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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夫開了藥後,楚嘯天便讓人付了雙倍的診金,又好好地將大夫送回家去。大夫在聽到管家稱呼那一臉兇相的男人為世子爺時,方知道這在是安陽王府,而那位一臉溫婉和氣的夫人是安陽世子妃,兩個孩子便是世子妃所出的龍鳳胎了,不由心中暗暗吁了口氣,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犯二罵這些人三更半夜將自己扛過來的行為是折騰人。
送走了大夫,又讓人去煎藥了後,柳欣翎和楚嘯天還有兩孩子一起擠坐在一張長榻上,二寶小包子仍緊緊地窩在母親懷裡不肯稍離,臉蛋憋得紅撲撲的,一臉不安。
“二二不怕啊,哥哥已經沒事了。”楚嘯天心疼地摸摸小傢伙的臉蛋哄道。
大寶小包子純粹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標準的挨打不計數的孩子,見平時懶洋洋的妹妹這模樣,也趴過去,在妹妹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笑得沒心沒肺地說:“二二,乖乖~~”
二寶瞅著他,小鼻子抽了一下,指著哥哥臉上的紅痕,又一臉泫然欲泣。大寶馬上將臉湊過去,然後撅起嘴。二寶猶豫了一下,也伸出小臉,在哥哥臉上的那道紅痕上啵了一口。
“哎,上面還塗了藥呢。”柳欣翎好笑地拿帕子來給女兒小嘴上沾到的藥膏給擦去。
聽罷,楚嘯天和大寶都笑呵呵的,沒當一回事兒。
柳欣翎又感覺到一種滄桑感由心而發,特別的無力。
不過,兩個孩子終於恢復正常,也和好了,讓作父母的都鬆了口氣。心神一放鬆,便開始查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寶怎麼突然跌到亭子外呢?看樣子,應該是二寶推的。”楚嘯天摸著下巴推測,“按理說,二寶沒有那力氣啊,怎麼能將大寶推得那麼遠呢?”
柳欣翎瞧著兩孩子膩在一起,你一塊月餅我一塊月餅地分著,想了想,拿了個兩孩子常玩的撥浪鼓過來,遞給二寶,說道:“二二,來,捏捏這個東西。”
二寶瞅了她一眼,有些疑惑的模樣,然後聽話地用小胖手接過,小手如往常般捏了捏。
撥浪鼓的木柄從白嫩嫩的小手中叭唧一聲斷了。
小包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木木地看著自己的小手,然後又瞅瞅父母,又是一臉的不安,顯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
大寶一見妹妹的動作,馬上興奮地趴過去,很慡快地將撥浪鼓的圓盤拿過來直接一把捏碎了——犯二的小包子喲,難道你以為你爹娘是讓你玩捏東西遊戲咩?
楚嘯天一臉驚訝地說道:“不會吧?二寶也有怪力?”說完,突然一臉菜色,想起自己作為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家之主,武力值竟然是最低的,如何不傷他男人的自尊心?以前想著女兒還是個正常的孩子,將她嬌嬌養著,以後全程把關,給她找個忠心不二的好夫婿,免得她被人欺負了,現在好了,她不去欺負人都算好了。
柳欣翎微微蹙起眉,又試驗了一下,終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嘯天,看來二寶也遺傳了我的怪力呢。”看了眼一臉菜色的男人,雖然很想笑,便還是給他留些面子罷,“不過二寶是要喝了酒後才會有怪力,與我正好相反。至于大寶,他倒是沒有弱點,喝不喝酒都一樣。”
楚嘯天一臉苦逼地瞅著心愛的老婆孩子,突然感覺到了一種作為弱者的悲涼。
明明他才是個身強力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為毛一在這娘三面前,他卻成了最弱的那個呢?
柳欣翎憋著笑,嗔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是個女人家,力氣大也沒用!而兩個孩子還小,需要你的庇護。況且二寶是個女孩子,哪裡能時時給她喝酒?”
柳欣翎覺得這真不是個事兒,她沒啥野心,空有怪力而無用武之地,自然也不會仗持著它去做啥事。兒子是個樂天的小二貨,被她教育得很乖很好,除了做些囧事外,不缺愛不缺鈣,不會變成個滅世大魔王危害到蒼生。女兒就更不是問題了,本就是個小懶貨,只喜歡悠懶渡日,不沾酒時就是個正常不過的孩子。
所以,這一家子裡,最兇殘最有殺傷力最有武力值的,還是某位世子爺的啦。
楚嘯天聽罷,一臉感動地用爪子握著她的手,掏心挖肺地發誓道:“翎兒放心,為夫會一生護著你和孩子們的,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你們!”
柳欣翎滿意湊過去在男人英俊的臉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嗯,我相信你。”
兩隻小包子見狀,也撲過去在男人臉上塗口水,一時間,室內一片歡聲笑語,將先前的緊張驅除。
中秋過後,天氣開始變冷了,而開陽城也時不時地下起了秋雨。
楚嘯天仍是有空便帶著大寶出去巡視顯擺,沒事就在家裡與兩孩子培養感情,日子悠閒自在。
柳欣翎在中秋那晚的意外後,開始有意識地觀察兩孩子,也抓緊教導大寶控制自己的怪力。原本她也想一併教二寶控制自己的怪力的,但想到二寶的怪力只有喝了酒才會顯現,平時就是個正常不過的孩子,便將之暫時放下了,決定等二寶大些,懂事一些,有更好的自控能力後,再教她也不遲。
如此想罷,柳欣翎便也不再關注這事情,反而有些苦惱地尋思,那個空間戒指到底哪裡去了,看兩孩子的表現,似乎並沒有在他們身上的。難道,那戒指的作用,就是造就了她的兩個孩子的怪力,再無其他用處了?
