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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姨娘進門三年,連安陽王妃都在她手裡吃過幾次暗虧,不敢再小視這個女人。
老實說柳欣翎只要一想到自家那公公那堪稱後宮的女人,心情實在是難以言喻啊。新婚的幾天後,安陽王妃便讓她見過府里的幾個比較有身份資質的側妃姨娘了,對這些容貌各異的女人,柳欣翎每每只要一想到她們都是自家公公的小老婆,心裡就有些發懵,繼而有些擔心楚嘯天會不會以後也學他爹那般一堆女人往床上弄。
當然,安陽王這行為並沒有人說他花心好色,因為眾所周知安陽王只是想要孩子想瘋了,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讓他傷透了腦筋,他想再有幾個孩子也是值得原諒的,所以女人越來越多,但卻沒有再生了。
可是,與安陽王不同,楚嘯天若也學他爹的行為,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個色渣。
擔心完了楚嘯天后,柳欣翎又想起這時代的婆婆最喜歡往兒子房裡塞女人的事情。“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話聽來覺得很有道理,但要實施起來太難了,這個時代,女人太過依靠男人,不能得罪男人,那隻好去為難女人了。做婆婆的也是從媳婦一步步熬成婆的,雖然她們不見得會喜歡丈夫有身邊有別的女人,但她們大多會喜歡往兒子房裡塞女人,不只是對兒子寵媳婦時覺得兒子被別的女人搶走時生起的心酸,也有種想通過自己安排的人去掌控兒子的後院之類的心思……
總之,柳欣翎沒法理解那些婆婆的心思。而她現在剛嫁過來,相信安陽王妃不會那麼快塞人過來給她沒臉,所以這段時間還是將攬心院管理好先。
柳欣翎先是恭敬地上前給安陽王妃請了安,然後方按照對妾氏長輩的禮給了側妃和姨娘請安。雖然這兩位皆是長輩,但因柳欣翎是世子妃,且會是這府未來的女主人,是以這兩人也不太敢受她的禮,皆是半側坐著受了她的禮。
安陽王妃美目一轉,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安陽王妃如同全天下的正妻一般,不待見丈夫的其他女人,但她的表面功夫做得好,讓人覺得她是個寬容的主母。此時見到兩個妾氏皆不敢受兒媳婦禮的模樣,心裡甚是滿意的。
當然,安陽王妃更滿意的是兒媳婦的守禮懂事,兒媳婦擺明著尊重她這個婆婆,丈夫的妾氏連媳婦的禮也不敢受,讓她心裡有幾分解氣。特別是昨晚丈夫宿在周氏那兒,今天周氏便穿著一身光鮮亮麗的來給她請安了,這不是擺明來氣她麼?
柳欣翎不知道安陽王妃的心中所思所想,對安陽王妃問的話都一一回答,加上她人長得秀麗,看著就是個溫婉端莊的,進退得體,讓安陽王妃十分滿意。
又說了會兒話後,柳欣翎方告退了。
回到攬心院,無事可做。
她現在是新婦,上頭有祖母,祖母下來有婆婆,然後才到她。祖母安陽太妃雖然一心禮佛深居簡出,但還有厲害的婆婆在上頭鎮著。所以管家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輪到她這做媳婦的來管。不過這樣一來,暫時也落得個輕鬆,以後的事情,就以後說吧。
柳欣翎坐了會兒,想起昨晚那個叫緋纓的丫環受傷的事情,叫來綠衣詢問。
昨晚的事情她雖聽綠衣說了,還是弄不明白緋纓為何會被楚嘯天踢傷,那時不好細問,現在有時間了倒可以詳細了解一下。
“綠衣,緋纓傷得怎麼樣了?”柳欣翎喝了口茶問道。
綠衣跟在柳欣翎身邊有七八年了,是比較得柳欣翎信任的丫環。現在楚嘯天不在,倒是恢復了些活潑性子,說話也利索多了。
“小姐,大夫說,緋纓傷到了心肺,估計一個月內不能起身了。”
柳欣翎怔了一下,她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綠衣,你知道為何世子會踢傷緋纓麼?”
綠衣看了她一眼,小聲地說:“小姐,其實……也不怪世子,是緋纓那時候突然倒在世子懷裡,世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罵了聲賤人,就一腳朝她心窩子踹去……”
綠衣雖然很害怕喜怒不定的世子,但好歹世子爺是自家小姐的丈夫,她自然是向著自家小姐的,對緋纓的做法也頗為不贊同。
聽綠衣這麼一說,柳欣翎如何不明白,是緋纓起了心思。一般來說,為醉酒的主子更衣什麼的,很容易便被醉得糊塗的男主人直接拖上床那啥那啥了。一般的妻子見到這種情況,雖然心裡會不舒服,但若是賢惠些的,絕對會腦抽地由著自家老公將人給OOXX了。就算沒有OOXX成功,只要那丫環被抱過了,親過了,也算得上是丈夫的女人了。心地好點的主母,會留下那丫環以後備用;心地壞點的,直接將人打發遠點;若是惡毒的,還不是直接打死了了事。
柳欣翎想,是不是她給人感覺太過和善柔弱可欺了,才會讓個丫環敢在她房裡對她男人投懷送抱?而且那緋纓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公然勾引世子?
