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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力氣大了點?”崇德皇帝挑眉,一臉不信。
“皇叔!”楚嘯天拉長了聲音。
崇德皇帝哈哈大笑起來,指著他道:“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不就是想為你媳婦兒遮掩她有怪力的事情嘛,這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你不想讓人知道,朕會讓他們閉嘴的。不過,女人擁有這等怪力,實在是……”說著,崇德皇帝一臉同情地看著楚嘯天,心裡突然有一些愧疚沒調查清楚便將這麼個女人賜婚給了楚嘯天了。
崇德皇帝雖然沒有將話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話里未完之意。
楚嘯天卻未在意,嘿嘿笑道:“皇叔,臣覺得她很好,不管她力氣有多大,她都很弱,臣一看到她,就覺得她需要保護的。”
紫辰殿裡,除了崇德皇帝與楚嘯天,就只剩下了劉公公一人伺候。劉公公對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見怪不怪了,崇德皇帝確實如外界所傳般寵信楚嘯天,比宮裡的一些皇子還要縱容寵愛,是以楚嘯天在他面前一向是比較隨意的。劉公公看了這麼多年,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明白崇德皇帝的心思,這楚嘯天,也不知道哪裡觸到了皇帝心裡的那根弦,楚嘯天的存在,仿佛用來彌補皇帝曾經未曾有過的少年時代。如此說來,只要楚嘯天此生不謀反,皇帝甚至願意讓他榮寵到老罷。
兩人說了會兒話後,話題轉到了昨天那批綁匪身上。
“皇叔,臣聽臣的世子妃說,那些綁匪曾經說過,他們的目的是安陽王。以臣之見,他們先前要捉謝錦瀾,恐怕是想用他來威脅臣的姑姑長公主,然後借長公主之手來對付我爹,或者是想要以此做交易,要我爹做些什麼……”楚嘯天邊說邊回想著昨天的事情,還有昨晚睡前柳欣翎告訴他的事。因覺得事情不簡單,所以楚嘯天方會在天亮時就進宮來。
崇德皇帝聽著他的分析,眼神變得深邃,等楚嘯天說完後,一臉詢問地望向他,要他作個表示時,方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不過此事還未查明,一切皆有可能。好了,這事兒朕交給你爹來處理了,你不用太過關注。”
楚嘯天頓時不樂意了,“皇叔,他們抓了臣的媳婦,臣……”
“你想怎麼樣?”崇德皇帝見他滿眼煞氣,一副要人倒霉的模樣,不由得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你曾經不是告訴過朕,夢想做個紈絝子弟一輩子麼?想那麼多做什麼?你若願意一輩子做個紈絝子弟,朕也能護你到老。”
說到這個,楚嘯天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期期艾艾道:“皇上,你能不能別提臣以前的這種幼稚想法了?自從十七皇叔將我修理了一頓後,我明白了很多,也不想像以前那樣了。況且我現在娶了媳婦,要對家庭和父母妻兒負責,切不可再像以前般胡作非為了。”
聽他這麼一聽,崇德皇帝頓時想起了兩年前的一樁事情。那時楚嘯天才是個讓人恨不得抽死的混蛋,什麼渾事都能做得出來,從來不計後果,不知讓多少人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讓安陽王從此絕後。直到兩年前的一天,楚嘯天在白馬寺里惹到了肅王妃,當場被肅王抓包,於是人生的轉折點便在這裡開始。楚嘯天那時可不只被肅王妃傷著了男人的根,後來還讓肅王出手將他修理了一頓。崇德皇帝一想到那時肅王騰手修理楚嘯天的事情,頓時汗顏,同時也對這個竟然被肅王折騰那麼慘還沒有壞掉的侄子生起一種敬佩感。
可以說,不是任何人被肅王修理過後不只沒有萎靡不振,從此人生黑暗,反而像是醍醐灌頂一般醒悟過來,從此走上了正途。只有楚嘯天這個奇葩才會一反常人所想,竟然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呵呵,看來朕的皇弟倒是將你教得極好。”說到遠在桐城的肅王,崇德皇帝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楚嘯天哪不知道他那十七皇叔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恐怕連老娘老婆和兒子加起來也比不上肅王在皇帝心裡的一根手指頭的。所以對肅王,他從來都是帶了點莫名的敬畏,從來不敢惹到他。二年前白馬寺的那一次,肅王真真是讓他明白了什麼叫生不如死,也完全將他以往的三觀顛覆了個徹底。
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皇叔,嘯天雖然不才,不過十七皇叔教我的東西我已經勞勞記著了。我以後也會向十七皇叔學習,為您分擔政務的。”楚嘯天一臉嚴肅地保證。
崇德皇帝一聽,連連說了聲好,不過突然想到了什麼,繃著臉說道:“肅王的行事與品性你可以學,但是切莫要學他對待女人的態度。你爹安陽王還盼著你多納幾房美妾給他多生幾個孫子呢。”
楚嘯天滿臉黑線地看他,“皇上,你的眼睛笑了。”所以別以為繃著個臉他就不知道皇帝心裡其實在偷笑。
