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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我恨…”孫氏緊握著小玉紅的手,小玉紅剛進文家時,她滿心的酸楚,以為來一個和她爭寵的。怎知小玉紅跟她坦誠公布,說自己並無和她爭寵之心,實在是賣藝生活艱難,想求個容身之所。
果然,小玉紅從不主動往老爺跟前湊,老爺也不喜小玉紅。她這才把小玉紅當成姐妹,兩人無事時還可以說話作伴。
老爺昨日新婚,她痛苦傷心,是小玉紅勸她,此時更要表現出賢惠的一面。小玉紅熬好醒酒湯,讓她送給老爺,老爺當真感動,再三誇她。她一心向著老爺,只想一生陪伴他。
要不是夫人,老爺哪裡會死!
孫氏心裡湧起恨意,老爺死的冤,都是夫人害的。她不能死,她要為老爺報仇!
“夫人…奴婢自十七歲起跟著老爺…若是夫人發賣奴婢,奴婢只能一死…夫人您心善…求您讓奴婢留下來侍候您吧。”
她額上的鮮血流得滿臉都是,煞是恐怖。
永蓮嫌棄地瞥一眼平寶珠,輕蔑地道,“我們公主府還養得起一個奴才,她在文家十幾年,侍候四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四叔才剛死,你就把侍候他多年的老人發賣,傳揚出去也不怕人戳脊梁骨。依本宮看,孫氏就留下吧。”
她話一出,孫氏緊繃的心一松,暈死過去。
第120章 產子
平寶珠臉上青白交加, 她心中暗恨, 恨永蓮擺公主的架子。論輩份, 她是皇后的妹妹, 永蓮公主還得喚她一聲姨。現在她又嫁進文家, 是文家四爺的妻子,永蓮公主要叫她嬸娘。
永蓮絲毫沒有對待長輩的樣子, 當著眾多人的面, 就下她的面子。她不甘心, 但永蓮公主是皇家公主,她的話自己還是要聽的。既然孫氏仗著侍候老爺多年,不能發賣,那留下便是,一個通房而已, 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
她陰著臉, 命人牙子上前。孫氏她不能發賣, 小玉紅就沒有那麼好命, 一個才進文家沒多久的妾室,還是個賤籍出身, 想發賣就發賣。
最後, 孫氏留下來, 小玉紅髮賣出去。小玉紅長得不錯,平寶珠在氣頭上, 一分銀子都沒收, 只讓人牙子把人領走。人牙子才把人領回去, 就有外地客商上門,掏了一筆銀子買下小玉紅。
文沐松死亡的消息,平家那邊是一定要派人去報喪的。好好的喜事變成喪事,換成誰都難以接受,常遠候眉頭皺得死緊,馬下風而死,死得太不體面,外人如何看寶珠?
世子夫人葛氏則暗罵一句掃帚星,命府中下人,不許姑奶奶登門。那就是個喪門星,好不容易送走的瘟神,千萬不能再招惹回來。
京中流言傳得快,文沐松死亡的消息很快傳揚出去。平寶珠新婚第二天就成了寡婦,著實讓京中的夫人們談論許多天,尤其很多和平寶珠差不多年紀的夫人們,在當姑娘時可沒少受平寶珠的氣,她們幸災樂禍,暗中笑話。
文家遠在滄北,文沐松的靈樞要運回滄北,平寶珠是遺孀,按禮要扶棺回去。但她哪裡肯依,鬧著要和離。
文家人當然不能同意,文齊賢認為平寶珠是害死他四叔的元兇,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她和離歸家。文思晴逢人便說平寶珠剋死她四叔,就得為她四叔守節一輩子。想和離再嫁,門都沒有。
平寶珠大鬧,拿著孫氏撒氣,不顧孫氏傷勢未好,往死里折騰。孫氏含著淚,心裡恨意滔天。
孫氏不敢反抗平寶珠,偷偷找文思晴哭訴,說老爺死得冤,夫人若是再嫁,老爺必然死不瞑目。文思晴被她哭得火大,越想越氣,去找永蓮公主哭訴,永蓮公主命人把平寶珠請來。
“按禮本宮要喚你一聲四嬸,四叔是怎麼死的,四嬸心知肚明。本宮別的不想說,只想問四嬸,就算你想和離再嫁,試問天下男子,還有誰敢娶你?哪個人會嫌自己的命長,上趕著找死。”
平寶珠臉一黑,“什麼命長命短的,命數那都是天註定的,哪裡能怨旁人?”
