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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王妃是過來人,哪裡會看不出柳欣翎的異樣,見兒子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自是知道夫妻倆的夜生活是不錯的。安陽王妃怕媳婦面子薄,只當不知道此事,吩咐了些事情,方讓他們出門。
“娘,你不一起去麼?”楚嘯天有些疑惑地問,按兩家的交情,顏郡主生辰,安陽王妃怎麼著也應該一起過去的。
安陽王妃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一聲,說道:“昨夜不慎感染了風寒,傳染給人了就不好了,所以娘就不去了,你代娘向無雙公主問候一聲便成,也祝顏郡主生辰快樂。”
楚嘯天和柳欣翎一聽,馬上關心地詢問起來。安陽王妃安撫兩人,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便讓他們快點出門,免得去得太遲,讓人看了笑話。
門口前,已經停好了安陽王府的車輦,楚嘯天攜著柳欣翎上了馬車,身後跟著幾個丫環侍衛,馬車慢慢地駛往長公主府。
馬車行了大概兩刻鐘,便來到長公主府。
此時長公主府前已經停留了不少的車馬,不消說皆是前來參加顏郡主生辰的各家的車輛,看這些數量,看來今天特為顏郡主來的人很多。
眾所周知,顏郡主生得美若天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是先帝長公主的女兒,不知讓多少京中俊傑為她傾心,甘為博美人一笑使盡手段。而今天顏郡主十六生辰,長公主與駙馬謝若瀲給女兒大辦生辰,廣發帖子,邀請京中大臣世家公子,其中含意不言而喻。於是只要未婚的男子,又在京中稍有些名氣的,都受邀過來了。
“嘖,那小丫頭片子倒是受歡迎!”
楚嘯天輕蔑地哼了一聲,在公主府的管家迎出來時,姿態甚高地攜著柳欣翎下了馬車。
19、第 19 章
公主府的管家看到楚嘯天這副高姿態,卻並未生氣,仿佛某人天生該是如此一般,恭敬地說道:“世子爺、世子妃,公主等你們好一會兒了,請隨奴才來。”
“嗯,帶路吧!”楚嘯天撇著嘴說,一副不將人放在眼裡的模樣。
柳欣翎暗暗看了眼楚嘯天,突然覺得楚嘯天這個人真的很耐人尋味了。現在這副傲慢又囂張的樣子,與在她面前相距甚遠。有時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自己面前作戲了?可若是作戲,這對他有什麼好處?若說這副囂張得要死的模樣是作戲……那未免也教人太想抽他一頓了吧?所以,柳欣翎弄不懂,為何在面對自己時,他總是帶了點小心翼翼的討好之意呢?甚至她能感覺到他可能是喜歡自己的……
嘖,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可靠麼?
似乎發現她懷疑的目光,楚嘯天偏首望過來,一臉詢問之意。這副表情,是這些日子以來看慣了的,比較熟悉了,柳欣翎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兒。
“娘子,放心吧,姑姑人挺和善的,不用怕。”楚嘯天以為柳欣翎對長公主略有敬畏之意,安慰道:“況且你是我媳婦兒,我帶你去給他們瞧,瞧過了,就罷了。他們的什麼看法不重要啦!”
柳欣翎看了眼跟在後頭的管家,怕言多必失,抿著唇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眾人穿廊過院,看這方向,似乎是往後院走的。
因楚嘯天是長公主的親侄子,與別的賓客自然是不同,不用同像他們到前廳去,而是直接被帶到長公主府的一處後院,看起來是長公主所住的院落,由此可見長公主待楚嘯天的親厚。
兩人行至到一處偏廳門口,一個長相清麗的丫環迎了過來,笑道:“世子爺和世子妃可算是來了,公主和駙馬一直盼著你們呢。”聲音清脆悅耳,十分動聽。
楚嘯天呵呵一笑,對美人和顏悅色,“讓姑姑姑父久等了,可是咱們的不是了。多日不見,蘭沁姐姐看起來仍是這麼美麗,倒讓本世子想念得緊,改天本世子同姑姑說一聲,將你要過王府里伺候吧……”
那叫蘭沁的婢女掩唇一笑,從容地說道:“世子爺仍是這麼愛說笑呢,請隨奴婢來吧。”說著,也不廢話,作了個請的手勢將兩人迎進門。
柳欣翎聽到楚嘯天這種類似紈絝子弟的調戲語氣,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大皺眉頭。就算再怎麼親厚熟悉,對個丫環如此說話,怎麼看都是在調戲人家女孩子嘛。果然是被傳稱紈絝色渣的。這一刻,柳欣翎突然有些醒神過來,無論他現在對自己再怎麼好,他也是個男人,且有男人的劣根性,等他膩了的時候,相信府里很快就會迎來新人了吧。
想到自己以後要與無數姿容各異的女人稱姐道妹,柳欣翎心口泛起了一陣噁心,這幾日被楚嘯天對自己的好所迷惑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算了,這是古代,別奢望太多了!
