慘重,不只讓六王子和阿依納在比試中受了重傷,還將南夷的醫術展現在大楚人面前。更嚴重的是,他們竟然失去了重要的“聖子”。
阿木納眯起的眼睛划過陰霾,六王子被個大楚的紈絝世子重傷的事情相信六王子這一生都會銘心刻骨。這是南夷人的恥辱,但可能更無法接受的還是自小自恃甚高的六王子。
事後他們也曾討論過,都覺得他們一定是被大楚人蠢弄了。從他們得到的情報中可知,安陽王世子楚嘯天是個紈絝子弟,不值一提。但中秋之夜的三場比試,一場輸得比一場難看,讓他們打從心底覺得這是大楚的皇帝別有用心的安排。安陽王世子楚嘯天根本不可能是普通的紈絝世子,他的武力之高,甚至能重創了從小習武的王子,讓人不敢小窺。當然,另一種可能是,如果他們得到的情報不是假的,那麼就是安王陽世子此人將自己隱藏極深,是個城府極深之人。
六王子兩次栽在楚嘯天手裡,對他可謂是恨之入骨。阿木納心知六王子的脾性,是個氣量狹窄的,大方面來說,是個難成大事的。但從小事來說,他如此被人落面子,報復絕對不會少。從離開京城後,阿木納便發現六王子便暗地聯絡了隱藏在大楚的南夷探子,要在路上探查安陽王世子的行蹤,估計回國後,應該會對之下絕殺令。絕殺令一下,若不將之殺死不會後退,直到所有的探子都耗完。阿木納知道六王子對安陽王世子的恨意,所以對他的舉動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屆時已經回國,王子的所作所為自然有國主負責。
可是,王子的事情好解決,但“聖子”丟失一事不好解決。由於南夷國醫術一直落後於大楚,又因歷史與地理風俗的原因,他們的醫術與大楚截然不同,自然也有很多出人意料的東西。“聖子”是上天賜予他們的聖物,可以輔助他們尋找到更多的珍貴的藥材,讓他們免受疾病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