她的話帶著不屑和不以為然,文思晴氣得翻白眼,世上哪有如此厚顏無此的女人?她怒視著平寶珠,狠瞪著眼,“要不是你水性浪蕩,我四叔怎麼會死?”
永蓮公主“嗤”笑一聲,一個巴掌拍不響,平寶珠是盪貨,文沐松也不是個好東西。她最看不上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文沐松以為娶個世家貴女就能平步青雲,他沒有料到自己因此丟了性命,實在是可笑至極。
平寶珠不敢說永蓮公主,哪會把文思晴放在眼裡,她擺出長輩的架勢,“公主你看看,她目無尊長,區區一個侄女,有這麼跟嬸母說話的嗎?”
文思晴正要拉著永蓮公主作大旗,永蓮公主是她的親嫂子,在她心裡,自然是要向著她。她底氣十足,罵平寶珠,“為老不羞,你還知道自己是長輩,這麼急急地想再嫁,難道離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嗎?”
這話說得極其難聽,平寶珠惱羞成怒,要上來打她,她躲到永蓮公主的身後。
永蓮公主嘲諷地望著平寶珠,“好了,她雖然話說得粗鄙,卻沒有說錯。你休要再鬧,給自己留點體面。你想和離再嫁,莫說他們不同意,本宮也不同意。你不要臉,本宮還要臉,文家還要臉!四叔靈樞要送到滄北,你扶靈回去吧。”
永蓮公主懶得和她多言,自己在宮裡受皇后的氣,不敢明目張胆地表達不滿。平寶珠不過是個寡婦,對付她還是綽綽有餘。
平寶珠不願意,但她這事不占理,常遠候沒有幫她出頭。她去侯府求救,葛氏閉門不見,常遠侯嫌她丟臉,只能勸她好好替文沐松守孝,萬事等孝期後再說。最後,文沐松的靈樞起程,她只能扶靈去滄北。
孫氏是文沐松的通房,自然要跟去滄北。一路上,平寶珠沒少作踐孫氏,孫氏咬牙忍著。
文沐松的靈樞還未到滄北,平寶珠就因水土不服,染了痢疾,拖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滄北,整個人瘦成皮包骨。
文家人覺得她的婆子丫頭侍候不經心,換成文家的僕人侍候。孫氏自薦照顧她,不到一個月,終是沒能好起來,撒手人寰。
文家人把她和文沐松合葬在一起,派人到京中報喪。
她的死訊傳到京中,常遠侯府半點動靜也沒有,除了常遠侯閉著門關了兩天,府中的其它該幹什麼幹什麼。
要不是怕別人說閒話,葛氏真想痛快地大笑幾聲。事實上,她也如此做了,不過是背著人在自己的房間裡。
猛然想起感光寺中清修的鳳娘,收起笑聲。
兒子認死理,段鳳娘擺明是不想過日子的,莫非真是和戲文中唱的一樣,段鳳娘心有他人。
從前,她也聽過閒話,很多夫人都在私下傳皇后看重段鳳娘,是想留給太子。難道段鳳娘和太子有私情?
葛氏想著,越想越覺得沒錯。太子就是因為段鳳娘,才對湘兒冷淡,兒子也因為段鳳娘,日漸消沉。
真是冤孽,她的一對兒女,都栽在段鳳娘的手中。她打定主意,等段鳳娘回來,無論如何都要押著和晁哥兒圓房,斷了他們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