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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萌,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怕你緊張,所以過來陪陪你。”姚青青說著,又說道:“我娘親也來了,原本也想來瞧你的,不過這裡人太多了,所以正在外頭陪虞將軍的娘親說話呢。”
聽罷姚青青的話,阿萌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去了不少,揪著姚青青的手勁也鬆了幾分。
姚青青又是一聲輕笑,拍拍阿萌的手寬慰。此時姚青青心裡溢滿了對阿萌的各種憐惜,雖然阿萌的年紀比她大,但生母早逝,繼母不疼,使得她的性子比較安靜。而且阿萌骨架細小,看起來細細小小的,總給人一種需要呵寵的錯覺,使得姚青青總以阿萌的姐姐自居來照顧阿萌。現在,阿萌穿著一身緋紅的新嫁衣,頭頂鳳冠坐在那裡,看起來還是很嬌小纖細,著實可人憐得緊,特別是這樣緊張的阿萌,姚青青感覺到自己必須照顧阿萌。
“阿萌果然緊張呢,不怕不怕,娘親說,女人都要走這麼一遭的,過了就好。”姚青青開始安慰阿萌,“而且虞表哥那麼好的人,自然會對你好的,你都沒看到呢,虞表哥抱你下轎子時,周圍好多女人都羨慕極了,說表哥是個疼人的……”
“……”
阿萌原本對姚青青出現的感激變成了無力,頓時心裡浮現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滄桑感。
隨著姚青青的話響起,然後屋子裡頭也響起了類似附和的說笑聲音,都是一些年輕的姑娘們,阿萌這時才發現新房裡不只有伺候的嬤嬤,還有一些官家女眷也在呢。估計這些人都是來瞧新娘子的,也想瞧瞧與虞月卓定親的人是長什麼樣之類的。不過可惜,新郎未進屋挑紅蓋頭之前,她也不能掀蓋頭見人。
“就是啊,一個御史千金,也能高攀將軍,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份呢。”一道酸溜溜的聲音響起,“為此,將軍可是連長公主都拒絕了呢。長公主為這件事情可是傷透了心,天天去太后那裡哭訴呢。”
“纖語,你少說點!”另一道聲音趕緊制止那人的話。
姚青青聽到有人這麼說阿萌,可咽不下那口氣,“我說,何纖語,你這也太沒眼色見了吧?有本事的話就叫你爹在你小時候與我表哥定親啊,現在來這裡說些酸話算什麼?”
“你……姚青青,牙尖嘴利,我不想和你吵架!”
“誰想和你吵啊,我只是見不得有些人一副嫉妒的嘴臉罷了,真難看!”
……
眼看這些姑娘們就要吵起來,阿萌暗暗皺眉,這時新房裡的那位嚴肅的嬤嬤咳了聲,然後硬邦邦地將新房裡的閒雜人等都請了出去。
姚青青原是不想出的,但那嬤嬤的眼睛太利了,一臉嚴肅凜然的表情讓她有些經受不住,只得又同阿萌咬了下耳朵後,才跟著出了新房。
喂,表走啊!!
阿萌心中吶喊,但卻說不出挽留的話,特別是在那些姑娘們剛離開時,外頭響起新郎進門的聲音,阿萌頓時頭皮發麻得厲害。
第 20 章
當蓋頭被挑起的那一瞬間,阿萌的表情很微妙,微妙到讓作為新郎官的男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虞月卓摸摸下巴審視像根木頭一樣坐著的新婚妻子,然後輕輕地笑了,“想了很多次,倒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心情……”一種不被對方期待的心情。
不過,也挺有趣的~~
聽到那道奇異的聲線響起,直衝神經末梢,讓阿萌錯亂的神經馬上恢復了,然後——直接跳起,就要奪路而逃。不過前面有個恐怖的男人檔著,她本能地往床上蹦去,然後貼著牆根,一臉驚恐而防備地看著面前穿著一身火紅新郎官衣服的男人。
這種時候,阿萌才發現新房裡的喜娘嬤嬤等人都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情況很危急。
“娘子,你這反應是不是太傷為夫的心了?”虞月卓手中把玩著那根用來挑紅蓋頭的秤桿,有些揶揄地調侃著。
阿萌此時也發覺自己這反應真是弱爆了,這不是直接讓對方知道自己怕他麼?於是,不由得挺起背脊,脖子也直接板直。只是阿萌一時忘記了腦袋上還頂著沉重的鳳冠,一個不小心,那重量壓得她猛地往前撲,摔了個四腳八叉,頭上的鳳冠終於離了腦袋,在床上滾了幾圈往床下跌去,然後被一雙手接住了。
阿萌抬起臉,看到那個男人一臉心疼地接住鳳冠的表情,心裡著實憋屈,但也沒有像個正常的古代閨閣小姐一般,摔了就嬌嬌弱弱地喊疼讓人憐惜,甚至連驚呼一下都沒有,而是自己一骨碌地爬起身,膝蓋一曲,呈現一種半跪的姿勢防備地盯著床前的男人。
“……”
這種連撒嬌都不會做的女人,著實不可愛。可是看在某位將軍眼裡,這模樣兒卻可愛極了,真是讓人想欺負呢。
虞月卓抿了抿唇,終於又忍不住笑起來,“阿萌,你這是什麼動作,是在防備我麼?乖啊,我現在是你夫君,會好好疼愛你的呢。”風光霽月的笑容,一派斯文紳士,但眼神卻銳利得像糙原上捕食的雄鷹,讓人不寒而慄。
信你才有鬼!
