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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重節長公主府之船遇襲一案擱著有一個月了,刑部的剛探查了些消息便送了過來,這事雖然是刑部負責,實際上安陽王也可以去了解詳情的,這也是崇德皇帝對安陽王一脈的榮寵,方讓安陽王越俎代庖去湊和,刑部的得了皇帝的命令,也會第一時間將查到的信息交給安陽王有過目。
安陽王神色有些沉重,輕道:“是安順王。”
楚嘯天一聽,面色有些古怪,“安順?”
安陽王見他面色古怪,哪有不明白的,當下好笑又好氣,“是西北的安順王,你的五皇叔,可不是你身邊的那個叫安順的小廝。”安陽王搖頭,這熊孩子喲,當初是怎麼為安順取這個名字的喲,幸好那時安順王已經去了西北,所以才沒有有議異。從這中,安陽王也可以看出自己兒子二貨的本質,什麼名字不取,就取了這麼個名字,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安陽王仔細想了想,好像安順賣身進王府時,是十年前吧,十年前安順王已經在西北眯著了,楚嘯天當時為個小廝取了這麼個名字,也沒有人有多大反應。
楚嘯天嘿嘿笑了笑,爾後想起正事來,神色一凝,說道:“爹,安順王吃了熊膽子不成,敢派人來京里生事?”說到這,楚嘯天又想到他家娘子兩次遇險,似乎都和安順王有關,頓時磨牙霍霍。
“其實也不一定是安順王所為,只是有些證據指向西北罷了,不過本王懷疑安順王肯定是參和了一腳的。”安陽王揉揉眉心說道:“我這個五弟,素來是野心勃勃,若是這些事是他指使的,本王也不會奇怪。當年為爭那位子,所有的皇子都被卷了進來,我與你姑姑私下都支持皇上,安順王幾次拉攏我和你姑姑,卻未想咱們已經站了隊了,等皇上成功登基後,安順王免不了惱恨咱們,甚至曾一度與為父撕破了臉面……”
楚嘯天也不是沒腦子,聽罷挑起眉,“爹,這五皇叔未免太輸不起了吧?成王敗寇這種道理連都懂,他竟然悟不明白?這得多腦障啊……還有,我才不相信這麼多年他沒行動,現才來給咱們下絆子哩,這不合理。”
“確實。”安陽王聽到兒子的話,心裡有些欣慰,看來兒子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行動快於腦子的,欣慰啊。“安順王很有野心,其實當年他也差點得到了那位子。只是棋差一著,誰想到最後卻是十弟坐上了那位子……”想起當年那些事情,無論在宮裡宮外,皆不得安生,就算在自己的府里也得小心翼翼,安陽王至今想起仍心有餘悸。“這些年來,他在西北小動作不斷,皇上卻睜隻眼閉隻眼沒搭理他。誰知他現在又將主意打到咱們這兒來了。”
“爹,這五皇叔是傻的麼?”楚嘯天一副驚訝的表情。
不能怪楚嘯天驚訝,崇德皇帝繼位十二年,吏治清明,海清河晏,權力越發的集中,皇帝的位置坐得穩穩噹噹,只有傻子才會選擇謀反。楚嘯天雖然沒有什麼大的野心,但也知道這種時候還想謀反的絕對是傻逼一個。
安陽王聞言有些好笑,可不是傻的嘛,皇上當年還是十皇子時,能隱忍潛伏那麼深連先帝也沒有捉到他的把權,最後在眾皇子慘烈撕殺中,卻讓他坐上了那九五至尊的位子,可見是個城府深不可測的,而這些年來看他施政的手段,也可窺測一二。安順王想謀反,估計最後只會讓皇帝下定決心將他收拾了罷,看他還怎麼蹦Q。安順王這些年在西北經營這麼久,面上臣服,心裡卻一直不服的,這般心思他都猜測得到一二,估計皇帝也是知道的,就看安順王什麼時候反了,恰好讓皇帝有了理由收拾他罷了。
“為父估計安順王謀劃這些事,目的是拿長公主來威脅我,讓我幫他。”安陽王將自己推測的事情說出來。“這些年來,暗地裡他倒是多次派人來拉攏我,只是我一直未曾回應過他。可誰知他會從長公主那裡下手。”說到這個,安陽王也有些生氣的,誰不知道他與長公主一母同胞,感情是極好的,長公主府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安陽王現在慶幸,幸好那兩次的擄事件中,謝錦瀾姐弟倆都平平安安的沒有事情。(應該感謝兒媳婦這個意外~~)
“幫他?”楚嘯天冷笑,“他將別人當成笨蛋不成?拉攏不成就威脅,腦子有病的才會去幫他。”
安陽王嘆了口氣,“嘯天,安順王應該很快有動作,你得小心……”
楚嘯天戳斷了他的話,“爹,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哼,我等著,看他們敢再做什么小動作,本世子掐死他們!”說著,掰著手指發出嘎吱聲,一臉獰笑。
安陽王撫額,這熊孩子喲,就不能聽人將話說完麼?不過想起他身邊的那十個大內侍衛,估計他也出不了什麼事情。
雖然楚嘯天很遺憾不能直接為自家娘子被擄及落水一事報仇,不過他等著安順王謀反後被皇帝收拾的那一天,不介意去踩幾腳出氣。
了解了情況,楚嘯天也沒再說什麼,正準備出去時,又想起剛才的事情,說道:“對了,爹啊,那梅業濱什麼的你就不要去理他了!這事可得瞞著娘啊,若是她知道你有私生子,哼哼!”
