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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想,他倒是不像一般的世家公子,凡事都要別人侍候。許多時候,他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願假手他人。
只有胥良川自己知道,他前世獨居閬山,雖然閬山學子眾多。但他無家無室,向來喜歡清靜自在,一般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換好衣服後,胥良川問起她一路上可順利。
“什麼事情也沒有,你派許靂跟著,哪裡會出什麼事。就是去感光寺的人太多,路上有些堵。”
他瞭然,祈帝和太子二皇子在感光寺種樹,無疑帶動感光寺名聲大振。前去寺中燒香請願的人必然會增多,路上有些堵也是正常的。
雉娘隨手倒一杯茶,遞到他的手中,“夫君,過兩日永蓮公主就要大婚,不會再出什麼事吧?”
永蓮公主會甘心嫁進文家嗎?
“不會,陛下不會讓婚事生變的。”
最近,京中的《一品紅》這齣戲名氣漸大,幾乎可以說家喻戶曉。皇家面子最重,祈帝不會允許永蓮公主如戲中所唱的一般,受天下人唾罵。
雉娘贊同,“我想也是的,永蓮再蠢,也是宮裡長大的,不可能這點城府都沒有。”
胥良川垂眸,他不會忘記永蓮想要謀害小妻子的事情。
他陪雉娘說了會話,便起身去書房。
書房裡,許靂許敢兩兄弟已經候在那裡。
他進去後,許敢連忙把門關上,“大公子,小玉紅送信出來,那文四爺和平家姑奶奶已有苟且,估計沒多久就會結親。”
許靂也跟道,“大公子,還有另一件事情。”
胥良川抬眉,示意他說下去。
許靂道,“平晁之所以會任由段鳳娘在寺中住半年,是因為段鳳娘拿捏到了平晁的把柄。屬下無意之中,在寺中偷聽到平晁和段鳳娘的話。平寶珠死掉的那個丫頭,和平晁脫不了關係。”
胥良川眉峰凝聚,趙燕娘之死,段鳳娘是下毒之人,這點毋庸置疑。但並非僅她一位下毒之人,平晁難道也在其中?
“屬下聽段鳳娘的口氣,是平晁買通平寶珠身邊的丫頭,許諾她姨娘之位。所以那丫頭才會把藥粉趁機灑在趙燕娘的飯菜中。最後那丫頭懸樑自盡,還留下血書,也是平晁動的手。”
許靂說完,許敢哼一聲,“段鳳娘心機可真夠深的,這麼隱蔽的事情她都能知道,虧得我以前還同情平公子,沒想到他和段鳳娘還真是天生一對。”
胥良川冷然,此事定然不是段鳳娘自己查出來的,而是有人告訴她的。這個人,應該就是之前留在趙燕娘身邊的劉嬤嬤,劉嬤嬤此舉,必然又是其主子的意思。
皇后娘娘今生怕是另有打算,不會如前世一般,用偷藏龍袍一事來陷害太子。
太子今生和前世不一樣,他應該早有防範。
許靂和許敢出去後,胥良川望著牆上的畫。畫中是閬山的後山,層林盡染,秋意正濃。
雉娘推門進來,手中找著盤子,盤子裡是一盅雞湯。
他看見,幾步上前,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盤子,“你怎麼會來?”
她笑笑,扶著腰,“我怕你覺得冷落,覺得我不夠關心你。”
此話怎講?他側目,他從未覺得受冷落,他本就是清冷的性子。他還怕她不喜歡自己的性子,覺得受到冷落。
他扶她坐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雉娘想起前世里聽來的事情,道,“女人一旦有孩子,往往就會忽略自己的男人。所以男人為了尋求慰藉,才會有小妾通房。”
“哪裡聽來的歪理?”
“事實如此,你看看京中的大戶人家,哪個不是主母有孕,男人就宿在小妾通房處。”
胥良川看著她,“我不會。”
她抿唇笑著,一臉的甜蜜。
“就是知道你不會,所以我更要好好關心你,算是對你堅貞不二的獎勵。”
他端起湯盅,一口口地喝起來。雉娘失笑,為何她總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他從來不說哄人的話,跟著他,確實心裡很安穩。
她沒有看到的是,他的耳根處,染上薄紅。他的腦海中,浮起一個畫面,紅葉飄落的山林中,她身著綠裙,對他笑意嫣嫣。
喝完湯後,夫妻二人離開書房,沿著園子慢慢走回院子。
園子的一角處,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似乎還能聽到青杏的聲音。她拉扯的那個男人,看身形很像是許敢。
雉娘輕笑,“夫君,依我看,咱們府里是不是該辦喜事了?”
胥良川默然,前世里,跟隨他的許靂許敢兄弟倆也是終生未娶的。
雉娘回到院子裡,把烏朵叫來一問,烏朵就全倒出來。青杏和許敢好上,已有段時日。
正說著,青杏進來,聽到雉娘的詢問,眼睛看著烏朵,“好哇,你還在少夫人面前說我的話,哼,我還沒說你和木頭的事情。”
雉娘一聽,烏朵也有情況,忙問,“她和木頭怎麼了?”
木頭是海婆子的兒子,和海婆子的男人一起,幫她管著莊子和鋪子,下人們都叫他小木總管。
青杏像倒豆子一般,快速地說道,“少夫人,海媽媽一直想讓烏朵當兒媳,你看烏朵頭上的簪子,那可是小木總管送的。”
雉娘望去,果然見烏朵的頭上有一根細細的金簪,烏朵的臉已經通紅。
青杏自己說完,不自在是摸著自己手腕,手腕處有個銀鐲子,就是剛才許敢硬要她戴上的。憶起拉扯之間,兩人身體不經意的碰觸,她也紅了臉。
雉娘看她們二人的神色,心道看樣子兩人都有主,也是時候送她們出嫁。
她叫海婆子進來,讓海婆子準備兩副嫁妝,各自緊著五百兩銀子來。聽得青杏和烏朵都心熱不已。
五百兩銀子,比一般的富戶之女也不差什麼。
海婆子自然會意,高興地退出去。
常遠侯府內,世子夫人氣得病在塌上。她就說不應該接那個喪門星進門,這不才進門沒兩天,就回娘家侍疾,她娘一死,她就鬧著守孝。這哪是安心和晁哥兒過日子的?
偏偏就晁哥兒護著她,幫她說話。自己這個親娘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外人,怎麼叫她不生氣。
更氣的是胡學士一家人,之前想把胡靈月嫁到侯府,對她是百般奉承,現在也是一樣的奉承,只不過不再是想把孫女嫁進侯府,而是想送孫女去東宮,幫湘兒固寵。
胡家人說得好聽,什麼以後胡小姐生的孩子就是湘兒的孩子。呸!湘兒年輕,身子也好,自己定然能生嫡子,憑什麼稀罕別人的孩子?
這些人不就是看湘兒失寵,才百般謀算。
她的湘兒怎麼那麼命苦?
葛氏不由得悲從中來,她的婆子進來,說姑奶奶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門,她氣得差點翻白眼。
那個不知羞的,當別人不知道她和文家的四爺糾纏不清。
平寶珠最近都春風滿面,那位文家的四爺儒雅多才,關鍵是從未娶妻。雖然文家勢微,但她嫁過去正好,她身份高,文家人必定會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