就在柳欣翎觀察兩孩子中,秋雨淅瀝的一個早晨,開陽城的安陽王府,迎來了皇帝的聖旨。
聖旨里只有一個信息:安陽王病危,速招安陽王世子楚嘯天回京。
113、第 113 章
楚嘯天面無表情地看著送聖旨來的侍衛,並未及時而恭敬地接過聖旨。
那來宣旨的侍衛也並未催促,雖然說,這道聖旨對於一個被貶謫到封地的人而言,不諦於天大的恩賜,得以回到那個繁華而奢侈的京都,是所有心中有凌雲之志的男人心目中的夢想。可是安陽王世子此人,素來品行不良,對這道聖旨沒什麼恭敬之心,就算這侍衛想要給他安個不敬聖上的罪名,估計也沒有人會理會罷。
楚嘯天雖然離京三載,卻仍未在人們記憶中淡忘,仍是那個京城一霸,深得聖寵之人。
天下間,如此幸運之人,只楚嘯天一人罷了。
“拿來!”楚嘯天淡淡地說。
侍衛趕緊恭敬地將聖旨呈上給他,然後肅手立於一旁。
楚嘯天慢慢地打開聖旨,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待那句“安陽王病危”映入眼帘,眼瞳驀然一縮,然後很快恢復了正常。
將聖旨看完,楚嘯天起身朝京都的方向跪拜三下,感謝皇帝的恩典,然後起身後對那侍衛道:“臣謹遵聖旨,明日立即起程。”
那侍衛應了聲諾,他是大內侍衛,隨同他而來的還有幾名武藝高強的侍衛,皇帝將他們派來迎接安陽王世子回京,也算是對他的恩寵。
“我父親……”楚嘯天才開了個頭,便將話給咽下了。
那侍衛仿若沒有聽見般,眉頭也未動一下,然後見安陽王世子的手勢,便躬身行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楚嘯天又坐了會兒,將聖旨又看了一遍,眸光深沉不定,然後啪的一下將聖旨合起丟到案桌上,揚聲道:“安順,進來!”
外頭守門的安順聽到他的聲音,急急忙忙地從外頭跑了進來,看到他恐怖的臉色,心裡咯噔了一下,忙問道:“世子爺,有何事?”
“今天的信件呢?怎麼不見?”楚嘯天翻著桌面上的信件,幾乎怒吼。
安順壓著身子,趕緊回道:“世子爺,信件都在這裡了。”
楚嘯天死死瞪著桌上的信件,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良久終於閉了閉眼,將滿眼的戾氣化去,拂袖出了書房。
明亮的偏廳里,柳欣翎正在教兩個孩子讀書認字,一雙眼睛頻頻往外瞄著,顯得有些心不在蔫。
今日一大早,便有人來到府里,正是京城裡來的宮內侍衛,帶來了皇帝的旨意過來。楚嘯天接了旨後,便帶著人去了書房,是以她也不知道那聖旨里說什麼。
正想著,卻見楚嘯天回來了,英俊的臉上表情沉斂,一身難以忽視的煞氣,教人不敢與之對視。
“夫君,怎麼了?”柳欣翎抱著兩個孩子下地,趕緊迎過去問道。
“爹爹~~”兩孩子手牽著手,嫩嫩地叫著。
楚嘯天臉色微緩,矮身將兩孩子抱起,然後將他們放到長榻上,便拉著柳欣翎坐下。
“娘子,聖旨上說,爹……病危,招我速回京。”楚嘯天慢慢地說,黑眸里難掩痛意。
雖然他經常做些渾事氣安陽王,但卻未必是真心的。那個爹雖然有時候極糊塗,又偏聽偏信,但從小到大卻是真心疼他的,也曾追在他屁股後頭為他收拾爛攤子。如今聽到他病危,如何不教他心焦難過?若不是為了等候京城來的書信,他現在早已經直接上馬回京了。
柳欣翎懵了一下,等消化完這個消息時,馬上說道:“怎麼會……前天我才收到娘寫過來的書信,並沒有什麼異樣啊。”還是,安陽王府的信件還在路上,而這些大內侍衛的速度反而比安陽王府的信件的速度還要快了一些。若是這樣,也解釋得清楚了。
楚嘯天沉著臉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聖旨上只說爹病危,皇上招我速回京,卻未詳細說明真相。”說著,不由眉頭緊鎖。
夫妻倆相對著,一時無語。
半晌,楚嘯天說道:“娘子,咱們明天回京。”頓了頓,又說道:“爹應該會很高興看到大寶和二寶的,他在信上說了很多次,希望看看他的孫子……”
柳欣翎聽著他的嘮叨,伸手輕輕握住他擱放在膝蓋上的手,無言地安撫著他。兩個孩子大概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皆安靜地坐在那兒,瞅著大人看。
坐了一會兒,楚嘯天突然用力抹了下臉,勉強地對柳欣翎說道:“娘子,我明日立即起程回京……對不起,我不能護送你和大寶二寶一起回去,你們……”
“沒事。”柳欣翎體諒地打斷了他的話,“爹的事情要緊,既然是皇上直接招你回去,你便回吧,我和孩子們在後頭慢一些,不會擔擱多少時間的。”柳欣翎明白他的顧慮,兩個孩子還小,根本不可能和大人一起趕路。楚嘯天又不放心安陽王,自然要先行一步回去看看情況了,而她和兩個孩子會尾隨其後,擔擱一些路程罷。
聽著她柔婉的聲音徐徐地說著,楚嘯天心頭髮熱,忍不住探臂將她摟到懷裡,緊緊地抱著,不留一絲fèng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