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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嘉樹在廚房裡切好蘋果出來時,沙發上的徐宜舟已經歪了頭又睡著了。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嗜睡了?
偌大的沙發上,她曲了身子躺著,,睡裙裙擺被撩到大腿上,腳踝圓潤,玉色勾/人,蕭嘉樹看得呼吸一窒,視線往上,她的頭髮散得到處都是,一絲一縷如同細指流水,睡衣被壓住,領口歪去,露了半邊肩頭,像被髮絲遮掩的小饅頭,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看了許久,蕭嘉樹望著她無奈地搖著頭笑了。
算了,今晚放過她。
渾渾噩噩地睡了不知多久,徐宜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她睜了眼。
四周已是一片明亮,而她不知何時已被蕭嘉樹抱回了臥室。
腦袋還有些模糊,徐宜舟的眼卻已習慣性地四下去尋找蕭嘉樹。
恍惚間,她看到蕭嘉樹的人影在落地窗前站著,好像在與人通電話。
床頭擺的鐘顯示時間已是早上八點半,她這一覺睡了十二個小時,中間連一點夢都沒有。
蕭嘉樹壓了聲音講電話,大概是怕吵醒她。
「嗯,替我訂下午的機票,我馬上過去。」他聲音雖小,卻有些冷厲,「律師呢?秦家不是有個御用律師,一起叫上吧。」
徐宜舟心一緊。
這麼急,還要叫上律師,是出了什麼事?
蕭嘉樹匆匆收了線,轉頭,就看到徐宜舟晶亮的大眼望著他。
「醒了?」蕭嘉樹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嗯。發生什麼事了?」徐宜舟問他。
「秦揚風去a市收購巨華出了點事,他不想秦家人過去,就找我幫忙。」蕭嘉樹說著,將一直捏在手裡的報紙塞到了徐宜舟手上。
徐宜舟展開,油墨的味道傳來。
這是一份當日的《都市晨報》,頭版頭條之上掛著巨大的照片,硝煙滾滾的遊艇,慌亂的人群,以及被人簇擁著正在上岸的秦揚風。
她看到鮮紅的兩個字——爆/炸。
「別擔心,他沒什麼事。只不過我下午馬上要過去看看情況。」蕭嘉樹有些歉意地看著她,「一處理完我就回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人沒事就好了,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的。」徐宜舟應著,視線還在報紙之上。
秦氏意欲收購巨華,掀起裁員風暴……
巨華員工炸/船報復……
徐宜舟看著便皺了眉,事態好像挺嚴重。
「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要不你還是去我爸媽那邊住幾天,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在家裡。」蕭嘉樹還在叮囑著,忽然間就聽到她驚訝地叫了一聲,整個人從床上跳了下來。
徐宜舟看到了新聞的撰稿者。
這則頭條新聞的撰稿人,是蘇黎歌!
還沒等她開口,忽然間一陣暈眩襲來。
「舟舟!」
她只聽到蕭嘉樹驚急的聲音,便天旋地轉地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的病房裡。
米分色的牆,米分色的床單,米分色的窗簾,要不是床頭的輸液杆,她會以為自己是在哪家酒店裡呆著。
什麼醫院的病房能有這樣的房間啊?
徐宜舟這會腦袋倒不是前段時間那樣,總是睏倦嗜睡不清醒,她剛要撐坐起來,蕭嘉樹的手已經扶到了她的腰上。
「我……暈了很久?」
「從早上到現在,近十二小時。」蕭嘉樹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你沒趕上飛機?」徐宜舟立刻直起身來,動作有點大。
蕭嘉樹皺了眉,馬上抱住了她。
「不去了。已經交給別人去處理了。」
「可是秦揚風……」
「沒有可是,他自己可以搞定。而且,沒人比你重要。」蕭嘉樹的手,撫上了她的小腹。
他的動作似乎異常溫柔,就連扶她都小心翼翼地,和平時的霸道反差很大。
「你怎麼了?我生病了?」徐宜舟狐疑地看著他,「難不成絕症?」
「徐宜舟!別胡說!」蕭嘉樹眼色凝了凝,語氣有些急。
「開玩笑的!」徐宜舟指了指水,「我有點渴,幫我倒杯水吧。」
蕭嘉樹給她在腰後墊好了枕頭,又把被子折好,才轉身去倒水。
溫度適當的水遞到徐宜舟手裡,蕭嘉樹又開了口。
「你嚇死寶寶了。」
「噗」徐宜舟才喝了小半口的水都全噴了出來。
蕭嘉樹這形象,實在不適合說這麼「嬌羞」的網絡用語。
「快打住,你說這話太違和了。」
蕭嘉樹知道她誤會了,好氣又好笑地抬頭看她。
「我說的,是這個寶寶!」他說著,伸手覆上了她的小腹。
病房裡忽然沉靜下來。
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徐宜舟的表情,像一個驚訝表情的慢動作。
寶寶……
在她的身體裡?
「這個寶寶,我們的寶寶!」蕭嘉樹生怕又嚇到了她,聲音放得很輕,話說得很慢。
「我們的……孩子?!」徐宜舟重複著,眼裡的喜悅緩緩覆蓋了那些驚訝和不知所措。
屬於蕭嘉樹和她的孩子……
不知他會不會有蕭嘉樹的唇和她的眼,是活潑還是文靜,是像她多一點,還是像蕭嘉樹多一點……
這一切的未知,都化成她今生最大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