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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感動不已,深情地望著祁帝,“那臣妾多謝陛下,以後能有湘兒相陪,這深宮冷清,臣妾也不會再覺得難過。”
祁帝拍拍她的手,她的手保養得和初入祝王府時一樣,細嫩幼滑。
平皇后大膽地反握住他的手,這個男人,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他是後宮所有妃嬪的男人,天下男子,本就薄情,帝王寵愛更是如曇花一現般轉瞬即逝。
祁帝的眼神透著一絲懷念,任由她握著。
天子一言,駟馬難追,很快祁帝就擬好聖旨,派人快馬加鞭送到常遠侯府。
梅郡主還在為孫子的婚事生著氣,對誰都冷著臉,傳旨的太監一到,聽到陛下為孫女和太子指婚,簡直是狂喜交加,先前的怨氣消散得一乾二淨,只剩滿心的歡喜。
她仔細地打量著隨後歸家的孫女,越看越滿意,“還是湘兒有福氣,祖母早就說過,我們湘兒是貴人命,沒想到竟能當上太子妃。”
世子夫人的喜悅之情全寫在臉上,她雖然嘴上沒說,對於皇后的賜婚,她是很不滿的,趙鳳娘她見過,行事禮儀是讓人挑不出錯,可做得再好,也不過是個縣令之女。
她慢慢地回過味來,皇后還是向著平家的,太子一直未選妃,應該就是等著湘兒。
平湘臉紅紅的,興奮得有些飄飄然。
但太子可就沒有半分的喜悅,聖旨傳開時,他照舊在書房看書,書房內靜悄悄的,平晁小心翼翼地,不敢出半點差錯,他眼神複雜地看著平晁,沒有說話。
當哥哥的娶了鳳娘,做妹妹的又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
母后原來是為了讓自己的侄女當太子妃,所以才會將鳳娘指給平晁,好給自己的侄女騰位置,他對平湘沒什麼感覺,不過是個妹妹一般的存在,從未想過她會成為自己的正妃。
他心裡冰冷一片,對平晁道,“你下去吧,孤想自己看會書。”
“是,殿下。”
平晁默默地走到門外,不敢遠離,二皇子祁舜的身影出現在東宮,祁舜長得和太子不太相像,他有幾分像皇后,尤其是一雙霧氣靈動的眼睛,溢滿光華,以前永安公主常常覺得忿忿不平,就因為皇后所出的一女二子,就她長得全像陛下,自然也就談不上美貌。
永安公主不止一次地說過,願和二皇子換個相貌。
二皇子笑起來時眼如彎月,讓人不禁滿心歡喜,此時他朝平晁一笑,眼睛裡都是星輝,“恭喜平表哥能娶到鳳來縣主。”
“多謝二殿下,二殿下可是來找太子的?”
祁舜挑下眉,開心地笑著,“正是,父皇給皇兄指婚,本宮是來給他道喜的。”
平晁心下會意,站在門口小聲地說著,“太子殿下,二殿下來了。”
“進來吧。”
祁舜朝平晁又笑一下,邁進書房,“恭喜皇兄,賀喜皇兄。”
“你的心意皇兄已收到,多謝。”
“皇兄,你幹嘛總是這般無趣,連要娶親這樣的大事,都悶悶不樂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不滿這門親事呢。”
太子放下手中的書,淡淡地道,“沒有的事情,但男兒志不在兒女情長,無論何時,學業為重,舜弟你也要多看書,上次安太傅還說你策論文章做得不行。”
他的眼睛直視著祁舜,祁舜尷尬地笑著,安太傅可不是許太傅,安太傅為人嚴肅,又愛較真,有個什麼事情就告到父皇那裡,他都被父皇叫去訓了幾回,可不想再聽皇兄教訓。
“皇兄說的是,皇弟告辭。”
祁舜急急地起身,就怕走得晚了,皇兄又要開始教導他,他走到門口時,和平晁打了個招呼,便快步走出東宮。
祁堯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眼裡泛起暖色,突然皺了一下眉,猛然想到為何在渡古時覺得鳳娘的三妹妹有些眼熟,她的眼睛和皇弟生得極為相似。
怪不得許太傅曾說過,天下之人,相似者比比皆是,皇帝和趙三小姐,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係,竟也長得有一兩分相似,頗有些奇妙。
他搖了搖頭,拉回思緒,又想到自己的婚事,臉色淡下來。
帝後兩人接連賜婚,賜婚的對象都是常遠侯府,後一次陛下的指婚將皇后的賜婚蓋下去,常遠侯府一片喜氣洋洋。
趙鳳娘不在京中,太后的旨意自然要傳達到渡古,等旨意傳到渡古時,已經快要入冬,趙家人都要準備進京的事情,打點行裝。
新來的渡古縣令也已抵達,趙縣令正在和他交接各項事宜。
旨意被快馬加鞭地傳到趙家,趙家人還有些驚疑,齊齊出來接旨,趙鳳娘一聽到賜婚給常遠侯之孫,當場就暈過去。
第48章 試探
傳旨的公公一臉的錯愕, 鳳來縣主怎麼忽然暈過去, 他怎麼回去復命?
趙縣令急忙道, “小女歡喜至極,不能自已,望公公見諒。”
公公是知道鳳來縣主受寵的, 連忙順著趙縣令的話道,“恭喜趙大人,恭喜縣主。”
“勞公公跑一趟, 小女喜極暈厥一事, 還望公公替她遮掩一二, 雖是喜事, 就怕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傳得難聽。”
傳旨的公公常年在宮中行走,那可也是個人精,哪能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連忙答應,“這個是自然, 大喜大悲,人易暈倒也是常情, 雜家省得,常遠侯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可見娘娘對縣主的寵愛,侯府的孫小姐被指給太子,依雜家看咱們縣主啊, 以後的福氣還長著呢。”
趙縣令一震,心裡狂喜,忙塞了銀子,送走傳旨的公公,這才顧得上去看望暈倒的大女兒。
趙鳳娘已經轉醒,神色不喜不悲,雉娘和鞏氏都在,鞏氏輕聲道,“鳳娘,你好些了嗎?方才母親被嚇得半死。”
“無事的,母親,此事太過突然,鳳娘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們出去吧,我頭還有些暈,想再歇歇。”
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眼裡明明是悲痛的,卻還要故作無事,雉娘突然有些替她難過,她事事做得完美,想必也是為了能配上身份尊貴的太子。
皇后卻突然將她許給平公子,多年努力都付之東流,心裡怎麼能不痛,常遠侯府是皇后的娘家,自然不是一般的門第,可鳳娘已有意中人,又如何去面對那平公子。
世間的男女情愛,雉娘沒有體會過,但那種被生活逼得走投無路的無力感,她卻是清清楚楚的,身為女子,身不由己,連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何其可悲。
皇后賜婚,誰也不能更改,雉娘雖然同情,卻也無能為力。
鞏氏替她掖一下被子,帶著女兒離開,一出門就碰到趙縣令,趙縣令焦急地問道,“鳳娘怎麼樣?”
“老爺,鳳娘沒事,再休息一下就行。”
“那就好,皇后娘娘真是仁德,那常遠侯府是什麼人家,若不是皇后娘娘,咱們趙家哪裡攀得上,你可不知道,那常遠侯府的孫小姐,已被指給太子。”
屋內的趙鳳娘聽到最後一句,眼前一黑,差點又要暈過去,她的手死死地抓著被子,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