京城裡誰人不知肅王娶了個妒婦,成親幾年,整個肅王府,除了肅王妃一人,肅王身邊連個通房丫環也沒有,生生讓人看了回笑話。而太后賜給肅王的宮女除了最初莫名死了的那個,其他的不是被肅王退回來,就是莫名的被譴出府了。至此,肅王只守著肅王妃一人,肅王妃連肅王去了桐城,也能捨得京城的榮華富貴跑去那種窮山惡水之地,就只為了守著丈夫,不給太會派別的女人過去。
都說肅王克妻絕子,與肅王沾上關係的女人都會死於非命。只有現在的肅王妃不只活蹦亂跳地活著,還在去年年底平安產下一個女兒,讓京城裡的許多賭坊差點破產。所以,京里的人對肅王妃那是眾說紛紜,好壞皆有的。
“朕沒笑。”崇德皇帝一臉嚴肅,“肅王是個執拗的,朕的話他從來不聽,所以你可別學他和朕頂嘴,也別學他將個女人寵上了天。”
“皇叔放心,臣最聽你的話了。”楚嘯天趕緊肅容保證,心裡偷偷說:他家娘子那麼溫柔體貼的人,就算他將她寵上天,她也不會做什麼過份的事情。嗯,所以他也將她寵上天沒關係的。
兩人繃著臉說了一會兒後,楚嘯天突然想起了還有件事情,厚著臉皮說道:“對了,皇叔,我想再向你要個人。你能不能將宮裡的一個武功最好的侍衛給我。”
崇德皇帝挑眉,“你要侍衛幹什麼?難道朕給你的那十個數字侍衛還不夠?”楚嘯天身邊有十個被取了楚一到楚十的名號的十名侍衛,皆是楚嘯天十八歲加冠之時崇德皇帝賜給他的,已經成了他的心腹侍衛了。
“皇上,我想學武。自然想跟武功最好的師傅學了。”楚嘯天理直氣壯地說。
聽他這麼一說,崇德皇帝終於繃不住臉,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朕知道了,你是打不過你媳婦兒,所以想學些武功給自己增加籌碼是吧?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楚嘯天被他笑得滿臉通紅,但又反駁不了,不由得只能紅著臉站在那兒等皇帝笑個夠。若是別人敢這麼笑他,他早已撲上去直接將人打死打傷讓他再也笑不出來,但這人是皇帝,皇帝再縱容他他也不敢這麼放肆的。
“皇叔,能不能別笑了……”楚嘯天小聲地說,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
崇德皇帝笑了一陣,終於大發慈悲地說:“好了,朕不笑了。你要的人朕會給你的,稍會朕會讓他去安陽王府找你。”
“多謝皇上。”楚嘯天這才一臉高興地跪下謝恩。
看他這模樣,崇德皇帝又忍不住笑了。
叔侄倆又說了會兒話,楚嘯天目的達成,終於告辭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崇德皇帝繃著的臉一松,揉揉太陽穴,仿佛自言自語說道:“這小子,根本沒有將朕說的話放在心上嘛。”
劉公公小心地偷覷他一眼,心說他變成這樣還不是您老人家將他給寵的?可謂是比人家老爹還寵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楚嘯天其實是皇帝的兒子呢。
“哎,劉公公,你說,朕怎麼覺得照這個勢頭下去,安陽王世子也許會同肅王那般,以後只要一個女人就行了呢?”崇德皇帝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個……”劉公公的汗都要流下來了,斟酌著話語:“奴才也不知道,不過看安陽王世子昨天的表現,似乎很重視那世子妃……”
崇德皇帝也想起昨天楚嘯天一身煞氣進宮找他借人要令牌時的模樣,頓時覺得安陽王可能這次的主意打錯了。安陽王原本為兒子求娶個小官之女,是為了子孫後代,可卻沒想到這兒媳婦也許是他兒子的魔障,以後有得磨了。
柳欣翎醒來時,覺得全身乏力,一時間不知今夕是何昔。
“小姐,您醒了?”一隻手將床幔撩起,墨珠的聲音響起。
柳欣翎應了聲,眯著眼睛伸出手讓墨珠將她扶起,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快午時了。”墨珠答道,去取了衣服伺候她穿上。“世子早上出門時吩咐了咱們不要吵您,讓您睡呢。”
柳欣翎吃了一驚,竟然這麼晚了。不過聽到墨珠的話,又放下心來。反正她婆婆昨晚也吩咐她這幾天不用去請安,睡得遲些也沒關係。
墨珠邊伺候柳欣翎梳洗邊說道:“小姐,世子爺很體諒你呢。昨天發現你不見了,世子爺的表情好可怕,奴婢看著都有些發悚。小姐,其實世子爺挺在意您的,並不像外頭所說的那麼一無是處。”
柳欣翎聽著墨珠的話,想起昨夜在那間簡陋的農舍里楚嘯天的話,心裡弦微動,沉吟不語。
墨珠為她梳好頭髮,便出去叫膳了,不多時,綠衣等人已經將午膳準備好了。
柳欣翎剛坐下拿起筷子,便見一身朝服的楚嘯天進來,身後跟著小廝安順。
“娘子,你怎麼不多休息?”楚嘯天一進門劈頭便問。
大概是想起昨天晚上在農舍時的事情,柳欣翎心情有些好,朝他溫溫婉婉地笑著,“我也是剛醒。夫君可是用膳了?”
“沒呢。”
楚嘯天說著坐了下來,丫環趕緊將一副乾淨的碗筷擺上來。
兩人安靜用過午膳後,楚嘯天讓人拿來膏藥為柳欣翎額上的傷塗抹藥一邊說道:“這兩天你多休息,過兩天我的假期結束了,不能在家陪你了。”
“哦,知道了。”
柳欣翎對有沒有他陪倒是沒所謂,不過見他雙眼亮晶晶地盯著自己,有些不習慣地側側身,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楚嘯天見因為得能充足的休息而顯得粉嫩嫩的媳婦,心裡頭又熱了起來,不禁握著她的手細細摩挲著,連眼神也變得深邃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