“……”
安陽王原本欣慰的心情變成了爆怒,終於忍無可忍:“本王沒有私生子!臭小子,你想氣死本王不成?”私生子什麼的,安陽王覺得很刺耳,先前因為心裡裝著事情才沒同他計較,現在又聽到兒子這麼說,自然也無法忍受了。
楚嘯天撇撇嘴,“沒有就好,那梅業濱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我可不承認他是我兄弟。”如果說先前梅業濱的長相讓他感覺到有些厭惡,那麼梅業濱安排的那一齣戲,就讓他生厭了,所以當時才不客氣地揍下去了。
安陽王嘆了一聲,“嘯天,為父只是想查明一件事情……”
“什麼事?”楚嘯天狐疑地問。
安陽王卻閉嘴了,無論楚嘯天怎麼問都不說,甚至直接將他轟出了門。
楚嘯天撇撇嘴,心裡琢磨著,或許他老爹執著於梅業濱可能不是“私生子”的身份,不過嘛,只要一想起今天梅業濱那種眼神,他就覺得厭煩。楚嘯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那麼討厭,可是直覺讓他對梅業濱討厭得緊。
安陽王待兒子走後,在書房裡坐了會兒,終於放下手中的東西,整了整衣冠,朝安陽太妃所居住的榮瑞堂行去。
自從十二年前崇德皇帝登基,安陽太妃被安陽王從宮裡接到王府榮養後,便開始了深居簡出的生活。一般無大事,她都會呆在榮瑞堂里安心禮佛,可謂是足不出戶了。
安陽王來到榮瑞堂里的佛堂前,讓去通知裡頭的太妃一聲,得到許可方進去。
安陽太妃跪坐在菩提上捻著一串佛珠,眉目祥和,聽到腳步聲,方睜開眼睛。
安陽王上前請了安後,跪坐在一旁的菩提上,讓伺候的下人離開後,對著太妃欲言又止。
“娘……”
安陽太妃神色淡然,“景陽,你今天突然來,可是何事?”
安陽王垂下眼,恭敬地說道:“娘,兒子找到那個孩子了。”
安陽太妃愣了愣,很快便明白過來,“你確定?”
安陽王搖頭,“不確定,可是,他不只長得像娘,也像我。第一次見到他,兒子就覺得他一定是當年那個失蹤的孩子。娘,兒子……”說到最後,安陽王已經激動起來。
“景陽,稍安勿躁!”安陽太妃很快便收拾了表情,說道:“不管他是不是那個孩子,此事皆要從長計議。而且,我不允許有誰威脅到嘯天的位置。”
安陽王一聽,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神色變得陰鬱。
安陽太妃閉上眼,念了聲佛號,方說道:“那孩子當年離奇失蹤,所有人都認為他已死,如今他是以什麼身份出現,養大他的人家是幹什麼的,你若是要認回他,要置嘯天於何地?他會不會埋怨自己的命運不公,認為嘯天搶去了他的地位?景陽,這事得好好考慮好,該怎麼安排都得有個章程。”
聞言,安陽王痛苦地閉上眼睛,心頭滿是苦澀。
從書房出來,楚嘯天原本想回攬心院的,忽然想起了今天出門買的東西,便帶著楚三和楚四一起往落仙院行去。
安陽王妃此時正在落仙院裡的荷花池旁餵魚,聽到丫環說兒子過來了,趕忙將魚餌放下,往偏廳里行去。
安陽王妃剛進到偏廳,便見兒子抱著幾樣東西放到桌上,見到她,高興地說:“娘,兒子今天出去給您帶了些東西回來。吶,您看看,都是我媳婦給您挑的,兒子也覺得挺好的。”
玉娘上前接過,安陽王妃含笑看了看,有吃的也有賞玩的,不是什麼貴重玩意兒,但是兒子親自拿來的,勝在心意,讓她感到窩心。剛才兒媳婦回來時,也過來給她請了安,從兒媳婦知道兒子直接去書房找王爺了,她還有些擔心不知出了何事讓兒子一回來就找王爺,這父子倆會不會又吵起來之類的,問兒媳婦,她也說不知道,更讓她有些憂心。現下見兒子笑吟吟的模樣,看來今天這兩父子倒沒有吵架。
楚嘯天聽到柳欣翎剛才過來請了安,嘿嘿地笑道:“這些東西都給下人拿著,我剛急著去找爹,倒是忘記讓她一起帶過來了。”
“這麼急,可是有什麼事麼?”安陽王妃擔心地問道。
楚嘯天搖頭,“沒有,只是刑部的事情,娘不同擔心。”
安陽王妃聽罷,便不再多言。安陽王妃是個典型的古代婦人,對丈夫兒子的工作,她從來不多問,免得問到了不該問的東西。
母子倆又聊了會兒,天色稍晚,楚嘯天正欲離開時,安陽王妃突然將他留下,讓嬤嬤將兩個穿著打扮都比一般的婢女來得好的兩個少女帶過來。
楚嘯天只是瞥了一眼,雖然覺得這兩個女人長得雖然不是多美麗,但那體態風流,還是挺勾人的。可是想起安順曾說過,女人大多不喜歡自己丈夫看別的女人,相信他家娘子可能不喜歡他多看別的女人,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安陽王妃淡淡地說道:“嘯天,當初成親前娘將你院子裡的那些女人都譴出府里,雖然是為了你好,但也弄得你院子裡現下沒有什麼人伺候你,你看這兩人怎麼樣?你若是喜歡,可以先讓她們做個通房丫頭,等你媳婦懷孕了後,若她們肚子爭氣,便給她們個名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