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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你的學長。”
“一個關心我到我父親生病了也要來陪我的學長?”路白失笑道,“你別這樣啊,沒到這種地步。”
“我就覺得……”頓了頓,商羽說道,“你爸做手術了,我都不知道。”
路白差不多能夠理解商羽的心思。
就是因為理解,所以才感動。
只有認真的對待兩人之間的感情了,才會把對方的父母看的很重要,所以才會有種“對方的父母生病了我應該好好關心”的想法。
路白笑了笑,忍不住輕聲道:“你別擔心了……我會告訴我爸我有一個學長關心著他的。”
“好吧,”商羽妥協了,問道,“你爸爸現在怎麼樣?”
“還在做手術,可能還有兩三個小時。”路白嘆氣道。
“那我不跟你打電話了,你別擔心了,會好的。”
“恩。”
掛了電話後走到手術室前,路母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同學的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路白搖了搖頭說道:“一個朋友……他知道爸要做手術了,就來問問。”
路母有些驚訝,問道:“是大學裡的朋友?”
“恩。”
路母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點笑意,她有些疲憊地說道:“沒事,你爸身體好著呢。”
路白點了點頭。
雖然是白天,但是昨天夜裡路白並沒有睡好,所以整個人其實很疲倦。手術室外沒什麼人經過,路母低著頭不說話,路白強打著精神,卻還是模模糊糊的有點睡著了。
可是睡得不是很深,所以後來腦子裡做的夢總覺得和現實有點重疊。
他夢到手術室里的護士進進出出,看表情似乎也不是很樂觀。
他和他母親等啊等,實在等不住了,抓住了一個出來的醫生急著問到底怎麼樣了。
那個醫生落下口罩,用惋惜的語氣說道:“抱歉,我們盡力了。”
路母脫力地坐到了地上,呆住了。
路白覺得世界在搖晃,晃著晃著,他就開著車行駛在了公路上。
他腦子裡想著很多混亂的東西。
何之蘊、他的父親、他的母親……
很多畫面糅雜在了一塊擠進他的腦海里,讓他有種腦袋要崩裂的感覺。
他的腳下意識地或輕或重地踩著油門,整輛車開的顛顛簸簸。
忽然間聽到了前方傳來的喇叭聲,他猛地抬頭,卻看見自己合著這輛車直直地撞向另一輛貨車!
登時,天翻地覆!
車子飛到了天上,翻滾著落回到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仿佛是什麼爆炸了一樣,而後周圍的人尖叫了起來。
他被壓在車底下,漸漸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熟悉。
因為他曾經經歷過一次。
那是死亡的感覺。
他飄啊飄啊,看著自己變成一堆廢鐵的車,看著趕到車禍現場的他的母親,然後視野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最後,他是被一些談話聲吵醒的。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布置。
嵌在牆中的寬屏電視機,四周角落裡的四盆綠色植物。
靠近庭院的屋子裡放著一張圓桌,庭院裡種著一些南瓜藤。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屋外走廊上的一個鞦韆,此時上面沒有坐著人。
電視機開著,電視頻道上正在放一部韓國愛情劇,劇里的女主角正抱著自己的父親嚎啕大哭著。
說話的人坐在電視機對面的沙發上。
路白認出來了,那個頭髮有大半花白了的是他的母親。
路母哭泣著,坐在她身邊的人安慰著她,隨後伸手用遙控把電視機關掉,輕聲安慰道:“別哭了,伯母,已經過去了。”
此時似乎已經是春天,那人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色襯衫。發尾柔軟地貼在脖頸上,垂落的劉海微微擋住了他的眼睛,可是他的聲音很溫柔。
路白呼吸一窒。
那是……前世的商羽嗎?
路母聞言擦了擦眼淚,失笑道:“事情都過去一年了……”
“是啊。”商羽溫柔地笑著。
“但是一想到去年那段時間,真是……”路母搖了搖頭,“現在這麼間屋子只有我一個人住,實在是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有的時候總覺他們還在這裡,但是其實每天到了晚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
商羽沉默兩秒,安慰道:“我陪你說話,別難過了。伯父和小白也想你過的開心一點的。”
路母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說起來還真是奇怪,以前小白上大學的時候都沒聽他提起過你。”
商羽淡淡笑道:“我和他是一個街舞社的,但是他和我不在一個團隊裡面,所以也不是很熟。”
路母不信,說道:“要是不熟,你還來這麼關心我這個老太婆做什麼?你不知道,以前路白喜歡那個何之蘊,好說歹說也交往了兩三年,可是何之蘊一年才來看我兩次,可是你每個星期都會來看看我。我有時候真是懷疑小白三年是不是和你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