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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話說完,兩個人都沒了聲音。
江善芷拿星星眼對著姜桑梓,指望她能拿個主意。姜桑梓腦仁越發疼了,這麼大的事,又是宮闈秘辛,指不定就牽涉到哪位身份尊貴的人,告訴她有什麼用?
正兩兩對望著,不妨身後忽有人大叫了一聲。
「喂!」
江善芷和姜桑梓均嚇得叫起。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霍熙平站在兩人身後,眉頭緊緊攏起,她總覺得自己被排擠在小團體之外了。
咦,不對?什麼時候姜桑梓也成了她們小團體之一了?
「沒,沒什麼。」江善芷擺擺手,這些事跟霍熙平可解釋不清。
「你們兩人老背著我咬耳朵。」霍熙平十分不樂意,雙手巴在了姜桑梓手臂上,「阿芷,你說,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姜桑梓瞅了這小公主兩眼,想起舊日總被她嫌棄,不由小小地報復道:「秘密,我不告訴你。」
霍熙平嘴角頓時一垮:「你……你也被這小妖精迷了,說,你到底和誰好?」
「什么小妖精?那是你皇嫂。」姜桑梓樂了,一掐她臉蛋,道「我啊……我和你皇嫂好呀。」
江善芷一撫額,姜姐姐好壞。
霍熙平怒氣騰騰地看了看江善芷,又看了看姜桑梓,忽鬆手改挽江善芷的手臂:「皇嫂,走,我同你好。我帶你去看皇兄珍藏的寶貝,不理阿芷。」
姜桑梓在後頭樂壞了。
……
太虹苑外殿的閒雲庭上正圍坐著數名年歲相當的青年男子飲酒高談,席間笑聲不歇。只有一人拎著魚嘴酒壺坐在閒雲庭的圍欄上,百無隱賴地往嘴裡倒酒,也沒人來搭理他。這席上眾人皆錦袍華冠,衣冠楚楚,唯這人不懼冷,只穿了身單薄的衣裳,長發亦只用碧玉簪綰起,與席間眾人格格不入。
「小侯爺這是怎麼了?」有人終於按捺不住走到他身邊。
左一江只睜了一邊眼睛瞥了瞥他,又閉上:「無趣。」
「賞楓宴明日才開始,小侯爺這麼快便無趣了?我可聽聞紅楓谷風景如畫,太虹苑珍禽異獸良多,還有……」那人從左一江手裡取走酒壺,又往他掌中塞進酒杯,親自與他斟酒。
「小爺不稀罕這些。」左一江將他斟的酒仰頭飲下,「我想留芳閣的小花雀了,那身段,嘖嘖。」
他說著眯起眼,似想起少女曼妙身姿,情不自禁勾了唇:「那才是人間仙境。」
「小侯爺,聽說這次賞楓宴,皇后娘娘可是放了話,要替你挑一位既貌美又賢淑的姑娘為妻,你怎麼還想著外頭的鶯燕?」那人又替他滿上杯酒。
「那些女子哪比得上外頭的女人來得香,來得野。」左一江將杯置於鼻間,仿若嗅著少女體香般深深一嗅,又一口飲盡,「要不是皇后開口,小爺才懶得來,前兩日還約了娟娘,這下小爺要當定負心人了。」
「娟娘?看來小侯爺紅粉知己不少,果然御女有術,在下好羨慕。」那人狎笑著恭維道。
「悶死小爺了,高少承,你那可帶了什麼好玩的來?」左一江飲了許多酒,白皙的臉頰已然通紅。
「小侯爺若有興趣,可要試試那東西?」高少承附耳輕道。
左一江聽到幾個字,眼神頓醒,揪了他衣領便問:「上次問你要,你與小爺說沒貨,如今有了?竟還帶到了這裡頭?你不想活了?」
「放心,我的爺,安全得很。貨不在我手裡,藏在別處。小侯爺若真想試,在下便替你搭橋牽線。」高少承拍著他的拳,笑得詭秘。
左一江緩緩鬆手:「你不能作主?」
「在下不敢。在下也只是中間人,聽命行事罷了。小侯爺請隨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保你今晚□□,比勾欄院還有趣。」高少承握了他的拳頭,信誓旦旦道。
☆、第18章 陷險
霍熙平把兩個姑娘領到了御馬坊。霍翎在這裡養了兩匹上好的寶馬,一匹通體雪白的第昀,一匹赤紅的廣焰,前者溫馴,後者暴烈,唯一的共通點就是腳力非比尋常。其中那匹赤紅廣焰還是西北狄蠻獻給大安朝國寶,據聞乃是西北第一寶馬,性子暴烈無人可馴,在這裡圈養了兩年後被當初年僅十四的霍翎降服,從此成了他的坐騎。
「我的好公主,下官求您了,您若想騎馬,那裡有的是溫馴馬駒給您隨便挑,這兩匹馬除了殿下之外無人能近身。您金枝玉葉,萬一有個閃失,下官可擔待不起。」東宮九牧監丞攔在馬廄之外,死活不讓霍熙平靠近那兩匹寶馬。
霍熙平有喘疾,很少接觸劇烈運動,在宮中她雖也學過騎術,卻只懂個皮毛,騎的也多是溫和母馬,根本不帶勁,她心裡早就垂涎霍翎這兩匹寶馬已久。
「朱大人,皇兄雖然不在這裡,但是我皇嫂在呀。她可是將門之後,最擅長騎乘之術,你把那第昀牽出來叫她遛遛,我們不跑遠。」霍熙平說著把江善芷往前一推。
江善芷當即搖頭。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真的姜桑梓,騎馬這種事她可不擅長。
「不成不成。公主殿下,要想把第昀與廣焰放出,非太子殿下手諭不可。公主若想要別的馬兒,下官還能作個主,這第昀與廣焰,下官可不敢擅自作主。」
不管霍熙平搬出什麼理由,九牧監丞不是不肯鬆口。霍熙平眼珠轉了轉,還不死心,又要想花招,姜桑梓實在瞧不下去,揚手一指便道:「熙平,這馬性烈,便是太子妃出身將門,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將它馴服。寶馬皆有靈性,與凡人一般有其獨特脾氣,你想靠近它,便要摸清其脾氣,待它與你熟稔之後再逐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