“小姐,緋纓以前是在落仙院當差的,後來皇上下旨賜婚後,因為攬心院缺人,王妃便讓緋纓、綠紗兩人過來伺候。”綠衣這些天也沒閒著,倒是打探了些消息,摸清了攬心院裡的人的來歷。
柳欣翎微微蹙起眉,既然是她婆婆的人,自然是不能出手了。雖然有些可惜,但她並不想弄僵婆媳關係。不過,轉眼一想,緋纓受傷的事情可不是她乾的,安陽王妃就是知道了相信也不會對她有什麼意見的。
對楚嘯天直接踢傷人的行為,柳欣翎一時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昨晚看他滿臉煞氣,顯然是十分厭惡的。緋纓生得也不差啊,怎麼他不只沒有動心反而直接將人踢傷了呢?
柳欣翎搞不懂楚嘯天的想法,抿抿唇,對忐忑不安的綠衣說道:“你去讓緋纓好好養傷,其他的,等她養好傷再說罷。”
綠衣一聽,便知道自家小姐或許不會對緋纓做什麼,但斷不會讓她在房裡伺候了。
等綠衣下去,墨珠端了蠱湯進來,放到柳欣翎面前。
“這是什麼?”
“王妃吩咐廚房的廚子為您做的湯。”
墨珠將那蠱湯打開,一陣食物的清香味兒撲鼻而來。墨珠盛了一碗給柳欣翎,見她臉上雖有狐疑,但慢慢地喝著時,繼續說道:“這湯是給您調理身子,以後好生養的。”
“噗——”柳欣翎一口湯噴了出去。
墨珠很淡定地遞過一條乾淨的手帕,“小姐,王妃吩咐廚子這一個月都會給您做湯和藥膳,就算您噴了這次,下次仍是要喝的。”
柳欣翎滿臉黑線,“我只是一時太意外了,並不是不想喝。”她現在才十六歲,雖然這麼早嫁人是不得已的,但懷孕什麼的,她實在是沒有心理準備啊。十六歲生孩子什麼的,是不是太不保險了?
“哦~~”墨珠點點頭,繼續說:“小姐,反正你嫁了人後,早晚都要生的,不如趁現在一舉懷上,也免了很多麻煩。至於世子……奴婢相信他會很聽您的話,不敢亂來的。”
“為什麼這麼說?”柳欣翎真不知道她的篤定從何而來。
“奴婢看得出來世子爺很在乎您,既然他連您的怪力都能接受了,也知道您的厲害,所以他絕對不敢做出什麼讓您生氣的事情的。”
墨珠的話總是一針見血,柳欣翎雖然直覺不能相信,但心裡總有種希望如此的想法。女人嘛,誰不希望自己有個美好的婚姻,若是丈夫敬愛自己、不搞三拈四,那麼就更好了。
可是,這可能麼?
楚嘯天心裡覺得不舒服,總有種倒大霉的預感。想了想,便將安順拎過來,問道:“安順,你將昨天的事情告訴本世子一遍。”
安順瞄瞄他嚴肅的臉,問道:“世子爺,您記得多少?”安順從小便陪楚嘯天長大,自然知道楚嘯天的酒品,他喝醉灑後,有些事情會記得,有些事情卻模模糊糊,所以他要先問清楚他還記得什麼。
楚嘯天自然有記得在床上做到一半就睡著的事情,每每回想到自己吃肉吃到一半就睡了,真真是捶胸頓足也無以排譴那種悔恨之意。
安順見他臉色古怪,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不過,好像絕對是個會讓他很後悔的事情,因為他家世子爺的表情很糾結,然後又很蛋疼。
“安順,別管本世子記得多少,你全都說一遍。”楚嘯天不耐煩地說。
安順不敢惹毛他,當下簡練地將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楚嘯天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粗暴地打斷了安順的話,恨恨地說道:“賤人,竟然敢打本世子,本世子要將她丟到鎖歡閣里接客,夜夜被-操!!”
安順縮著腦袋,知道這霸王龍是氣得狠了,才會這麼口不折言,幸好現在是大清早,行人不多,不然聽到他的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地痞流氓呢。
楚嘯天罵了一陣,讓安順繼續說。等安順說到柳欣翎的表現,楚嘯天的心吊得老高,當知道柳欣翎啥表示也沒有,楚嘯天心裡又覺得很失落,失落中,又有些委屈與難過。
明明不是他想要那個什麼翠儷閣的花魁的,可為毛事情變成了他的錯了?難道他這些天來的表現都是假的,沒有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世子爺?”安順小心地喚了聲。
楚嘯天回神,將那股複雜的情緒壓下,朝五城兵馬指揮司行去。
楚嘯天剛進門,便見東邵敏錢東等幾人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做出一副愧疚萬分的模樣。
楚嘯天冷哼一聲,將配刀放到一旁,捏了捏手指頭,滿臉煞氣地說:“你們幾個一起上吧。”
眾人面面相覷,嘴裡泛苦。他們哪敢真的上去圍毆這混世魔王啊?而且以武力值來說,也素來只有混世魔王一個圍毆他們啊?這不是擺明著讓他們上去當沙包麼?
一刻鐘後,楚嘯天神清氣慡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一派悠閒。
地上,又躺了一堆哀嚎的人,一臉的鼻青臉腫。昨天的傷還沒有消腫,今天又添新傷,這日子沒法過了。
“邵敏,那個膽大包天地敢打本世子的賤女人呢?”
一看混世魔王那滿臉煞氣的模樣,在場的人皆知道蘇水潔這次凶多吉少了,那麼個大美人,真是太可惜了。
“頭兒,蘇水潔姑娘被人贖身帶走了。”邵敏苦著臉說道。他知道蘇水潔昨晚的舉動定然惹毛了頂頭上司,是以對蘇水潔的事情很關注。也不負他所望,蘇水潔剛被送回了翠儷閣不久,就有人過去為她贖身了。
“誰?”楚嘯天臉色黑沉沉的,直覺有人同他作對。
“是、是靖王府的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