兩人進到室內,便見到一群丫環嬤嬤中,端坐在首位的長公主與其駙馬謝若瀲。
長公主的長相隨了安陽太妃,今年雖然近四十了,但因保養得宜,看起來就仿佛三十左右的女子,風華未滅,更添風韻,一雙丹鳳眼波光瀲灩,極其風騷,微微一挑,勾得人心都蘇軟了幾分。駙馬謝若瀲也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五官柔和,面容俊美,未語已含三分笑,端的是風流倜儻,那種成熟男人的韻味是年輕男子無法比擬的。夫妻倆坐在一塊兒,給人一種天作之合之感,仿佛世間沒有比他們更相配的一對了。
柳欣翎悄悄看去一眼,心中讚嘆,果然是當年最具風彩的一對夫妻。
楚嘯天攜著柳欣翎去給兩人請安敬茶。長公主與駙馬喝了新婦的茶,雙雙都給了見面禮,含笑地問一些問題。柳欣翎剛嫁為人婦,很多事情不懂,幸好長公主問的一些都是家長里短的事情,她這些天也有作功課,對答如流。只見他們來了,卻未見安陽王妃,長公主自然相詢,待柳欣翎告訴緣由,長公主嘆了一聲,面露悵然,只叫她好生歇息便作罷。
這兒只有長公主與其駙馬,長公主所出的兩個孩子並不在這裡。長公主笑道:“也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來,顏兒一早就帶著錦兒和一群好友去逛園子了,稍會等他們逛盡興了,我再叫他們過來與新表嫂見個面罷。錦兒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天表嫂會過來,還叫顏色去逛什麼園子。欣翎你可別介意啊。”長公主嗔了一雙兒女後,笑盈盈地勸說著。
柳欣翎抿唇笑著說了聲“不會”,面上一副溫婉之色。其實她心裡清楚記得新婚之夜時,那個“錦少爺”對自己的惡意,相信今天那個錦少爺應該會想法子給她個下馬威吧。柳欣翎有些無語,也不曉得自己哪裡得罪人了,看那小屁孩子,面上一片純真,內里也不知道怎樣壞脾氣。
又說了會兒話後,楚嘯天突然想起了什麼,高高興興地看著長公主,伸手討要禮物,“姑姑,我已成親了,那株稀世難得的珊瑚樹何時送給侄兒啊?”
長公主對他的討要禮物並未生氣,反而好笑地將他湊過的臉推開,罵了聲皮猴子後,說道:“知道了知道了,等顏兒的生日過後,我會喚人將它送到安陽王府,行了吧?你這孩子真是的,姑姑會賴了你的禮物不成?”
“呵呵,看來成親了,嘯天還是老樣子呢,這可不行,你應該上些大人樣了,要對妻子和家庭負責,這樣你父親才會放心將安陽王府交給你。”駙馬在一旁笑著說道,他語氣柔和,就算是對人說教,也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並不覺厭惡。
“可不是嘛,三哥有得操心了。”長公主雖是這麼說,但臉上卻帶著寵愛的笑容,“不過嘯天這樣挺好的,只要皇上願意寵著,誰敢說他的不是?”話里話外,帶了些許的驕傲。
謝若瀲曖昧地笑了笑,不再言語。他們都知道,只要上頭最大的那位態度分明,楚嘯天就算成了個滅世大魔王,也沒人敢吱一聲。幸好他們也知道,楚嘯天是囂張撥了點兒,心地卻沒有多壞的,壞事做得,但一些遭殺頭大罪的壞事是絕對不會去乾的。
“姑姑、姑父,你們今兒怎麼一起說教了?我這不是改很多了麼?”楚嘯天不滿地哼道。
“是是是,咱們嘯天當然改很多了。不過若不是當時你十七皇叔騰出手來修理你一頓,你也不會改成這樣。看來十七皇弟果然是個讓皇室子弟都不敢惹的主兒啊。可惜他現在不在京城,若是他看到你成親了,說不定還欣慰不少呢。”
長公主說著,不由與駙馬相視一笑。從他們對視的神態與笑容中,不難讓人發現他們的感情是極好的。
楚嘯天難得臉紅起來,瞅了眼一旁的柳欣翎,語氣也弱了幾分,吭哧了半天,說道:“幹嘛扯上十七皇叔?他才不會覺得欣慰呢……”而且一想到那個傳說中短命的妒婦十七皇嬸。楚嘯天頓時有種蛋疼的感覺,聽到他們的話,心裡挺不舒服的。
柳欣翎插不上話,不過見到楚嘯天這副氣短的話,倒是又驚奇幾分。上次新婚第一天去給公婆敬茶時,安陽王也說過楚嘯天被先帝的十七皇子、當今天的肅王修理過的事情,看來其中緣由必不簡單,才冶得這京城一霸氣勢也弱了一半不止。
謝若瀲坐了會兒,便出去前廳招待今天來與宴的賓客去了。畢竟他們辦這個宴的目的是為女兒挑選合心的女婿,可不能將賓客晾在那裡,由個管家招呼。
當然,今天長公主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沒有多少時間與楚嘯天聚一起說話,她還要去招待一些前來慶生的女眷,還要去準備宴食等東西。與楚嘯天說了些話,叮囑他一些事情後,就讓他們去準備好的客房歇息了,等宴席開始再過去。
楚嘯天對長公主府熟悉得就如同自家一般,自然不需要長公主叮囑什麼了,離開偏廳後,兩人只帶了安陽王府的兩個丫環,便往客房行去。
路上,楚嘯天興致勃勃地同柳欣翎說著長公主府沿途景物,一路說得高興。柳欣翎面上帶笑,不慍不火地應著,表面看起來溫溫婉婉的,一副以夫為尊的模樣,只有熟悉她的人才會知道她這表相,表明她是與人拉開距離的。
楚嘯天說了會兒,也發現柳欣翎淡然的態度了。他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在陌生的地方拘束了,遂笑道:“來,翎兒,我帶你去看姑姑府里栽種的花,那可是個百花園,京城裡名貴的花種這裡都有哦~~”
柳欣翎既已嫁人,自然要做好自己的本份,深知這時代以夫為天。在外頭,無論她多無奈不舒服,仍是會給足會丈夫面子。是以他拉著自己往公主府的另一處園子行去,柳欣翎並無太多反對。
百花園是公主府里專門種植名花異糙的一處園子,裡面可以說齊集了數不清的名花種類,種類之多,連皇宮的御花園也難以比擬,是京中有名的一景,讓多少京中權貴趨之若鶩,希望能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