阿萌心裡腹誹著,但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姿勢實在是不合群,若是正常的古代男人,早就氣憤之下動休妻的念頭了。但她眼前這個不是普通的古代男人,阿萌實在是沒法子控制自己的反應啊。
虞月卓將手中的鳳寇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然後又笑眯眯地摸著下巴打量床上那個擺出一副可攻可守姿勢的女人,這麼可愛的娃娃臉和細小的骨架,卻硬是擺出這種姿勢,怎麼看都違和得讓人想發笑。
阿萌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那副表情,好像在打量獵物,該從哪裡下手吃似的,讓她寒毛都豎起來了。
“阿萌,過來~~”虞月卓好脾氣地勾勾手指。
“……”
阿萌瞪著他,很想剁了那根手指頭。想了想,說道,“你後退五步,不,十步!”
“不行!”虞月卓搖頭,在欣賞了床上的女子憋屈的變臉後,大方地說:“三步。”然後很慡快地往後移動三步,方笑盈盈地看著她,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掃視。
能讓這個從來不理會別人意見的惡男讓三步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阿萌沒有得寸進尺,盯著他小心地挪到床邊,見他很有風度地保持距離,方放下心來,然後下了床往梳妝檯走去,小心地將頭上多餘的飾品除下。
不知道怎麼地,也許是小時候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阿萌竟然想像不能自己向這男人撒嬌示弱的模樣,所以現在這些事情都是自己自動自發地完成,根本沒想過叫那男人幫忙。
阿萌正在爭取時間,將一團亂的思緒理清楚。雖然木已成,但人的劣根性總讓人死到臨頭仍是想要垂死掙扎一下,不然實在是不甘心。阿萌覺得自己實在是弱爆了,所以才會明知道是自己只能嫁給他,而且,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還發了那種詛咒,都想要挽回些什麼。
詛咒那兩個女人倒霉,讓她們一輩子被人壓!
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麼,竟然自己詛咒自己……想到此,阿萌臉蛋又是一綠,一種說不出的憋屈感。
就在阿萌剛卸了妝時,突然感覺到頸間的絨毛根根豎起,正驚悚時,背上已經貼來一具溫暖的懷抱,然後一雙手環在她的腰肢上,將她抱離了凳子。
“啊——”尖叫聲被一隻大手捂住。
阿萌驚恐地看著抱著她走到那張新床的男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拒絕,然後發現自己已經被抱著坐在男人的膝頭上,那男人正恬不知恥地用下巴在她脖子上蹭來蹭去。
“果然卸了妝好看多了,怎麼畫得像動物屁股一樣,又臭又難看。”虞月卓笑得高雅,但嘴巴恁地惡毒。
阿萌深深後悔,早知道他討厭脂粉味,她寧願頂著濃妝艷抹睡覺絕對不卸妝!
就在阿萌被某個男人抱著大吃豆腐時,突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兩人的動作同時靜止了。
阿萌僵硬地扯扯唇角,然後忍不住兇巴巴地叫道:“看什麼,沒見過人餓肚子啊?”
“見過,但沒有見過女人像你這樣叫的,真豪邁。”虞月卓臉上保持著那種讓人舒心的笑容,但眼裡滿是促狹,見懷裡的女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直到咬得她直吸氣方大方地放開她。
虞月卓不理會阿萌一臉拒絕的表情,抱著她到桌子旁坐下,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說:“來,想吃什麼,我夾給你,要吃飽點哦。”
阿萌滿腔的食慾霎時被他的話弄得食不知味,只能低下頭,以一種蝸牛似的慢吞吞的速度進食。
虞月卓也不催促,像是在欣賞什麼似的看著她,盯得阿萌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怎麼不多吃點?瞧你,瘦成這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岳父虐待你呢。”虞月卓說著,摸著她腰上的肉的大手不斷在往上移,然後邪惡地衡量了她胸部的大小。
“別動手動腳!”阿萌拍下他的手,忍著氣道:“我爹沒有虐待我,你別亂說。”
“哦,那麼就是你繼母虐待你了。”虞月卓眯起眼睛,唇角挑起一抹絕對稱得上邪惡的笑容,“沒事,改天為夫為你報仇。”
“……”
你不欺負我都算好了!阿萌心裡腹誹,然後不理他,繼續慢悠悠地吃東西。
不過速度再慢,總有吃飽的時候。阿萌原本是打算吃撐了,然後以身體不適躲過今晚的洞房花燭夜的,但偏偏她有八分飽的時候,某個男人制止了她的動作,還美其名曰為了她的身體健康著想,應該少食多餐之類的。
吃完了東西,又去漱口更衣後,阿萌慢吞吞地從耳房轉出來,便看到同樣穿著白色裡衣的男人坐在床上對她笑得很溫柔,面容俊雅,衣襟半開,這副畫面怎麼看都誘人極了,狼女早就要熱血沸騰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阿萌總覺得床上正坐著一隻大尾巴狼正笑得不懷好意地對她搖著狼尾巴,寒毛再一次豎起。
“阿萌,過來,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要辜負了這美好時光。”男人奇特的聲線說。
這下子,阿萌更不敢靠近了,就差要爬窗而逃了。
虞月卓自認為是個很大方的丈夫,妻子不過來,那麼他只好自己過去了。
於是阿萌還沒有逃到窗邊就被抓回到,然後整個人被壓到床上。
“你……”
阿萌的聲音被男人以唇封住,然後就是一個火辣辣的吻,男人炙熱的舌頭將她口腔每一處都舔了一遍,比起上回的粗魯,這回的吻稱得上溫和多了,但同樣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