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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敗了,不正合你意,能與你做對尋常夫妻。」霍翎微微笑起,溫柔迷人。
這些事,他本不願告訴她,免得徒惹她擔心,但到底都叫她給逼了出來。
「敢嗎?」他只問她。
姜桑梓定定心神,道:「有何不敢?既為君婦,刀山火海,我陪你走這一趟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我儘快寫完這個故事。
☆、第68章 背叛
夜會霍翎之後, 姜桑梓徹夜未眠,耳旁全是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滿腦袋亂轟轟的像幾台大戲同時唱響。霍翎的話猶在耳邊,塞滿心肺, 攪得她一夜難安。早上天光微明時她仍沒睡著, 索性就起來,梳洗妥當後頂著黑青的眼眶在書案前提了筆。
她父親姜夢虎這些日子不在兆京, 她要親自去信姜夢虎才有可能相信, 可這信如何寫, 她卻沒有頭緒。霍翎那計策風險很大,也十分複雜, 她斟酌許久都不知從何下筆, 墨汁自筆尖滴落,在紙上綻開一圈, 她只得將紙揉了,再取來新的。
如此折騰到日上三竿,她才將信寫好, 以火漆封蠟將信封妥後收進櫃裡上鎖, 小鑰匙自己貼身放好,入夜霍翎會派宮人親自過來取信。經過上次信被盜取的危險,他們不敢再大意。
料理妥當, 她還沒顧上用早飯,丫頭就來回稟,說是江老太太請她過去。
……
江老太太院裡的花廳坐了不少人, 正喝茶說笑,姜桑梓才走到花廳門口,堂上的說笑聲就輕了許多,數道目光齊齊望來,姜桑梓望了圈堂上的人,她母親、江二夫人、三夫人都在,另外客座上還坐了個穿緙絲暗金折枝紋襖裙的婦人坐在江老太太身邊,梳著齊整的髮髻,發間簪著支三尾鳳釵,通身的氣派華麗,正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毫無避諱。
這婦人身邊圍著幾個年輕媳婦,陪著笑臉,看上去是今日到訪的貴客,只那目光委實叫人不喜。姜桑梓收回眼,慢慢踱進屋裡,先向江老太太行禮,溫聲喚了句:「阿芷見過祖母。」
她略曲膝,還不待站起,前頭那婦人就已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這便是江大姑娘吧,果然生得靈透。」
說著,她就從腕上褪了只水色透亮的翡翠鐲子往姜桑梓手上戴。姜桑梓蹙眉縮手,正要推讓,就聽陸氏開口:「阿芷,這位是平陽伯夫人。」
「平陽伯夫人。」姜桑梓向她行禮,心下瞭然,這是為了兩家親事來看她了。平陽伯夫人送來的鐲子水色好,沒有上千兩都下不來,雖說見小輩都要送些見面禮,但一過來就是上千兩的鐲子委實貴重了些,倒像是婆婆見媳婦。這顯然是做給她與江家人看的,若這親沒議成,她卻收了人家如此貴重的禮,回頭又該編排江善芷了。
姜桑梓抬頭看看,江老太太和江家人都笑著,樂見其成的模樣,約是心裡已認定了這親,只有陸氏……她望望陸氏,陸氏微不可察地點下頭,姜桑梓這時才放心道謝。
「平陽伯夫人謬讚了,我瞧著阮大姑娘才好,比我這木訥的女兒機靈許多。」陸氏也笑著站起來,走上前拉起平陽伯府的大姑娘的手,上上下下贊了一通,直把阮大姑娘誇得臉都紅了,陸氏才讓丫頭把預先備好的禮物送過來。
平陽伯夫人一見那禮物臉色就微微一變,江老太太也蹙了眉。
「阮大姑娘聰敏動人,這蝴蝶扣最襯你。」陸氏仿如不察各人臉色,只將錦盤上的禮物塞進阮大姑娘手裡。
一對翡翠蝴蝶扣,比起平陽伯夫人送的禮,只貴不輕。
她的意思也很明顯,便宜不占,親事麼……待議。
平陽伯夫人神色就淡了,陸氏倒十分熱絡地拉著阮大姑娘的手,仔仔細細問起人家的情況來,這場面不像是給江善芷看親,倒似要替阮大姑娘議親般。旁邊幾人一看便明了,陸氏對這門親並不滿意。
姜桑梓悄悄鬆口氣。有陸氏在,江善芷的親事不用她操心了。
又坐了會時間,平陽伯夫人便推說家裡有要事,連午飯都不用就回了府。她前腳才出門,後腳江老太太的臉就沉下來。
「老大媳婦,你到底怎麼想的?天兒說這親事可成,我們瞧著也好,人家今天上門,你卻下平陽伯夫人的臉面,平陽伯世子有什麼不好?你還有何不滿意?」江老太太這幾日對陸氏也是格外不滿,本以為她回府能幫襯內務,不料陸氏離府一趟骨頭都硬了,說什麼也不肯再接後宅事務,只推說身體未好,把她給氣得不行。
「平陽伯府沒什麼不好,只不過……」陸氏朝後使了個眼色,便又有丫頭捧了幾份卷宗過來,她隨手抽出一份遞給江老太太。
姜桑梓好奇極了,陸氏便悄然在她耳邊道:「在你來信之前,安樂侯就已經把先前我與娘娘替阿芷相親的人都查了個遍,並將結果整編為卷宗送到我手裡了,其中還包括他自己的家世情況,並一封求娶信。我另外派人去查證過,這卷宗所述無半字虛言,那平陽伯世子有些不可告人的陰私隱諱,確非良人。」
姜桑梓驚訝不已。這世上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般田地,恐怕極其罕見了,左一江那人張揚狂妄,為了江善芷卻能隱忍沉穩,倒叫人刮目相看。
「我已把這卷宗謄抄一份,送到阿芷她父親那裡去了,姜姜,你不必擔心此事。我既然回府,她的親事我必定親自過問。小侯爺確是真心,眼下來看倒是良配,可誠如娘娘所言,他畢竟不是大安人,如若有一天要回去……」陸氏輕嘆口氣,她自然是不願意女兒遠嫁的,「罷了,你們易魂,若是嫁人也難辦,阿芷既有心為女官,這親事倒可往後一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