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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嘉樹沉默著收了線。
真要搬走了嗎?
他們下午才見過的面,她一如既往的溫柔甜暖。
可這一瞬間,她餘下的溫暖,徹底消散。
他只剩下疲憊和冰冷,和一顆迫不及待想回去的心。
出差了這麼些天,他本以為他會讓這段灼熱的感情冷卻下來,可似乎這些距離只給他帶來一種叫「思念」的東西,如影隨行。
病房裡再見到她,他才知道,就算距離再遠,他也忘不掉。
可現在,她可能……離他很遠很遠,遠到他窮盡所有,都難以靠近。
她說,後悔認識了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氣話。
這樣瘋狂的折磨,到第二天傍晚才得已解脫。
蕭嘉楓回來了,接替了蕭嘉樹。
蕭嘉樹趕回家去,到小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的腳步很急,電梯一層層上升的時間都讓他覺得時間漫長,似乎慢了一秒對面的房子就會只剩下空蕩蕩的家具。
蕭嘉樹不敢想,也許徐宜舟已經走了……
樓道里靜悄悄的,毫無異樣,徐宜舟家的門緊閉著,看不出來裡面有沒人。
蕭嘉樹站到了門外,伸手按了門鈴。
這個時間點,就算她去上班,也該回來了。
門鈴不間斷地響起,可遲遲無人開門,蕭嘉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她真的走了嗎?
五分鐘之後,蕭嘉樹不再按門鈴,行李也不管就折身回了自己家。
秦揚風這房子,其實他手裡有一串備用鑰匙。
取了鑰匙,蕭嘉樹回到徐宜舟家門前,打開了這扇緊閉的門。
推開門,熟悉的屋子沒點變化,客廳里只亮著一盞小檯燈,燈光微暖,她還沒有走,但是……
客廳的四周都堆了紙箱,是已經打包好的東西,桌上、柜上的東西已經都空了。
她是真的……準備走了。
蕭嘉樹還來不及喜悅的心,又冷了起來。
轉過玄關,再往裡走了幾步,月光似的銀白燈光在他眼前不遠的地方亮著,照著燈下的人。
蕭嘉樹腳步猛地一頓,整個人都突兀地僵住。
他冷靜的神色再也無法維持,全被眼裡的驚詫和……難明的色彩所取代。
那燈光之下,是徐宜舟。
是剛剛洗完澡,站在浴室外,踩在白浴巾上準備穿衣的徐宜舟。
長發被木釵綰到腦後,露出白皙修長脖頸,她側身而站,身上……不著寸縷。
從他的角度望去,她身體曲線畢露,像揚長細頸的天鵝,優雅動人,腰枝細細,連著圓潤飽滿的上下,瑩潤的肌膚像夏日的蜜桃,無需湊上去,似乎就能讓人嗅到那誘人的芬芳。
美到窒息。
蕭嘉樹倒抽了一口氣。
在這月光般的光線下,她是他心裡獨一無二的女神。
這世上女子萬千,從此以後,便是傾城傾國,也不會再讓他多看一眼。
他眼裡的絕色無雙,除了徐宜舟不會再有別人,她就像他曾經寫過的少女,無需擁有完美的容顏身段,一樣可以讓人永生不忘。
失神之間,蕭嘉樹手一松。
一聲脆響,他手裡的鑰匙落到地上。
徐宜舟猛地轉頭。
☆、第42章
這幾天徐宜舟累得慘。因為蕭洛白的事,她請了一天假期,第二天上班事情堆積如山,好不容易下了班回來,於是在浴室里放了喜歡的歌,舒舒服服地泡澡,結果……
放鬆是放鬆了,但結局太驚悚。
客廳微弱的燈光下,站著筆直如松的男人,她看不清模樣,只覺那身形熟悉。
徐宜舟呆了半秒,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半秒後,她反應過來,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蕭嘉樹從呆滯的狀態回神,極其難得地漲紅了臉。
「對不起。」他很快低下頭,聲音暗忍,「徐宜舟,是我!」
徐宜舟已經從地上拾起了浴巾,捂在身前,臉色一片慘白。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的尖叫暫停。
初時她以為是入室的賊人,心都懸到了半空,而現在,她震愕難當。
「蕭!嘉!樹!」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下一刻她已經抱著衣服衝進了浴室。
浴室的門發出巨大的響聲。
蕭嘉樹沉默地站在客廳里。
似乎,他又把徐宜舟給惹怒了。
夜風從窗口吹進,沒給他帶來半絲冷意,相反的,他覺得口乾舌燥,從頭到腳都燙著。
他沒有想過進來後會是這樣的局面。
浴室里徐宜舟的腦袋卻跟漿糊似的,她胡亂套著衣服,臉色已經由白轉紅,先是驚嚇,後是羞惱,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情面對蕭嘉樹。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也不知道他如何進來的,還有……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那畫面……她不敢往下想。
「砰——」又一聲巨響,徐宜舟終於打開了門。
她已經換上了棉質長袖睡衣,赤著腳,頭髮仍舊挽著,臉頰紅得不行,很快走了過來。
「徐宜舟,我不是故意的……」蕭嘉樹想解釋,話到一半,就接到徐宜舟砸過來的沙發靠枕。
「蕭嘉樹,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又發神經!」徐宜舟沒有克制情緒的念頭,她快瘋了,手邊能摸到的東西都被她抓起來往蕭嘉樹身上丟,「我徐宜舟跟你沒冤沒仇吧,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脾氣!」